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诗韵的条件,古今都是相同的。 按照诗韵的构成条件及其和谐程度来划分用韵的范围,叫作“韵部”。一个韵部称为一辙。同一辙的字,可以相互押韵。 韵部的划分是字的读音(包括声、韵、调)决定的。字的读音发生了变化,韵部也要发生相应变化。因此,每个时代的韵部的划分都是以那个时代的读音为基础的。 从魏人李登编的我国第一下韵书《声类》和晋人吕静编的《韵集》,到宋代陈彭车、丘雍等人编纂的《广韵》,以至元代周德清编辑的《中原音韵》,都是根据当时语音编辑分类的。为当时盛行的韵文体裁服务的。 随着各种韵文体裁的先后形成、发展、兴盛、演变,韵部也从越分越细发展到简明而实用。例如《唐韵》分一百九五韵、《广韵》分二百零六韵、而《增韵》则分一百零七韵,《洪武正韵》分 七十六韵,到《韵略汇通》只分十二个韵部了。 总之,韵部的划分是随着语音的变化和韵文形式的变化而变化的。 五四以来,普通话得到了推广——我国的语音也随之发生了重火的变化;新的韵文形式(自由诗)也逐渐从萌芽状态发展成为我国当今韵文创作的主体——韵文形代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的韵部划分显然已经很不适用了。于是,就在民间形成了韵部十三辙。自由诗本来就是“押大致相近的韵(鲁迅语)”,采用十三辙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普通话在推广过程中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这样一个问题:部分前鼻韵母相应的后鼻韵母的差别在逐步缩小。譬如 in与ing ,en与eng。一般往往把ing读成in ,把eng读成 en ,有些诗人也往往把in和ing ,en和eng通押起来。比如:鲁迅的《言词争执歌》就将“心( in )”和“灵(ing)”通押,魏巍《悼念敬爱的周总理》中的一首小诗,就将“人( en )”“神(en)”和“城(eng)”通押。而有些诗人则干脆把人辰辙和中东辙通押起来,比鲁巡的《赠日本歌人》,就将“行(ing)”和“神(en)”通押;朱德的《纪念八一》就将“军(un)”“民(in )和“兵(ing)”通押;著名的《新四军军歌》,也是把人辰辙和中东辙合起来押韵的。在近代和现代的民歌、民谣,戏曲和曲艺等韵文中,把人辰和中东两辙通押的例子就更是屡见不鲜、不胜枚举。 由此看来,人辰辙和中东辙四有可能合并的。 那么,人辰辙和中东辙合并在理论上行得通吗? 首先,从自由诗押韵的标准来看,自由诗是一种用韵最自由的韵文形式,自由诗所采用的十三辙的划分方法有三种:(一)同一韵母的(有姑苏辙);(二)介音不同而韵母相同的(有乜斜辙、一七辙、怀来辙、灰堆辙、遥条辙、油求辙、言前辙、江阳辙);(三)韵母发音相近的(有棱波辙、人辰辙、中东辙)。在第三类韵母中,人辰辙与中东辙都是鼻韵母。人辰辙是前鼻韵母,中东辙是后鼻韵母,而人辰辙的部分韵母与中东辙的部分韵母的差异也不如言前撤、江阳搬的差异来得明显。人辰辙与中东辙合并起来,韵脚大体是和谐的,不会有牵强的感觉,更不会违反鲁迅所说的“押大致上相近的韵”的自由诗押韵原则。 其次,从二撤韵母的发音部位来,人辰辙和中东辙的韵母都是复合韵母,即由单韵母和前(后)鼻音复合而成的,人辰辙和中东辙分别是,人辰辙中的韵母是先发单韵母(元音),然后再把舌头顶住齿龈,软腭下降,口腔不通气,发前鼻音n;中东辙中的韵母也是先发单韵母,然后再把舌头后缩,舌根抬高,软腭下降,口腔不通气,再发后鼻音ng。也就是说,人辰和中东二辙的最大区别仅仅在于,一个是n(前鼻音),一个是ng(后鼻音),而这两辙本身内部的韵母也是不相同的——单韵母(元音)不同。因此,这两辙中的部分韵母相同的元音既可以和前鼻音合成前鼻韵母,又可以和后鼻音合成后鼻韵母。 再次,从韵文创作押韵的关系来看,普通话在推广过程中常常会“走音”,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把前、后鼻音一概发成了前鼻音——言前和江阳例外。这就给许多诗人在创作上造成麻烦。一个字,只知鼻韵母,但不知究竟是前鼻韵母还是后鼻韵母,只好去查字典,翻韵表。这样,作品的质量就会受到影响,如果韵部的划分称为韵文创作的锁链的话,那就应该重新划分韵部,把锁链丢开。 另外,从韵部划分的分合趋势来看,由于n和ng在发音是差别甚小,因而在实际运用时常常会发生“偶通”。久之,“偶通”就会成为“常通”。继之,“常通”成为“必通”——习惯成自然。 综上所述,人辰辙和中东辙是有可能合为一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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