写在前面: 因为本章内容甚为关键。所以,其基本史实均来自相关史料。 笔者按照时间线和逻辑线稍微做了整理。 一 太阳照常升起。 9月9日,中央红军和四方面军会师的第90天。 这是个晴朗的日子,阳光照在草地上,风景旖旎。 上午。 中央和前敌总指挥部的驻还是如平常一般忙碌又平静。 昨晚的电报发出后,中央还没有收到张某人的复电,前敌总指挥部那边也没有是否收到复电的消息。 这时候只能再等等看了。 教员和张闻天商议了一下,又给张某人发去了一封电报。 一是再劝劝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二是再催催他,让他给中央来个准话。 彭总还是如往常一样,先跑到前敌总指挥部转了转:情况与往日无异,徐、陈二人还在商量北上的事情。 于是,彭总又跑到教员那里去转了转。 二 吃过午饭。 闲不住的彭总又去了前敌总指挥部。 情况突变。 陈昌浩的腔调突然变了,跟彭总说阿坝其实挺好的。至于北上的事情,则是只字不提。 敏锐的彭总立刻感到情况有变,这是要南下的节奏么? 于是,彭老总没有吭声。 陈昌浩在那里一个劲讲(陈是个说话比较啰嗦的人),他就在那一个劲听。 好容易,陈昌浩终于把道理讲完了。 彭总一转身就赶去了教员那里,说明了刚才遇到的新情况。 随后,他向教员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因为实力实在悬殊,为了避免被四方面军胁迫南下,“可不可以扣押人质”? 教员不是张某人,更不会像张某人对付中央军委纵队那样(“如其不听则将其扣留,电复处置。”)来处置路线问题。 他思考了一会,说:不可! *本节史实主要来自彭总的回忆。 三 彭总的估计没错,此时的陈昌浩已经改变了主意。 下午。 在彭总之后,陈昌浩来到了教员的住处,报告说准备执行张某人南下的决定。 虽然经彭总的汇报,教员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严厉地批评了陈昌浩。 反正和他好说歹说也没用,教员也不想给他好脸色。 陈昌浩心知理亏,也不敢发作。 听完教员的训斥,走了。 是沉着脸走的! 教员这个态度,陈昌浩也没有胆量打破僵局,更没有胆量下定最后的决心。 陈昌浩需要张某人的最新指示来“壮胆”。 四 陈昌浩回到了前敌总指挥部。 他并没有因为受到训斥而“挂相”,还在组织人员开会,讲得是“兴高采烈”。 叶帅也在会场。 就在“他(陈昌浩)正讲得兴高采烈的时候”,译电员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进来,交给了叶帅。 这就是历史上经常被提起的“九九密电”。 叶帅一看,电报报头是给陈昌浩的,便递给了他。 陈昌浩话本来就多,此刻正在兴头上,没顾得上看,又顺手递还给了叶帅。 叶帅随手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电报是张某人发来的,“语气很强硬”。 于是,叶帅故作镇静地把电报装进了口袋,然后趁着拉尿的机会,跑去了教员的住处。 当时教员与张闻天、博古等人就住在离前敌总指挥部不远的一个院子里。 教员看完电报,也很紧张,他拿笔在烟纸上记下电报的内容。 然后还给了叶帅,让他赶紧回去,“不要被他们发现你到我这里来了”。 叶帅随即赶回。 陈昌浩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话,对于叶帅的行为自然也是一无所知了! 有时候,人太啰嗦是会误大事的。 *本节史实主要来自彭总的回忆。 五 叶帅来找教员的时候,彭总也在场。 在叶帅走后,教员就去了前敌总指挥部,名义上是要来谈一下右路军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实际上是不想浪费时间。 教员心里明白,此时已到了最后的时刻,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与其等着啰哩吧嗦的陈昌浩一会儿找他汇报,还不如自己主动去他那里,看他怎么说。 陈昌浩倒也老实,他直接告诉教员说:张某人来电报了(“九九密电”),命令红军南下。 也不知道教员当时的神色如何,但是毫无疑问没有引起陈昌浩的怀疑。 教员沉思了一下说:既然要南下,中央书记处要开一个会。 因为周恩来、王稼祥在三军团部,所以,他得带张闻天、博古一起过去找他们一起开会。 这一定是深思熟虑的“金蝉脱壳”之计。 教员说要开“书记处”会议,而没说要开“政治局”会议,因为陈昌浩也是政治局委员。 道理虽然简单但很合乎逻辑,因为周恩来他们的确病着,总不能把他抬过来,在陈昌浩眼皮底下开会吧? 陈昌浩没有丝毫的疑心,或许也是轻视了教员的智慧,他同意了。 彭总也没闲着,他找到了叶帅,两人商量了如何“偷”出红军 仅有的一幅甘肃地图(有了这幅地图,北上就有了指引;没有了这幅地图,张某人想把中央追回来也很费劲。) 随后,教员他们来到三军团部,立即发报给在前面探路的林(彪)、聂(荣臻),告诉他们情况有变,让他们在原地待命。 有心人天相助。 彭总“自制”的密码本刚送到一军团就发挥了作用。 *本节史实主要来自彭总的回忆。 六 傍晚。 其实,在前敌总指挥部的时候,教员还干了一件事情。 他独自去找了一趟徐帅。 没有进屋,就在院子里问道:“(张某人坚持南下),向前同志,你的意见是怎么样?” 徐帅委婉地拒绝了教员的诚意。他说:“两军既然已经会合,就不宜再分开,四方面军如分成两半恐怕不好。”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教员还在对徐帅进行最后的争取,其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其诚意不可谓不真切。 徐帅的回答断了教员最后的念想。 教员辞别徐帅,转身,走了。 傍晚的夕阳下,教员远去的身形颀长而坚定。 傍晚的夕阳下,徐帅注视着教员远去的身影,颀长而坚定。 他不知道当天夜里会发生什么大事,也就不能体会到教员来访的含义。 徐帅有自己的苦衷。 但关键的时候,没有跟教员走,这令他后悔了一辈子。 *本节史实主要来自徐帅的回忆。 七 夜晚。 在红三军团团部,中央领导们已经定下了独自北上的决议。 此前,教员应该已经给中央其他领导看了他抄录下的“密电”。 “密电”在关键时刻,让这些领导们坚定了舍弃张某人,抛下四方面军,独自北上的决心。 关于“九九密电”是否真实存在,历史上有过很多争论。 但是无论如何,人们都没有找到那封内容中有“南下、彻底开展党内斗争”(还有一种说法是“若坚持北进,则以武力解决之”)的电报。 关于这封电报,教员说是“有”的。 1937年3月30日,延安中央政治局会议,在批判张国焘的发言中,教员说,电报上有“南下,彻夜开展党内斗争”的话。 教员讲这话时,张某人也在场,但他一声不吭! 徐帅说要“南下”的电报是“有”的;但“武力解决”的电报是“没有”的。 1982年,在接受采访时,徐帅的原话是:至于张某人是否发过要用“武力解决中央”的电报,“我负责地对你们说,我是没有看到过的”。 “但要南下的电报是有的,我们南下了,这是违反了纪律,我们承认了错误。” 八 密电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不管怎样。最终的结局就是: 在深夜,教员带着中央和三军团的将士,以及叶帅手下的一点人马匆匆然、茫茫然、秘密地踏上了北上之路。 不管怎样,这一天都是教员的“至暗时刻”,以至于多少年后他仍然要和斯诺谈起。 虽然,以上的文字基本都是引自史料,基本也都是白描、直述。 但是,只要将自身带入其间,站在教员的位置上,就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步步惊心,以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危机四伏。 然而,不管如何,教员还是成功地带领着中央,以及右路军中仅存的中央红军的队伍走上了北进的道路。 但是,当他真的带领队伍前行时,教员感受到了希望和失望之间巨大的落差,以及现实无尽的嘲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忧伤。 90天,整整90天啊! 90天的相忍为党、苦心求同,把该说的好话都说尽,把该让的权力都让完。 不料,一场壮丽如史诗般的会师,竟然最终还是以如此惨淡的情形收场。 中央不得不“夜奔”。 居然还带不走四方面军的一兵一卒; 居然还不得不暂时抛下仍在左路军的朱老总、刘(伯承)帅和五、九军团。 历史记录下了教员“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历史也没有忘记教员抛给四方军追兵的那句话: 南下是没有出路的,我相信, 一年之后,你们会跟上来的。 你们南下,我们欢送。 我们前面走,给你们开路, 欢迎你们后面来! 最后一句话,教员说了三遍!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教员带队的北上的身影映入历史。 他以坚毅的步伐继续朝着“伟人”的历史地位迈进! 写在后面: 终于,笔者按最初的计划写完了这个系列。 到这里,这段历史先搁笔一段时间。 关于毛、张“南下北进”的历史,还在继续。后面如果大家喜欢,笔者还愿意继续勉力为之。 历史既深刻厚重,又纷纷扰扰,乱云飞渡。 像这个系列的这段历史,因为笔者的积累不够,见识浅薄,写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扪心自问,笔者很辛苦。 实事求是,看着一些“取消关注”的读者弃我而去,笔者也很焦虑。 因此, 发自肺腑的真诚感谢各位 仍然不离不弃的读者, 你们的支持鼓励是我继续 写下去的动力! 后面,可能会散淡几天,发几篇不咸不淡,不耗“内力”的文章,提前向各位道个歉!
|
|
来自: 昵称21405352 > 《长征、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