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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选粹】江晨:山水道太(6首)

 陶冶小筑 2022-07-04 发布于浙江

  仙宫湖主义

起初,我注意到水

碧绿,微风吹皱,荡漾

青山与青山之间,无始无终

然后是草木,葱绿

宛若夏日盛宴,铺向天边

又后是白云,纯白

像似马群,停顿天蓝

及至近处,一些渔船

停靠岸边。而鱼们

或许游弋湖底,在我看不见地方

享受其欢其乐。我心无挂碍

抬头,蓝、白、绿;低头

还是蓝、白、绿。呵,这景象

这沉迷:唯美,恬静,与透彻

  湖上修正课

    ——致雪亮

参与程序性活动后,丽水诗人陶雪亮说

直到目前,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知道

这个好静的家伙,喧闹中找不到北

感同身受,“我们到仙宫湖上去”

我歉意,安慰,又似自言自语

傍晚临近,夕阳飘洒水面

金粼粼的波光……几只渔舟唱晚湖中

一些渔人垂钓湖畔,一些峰峦投影湖底

山环水绕,忽窄忽宽,沉迷景象

我不清不楚,身在何处,这有什么关系呢

而陶雪亮,站立船头,秋风吹襟

安然地说,现在有感觉了,不虚此行

究竟感觉到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我庆幸,湖上的转悠

修正友人对道太的看法,与印象

而尘世,我遇到、经历的人与事

又有多少来不及,或疏忽修正呢

 源口,垂钓者说

层峦叠嶂,绿树泼墨,云里雾里

村舍们,黑瓦、白墙,像似

前朝的遗老,远离浮华,安详

坡地、林间,而村民

以种稻谷、植吊瓜、摘香榧,或打渔

为生,不哀、不伤、不惊、不喜

我喜欢的状态,舍弃世相烦躁

功名利禄,沉潜仙宫湖畔,一蓑衣

一钓竿、一酒壶,与鸟语、皓月为伴

闲散时,晃悠村间石路,体味草木轮回

我甚至,穿越时光,回返元代的窑场

七支龙窑齐齐燃烧,窑火九十七米绵延

瓯江上,运瓷船舶如梭,驶向遥远的地方

在坑口,我远望鲤鱼寨几眼

在坑口村,我站立宋窑渔家门前

远望对面的鲤鱼寨。一眼望去

还真像鲤鱼,从山脚瓯江跳将空中

只是披满绿树、野草,与岩石

二眼望去,太平军的烽火升起

或者,依稀绿林好汉喝酒、划拳声喧

三眼望去,一条古道,密布青苔

左弯右曲,伸向密林,与过往深处

四眼望去,周边的民居、坡地

散落宋元明年代的瓷窑,与碎片

这样看来,在古代,鲤鱼寨

的确是处州第一寨,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现如今,它还存在

却很少人爬上,绝大多数

像我一样远望几眼,或者

想想它的曾经,说说它的故事

    夏安

该绿的绿着,譬如灌木、野草、竹子

稻秧、大豆、花生……该白的白着

譬如云朵、溪水、芦花,明晃晃的光

嘿,天蓝,墙黄,瓦黑……

该在的还在,譬如老屋、叶氏祠堂、平水禹王庙

廊桥、石路、水碓……山坡上,安息的先人

该留的留着,譬如老人、小孩,鸡犬相闻

只是,空出人声鼎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夏安,我连日的忐忑不安

随山风,远去……心情渐次轻松,安静

“如果每时每刻这样,多好!”情不自禁

我说了出来,还反复默念几遍

  上严儿访古

沿小马路,曲折向上,抵达

人去楼空,古树参天,草木疯长

窑址沉积地底,无踪有迹,匣钵

瓷片、垫饼……随意裸露,废弃

悬挂半山腰的窑群,火焰数百年

熄灭数百年,光阴碎裂,滴舟[1]如玉

谜团,像似下山的古道,若隐若现

欲盖弥彰。而近山,远山,静默如斯

而瓯江,拐了一个弯,奔流如斯

而我,或心情,似上严儿,悲怆

淹没历史丛林,夕阳如血,或火

[1] 元龙泉窑舟形砚滴,上世纪六十年代出土于龙泉上严儿。通长16.2厘米,高9.1厘米,宽6.5厘米砚滴,胎质细腻洁白,釉层肥厚,粉青。椭圆形小平底,露胎呈火石红。现为浙江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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