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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训洋:但愿青蛙不记仇

 施训洋 2022-07-08 发布于安徽

我一直以为映山红,都是矮矮的、细细的,都是这里一棵、那里一棵不成片的。这大约是受限于自己的认知,有如井底的青蛙,总以为天只有井口那般大。

​没想到映山红树也是能长到碗口粗,也是能长到几米高。

​我一直以为映山红,只是点缀在山林间的一抹红色,没想到也有漫山遍野的火红。

​儿时,总在这个时节,步行前往门前的那座山。

说是门前,却要走上老半天。那座山名叫冶父山,一年四季都是墨绿。

​及至近前,原有的墨绿不见了,季节分明,色彩迥异。

​春天,总有映山红,躲在松树的缝隙里,藏在厚厚的茅草丛中。站在山腰,才能看得清晰。含苞待放的,似娇羞的女子。怒放的,似一处火红的云霞。

​我一直以为它只叫映山红,有人说起杜鹃,我竟像个文盲,才知道杜鹃就是映山红。

​喜欢春天,喜欢冶父山,喜欢那山间的红杜鹃。

走过观音门,登上无量殿,站在望江楼上看天高云淡。

拜一拜老菩萨,抽一个上上签。捉几条蛐蛐蛇,摘几把映山红,一路小跑着下了山。

脑海里闪现出儿时春游的景象。

​阵阵蛙鸣从窗户传入耳际,从杜鹃花的遐想里回转。

​这初夏的夜,有些热,热得让人烦躁。竟希望自己就是那只井底的青蛙,坐在井底,独自为大。清凉而又自在,那也是一种快乐。

​我忽然觉得还是不能做青蛙,那不是勾起了曾经的仇恨。这青蛙,曾是我儿时最喜捕捉的益虫。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总会提着个蛇皮袋去那田畈里逮。它们总蹲在田埂上呱呱叫着,我蹑手蹑脚地靠近,猛地一扑,手下便压到一只,那青蛙气得要命,肚皮鼓胀起来。我可不管它,直接塞进蛇皮袋里。

为了捕捉青蛙,我也是用尽方法,各种招式都有。用棍子打,用手扑,用线绳钓,只要是逮到,真是不择手段。

​这种用手捉的方式总还是温柔的,残忍的莫过于将脱毛的牙刷烙上钢针,制成一个利器绑在长竹杆上,用来击打青蛙。这种方式,多用在晚上,用手电筒照着,那青蛙竟一动不动,一杆下去,只听得“呼哧”一声。

那时,不单我这样逮,只要是农村的都是这样逮。

​我们也知道青蛙是益虫,但它是家中鸭和鸡的美食,而鸭和鸡又是我们的美食。自然就没有保护的意识,对青蛙的伤害就多了些许。

​回想起来,孩童时代总做过许多不该做的事。曾将那水蛇用乱棍打死,而后才知道蛇也是吃田鼠的益物。

​这样细数起来,我也是有罪过的,也曾有很多的益虫被我送了性命。

​好在,青蛙没有绝种,城市、乡村,到了这个季,满世界的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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