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纪慈恩 ■图｜ 网络 ■编｜ 小树 这三例都发生在最近三个月，坦白说，我内心有愤怒，让我必须要去探索一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一定要到了临死关头才能悔悟？为什么疾病都不能让人醒来？为什么一定要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愿意作出改变？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好朋友的朋友圈，她天天都在吃麻辣火锅，喝奶茶，我就苦口婆心地劝她，跟她讲我的病人都是这样吃出来的，不能再继续了，我们的身体没有那么宽容。 她不听，把我屏蔽了。 也是在那两天，一个年仅34岁的病人来找我，她已经走向尾声，医生已无计可施，她来找我，她说，我不想死！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为什么不早点付出代价？早一点就可以！” 她是北京很典型的上班族，外卖是每天的事，饥一顿饱一顿，中午凑乎吃晚上下班后和朋友夜宵，多数是多糖有油多脂肪，很少喝水，渴了就喝奶茶，饮料。 然而，她的过去就是那个把我屏蔽了的朋友的现在，你只要早一点付出一点点代价，结果就会不同，现在，你要付出一切代价，太晚了！ 亲爱的看到这篇文章的你，真的，真的，真的不要到“没办法的时候再说”，不要到走投无路再付出代价，很多时候“没有办法”＝来不及。 我们总是说“还没到那个时候”，可是，事实是，到了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呀！ 也有人对我说过，“我就打算活到50岁，就胡吃海喝享受50年得了！” 亲，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得了癌，就死吧，反正我已经好过了50年了！太天真了吧！很多病，你好不了，也死不了，就这样耗着。更何况，真到了那一天，你可能根本就不想死，你前半生糟蹋过自己的，都得还完了再死。 疾病是什么？ 不就是在付款吗？你前半生对待自己的健康的方式，现在，它来结账了！你有钱，可以使用进口化疗药物，可以帮你活的更久，可是疼，不是也得你自己亲自疼吗？“疼”难道不是成本吗？
清明节，我不想谈论死亡，我想谈论的是活着这件事，仅仅谈死亡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死亡就是你活着的样子，它们是一件事。 我最近一直都在琢磨，为什么？为什么人一定要到了走投无路才要付出代价，是因为人性吗？ 不完全是。 我看到的本质是“我不够珍贵，我配不上更好的生活”，于是凑乎的对待自己，很多人当对自己更好的时候会有负罪感，仿佛只有牺牲和付出才是“对的”，才是“高尚的”，才是被赞扬的。 当看到那种什么病倒在工作岗位，为了养育孩子放弃了自己的一切的报道，我从来不觉得伟大，或者说，我不认为人要活得伟大。 我到底为什么需要赞扬，需要被认可？一个健全的人格是不会依托着赞扬来有安全感。我们到底缺失了什么让我们必须要成为一个奉献的人。 我发现很多时候我们所说的“自私”的另外一个含义是——你不该对自己好！ 城市里来大理旅行的人都免不了会说我们在大理生活的人很“矫情”，日子有没有必要过成这样？ 然而真实的原因是——我很珍贵，我值得这样高品质的生活，生命很珍贵，凑乎的活着对不起我活着的生命，我很重要，我必须要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
我记得一个外国朋友这样说，“我又没白吃白喝，我靠自己本事赚钱，赚到的钱用诗情画意来慰劳自己，怎么就矫情了？” 你那么努力的读书，工作，加班，熬夜——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凑乎的对待自己？你自己就这么卑微？ —— 这是我看到的第一个真相，是“我自己不重要”，所以不到临死关头，没有必要“付出代价”。 我有一个舅舅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婆很作，女儿38岁还在啃老，他进ICU之前的一天打完点滴还去上班，后来终于病倒了！他在ICU住了14天，所有亲戚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几乎都说了一句话：“你要好起来，家里人没有你不行，他们还指望着你呢。” 我当时听到就在想，“要是我，我肯定在想，哎呀妈呀，我就是因为太操劳才病的，好了还得我去操劳，那我还不如就在ICU躺着呢。” 生命被在中国传统文化的驯服下变得不是在以享受为乐趣，是在以奉献为荣，不是用来承载意义，是为了符合标准。 “粒粒皆辛苦”害死了多少人，为了不浪费，吃了太多太多脏器根本没有办法代谢和负荷的食物，食物不该浪费，没错，那人的器官就该被消耗？农民伯伯很辛苦，吃出来病，医生，病人，家属，谁又不辛苦？ 我看到的第二个真相是——将就，是将就是一种惯性。 我拒绝任何一个片刻的将就，并非是无法忍耐，而是我知道人的惰性，如果你今天可以“就这样吧，算了吧，凑乎吧”，明天也可以，渐渐地，将就就成了第一选择，因为你有过以前的经验，将就也可以活下去。 我们受到了太多的教育——那个年代有多苦，能活着就不错了，有饭吃就可以了，日子可以过得下去就行了。 然而，那个时候是没有选择，只能如此，而今，可以选择的时候，也放弃了选择。 很多病人在过去健康的日子里没有经验过“好好的活”“好好的爱自己”“好好的经营生活”“好好的敬畏生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他们不会好好的爱自己，没有这项技能，因为一生都在将就，将就是生活的主要选择，其他的选择没有体验，生了病，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还没有到不行的时候，就这样吧，等到不行的时候再说——这，不也就是平日的生活态度吗？归根结底，你不尊重你自己，你认为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不配那么好的生活。 而当生命已无计可施走向终结的时候，不甘心，还没有认真的为自己而活过。 此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即：你还有没有机会，是否还来得及。 更多的人，已经来不及，不是上苍对你不够宽容，每个人都是指标的，有的人来得及，只是你没有挥霍你的指标，你还有剩余的牌，来不及的人，只是你已经使用了你的指标，只是你不自知而已，只是你拿着牌你不知道它是你的有限的指标而已。
我听到病人和家属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付不起的，我们低估了“一切代价”的成本。 化学治疗不就是在付出一切代价吗？然而你所支付的是你的正常细胞的破坏——皮囊细胞、造血干细胞、消化系统皮细胞，这些细胞的消亡意味着你成了一个空壳，癌细胞死了，有什么用？ 你付出一切代价成功，你想要的都有了，失去了亲情，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自由，你所得到的又有什么用？ “一切代价”意味着你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换来的，也没有意义了。 不要考验“代价”！ 这是为什么这些年不断地去做体验死亡工作坊，为的是不要到了来不及也觉得很重要，当它还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已经发生了，多数已无能为力。 提早的学习死亡，不是为了刁难你，是为了防止“来不及”。不要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再去努力，这个世界，有些努力有用，有些努力，只是安慰剂。在你还有充裕的时候，去改变，不要到了“没有办法”，没办法，就是来不及！
一个病人昨天对我说，我不想死，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我的。 可是在还没有到达“濒死边缘”的时候，我给你制定了饮食方案，改变生活状态，停止消耗，去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在“救”你啊！可是你都不听！ 好像很多病人把我定义成“解决死亡问题”的，没到死的的时候都不关我的事，只有要死了我才是“万能”的。 然而，哪有这种事？死亡不是突然之间来临的，从昏迷到死亡还得3-5天呢，都是一天天过来的，你现在就在制造你的未来，每个人都将为自己买单，有的人可以重新再来，有的人已来不及，来不及，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太贵了！ “一切代价”，是一种情感冲动，事实上，你并付不起，它太昂贵了，你把自己所有一切拿去换，剩下一个空壳，不要等到来不及，不要等到付出一切代价，不要等到“实在不行”，你付不起的。 好好经营健康， 好好去生活， 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就是在改变自救，来不及的时候只能来不及。 6岁－24岁，我们用了18年的时间学习，你要知道为什么而学； 24岁－55岁，我们要用31年的时间工作，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30岁－50岁，你有20年的时间经营婚姻，20年，时间够久，完全可以创造滋养的婚姻； 如果你今年30岁， 30岁－50岁，去寻找自己喜欢做的事，你也还有20年可以寻找； 无论你几岁，现在去建立良好的习惯，也只需要一年，你就可以改变习惯； 不管你有病没病，从当下开始好好经营健康，你都来得及。 岁月是宽容的，它给了你那么多的时间，让你犯错，让你重新再来。病人在生命尾声的时候常常拉着我的手，说，“可不可以给我一天健康的时间，一天就行”——可是一天都没有，岁月也是无情的，如果你无视它给你的机会，它将毫不留情的夺走你的时间，但是它给你过机会，抓住生命给你的机会，不要活到来不及的时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