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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江梨花雨(散文)

 管用和 2022-07-09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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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江梨花雨

从阳朔的青石板小街上匆匆走过,便到了漓江边的码头。放眼望去,不辨南北东西,朦朦胧胧之中,只见四周皆山,山山平地拔起,峦峦比肩,峰峰并立,百态千姿。这些山虽无泰山之莽,黄山之险,匡庐之雄,但众皆秀丽苍翠可掬。又被雨笼之罩之,更添了一些青秀。雨中有雾,雾中有烟,烟中有气,氤氲弥漫,蒸蒸腾腾,分外妖娆。远处,雨里、雾里、烟里、气里有山,雨迷山,雾衔山,烟浮山,气蒸山;近处,山上有雨、有雾、有烟、有气,山环雨,山抱雾,山拥烟,山溢气。虚虚实实,缥缥渺渺,无穷悠远,无穷神秘,格外迷人。


细细的雨丝弥漫着,那雨不像是雨,像磨子磨出的细粉末,纷纷扬扬。打着伞,也钻了进来,湿润润地贴着人的脸庞。不一会,人的眉毛和发丝都挂起了亮晶晶细小的水珠。这毛毛雨时断时续,不知何时断,不知何时续;时密时疏,也不知何时密,不知何时疏。飘飘忽忽,缠缠绵绵,于天地间,悄无声息,散成云烟;悄无声息,聚成水雾。凝时,江对岸远远高低的枫林石丛影影绰绰,仅仅显示出玉笋般的峰顶。移动时,又如淡淡水墨在宣纸上泛泛化开,隐隐约约浸染出山、树、和江时而清幽的轮廓,时而模糊的影像,时而明亮的形状,时而苍郁的曲线,难以捉摸。对岸原本西、北、南三面都有村落山上还有画楼彩阁,有很多古代名人的题词壁刻——现在看去模糊一团。
毛毛细雨中,一片碧绿的漓江上,浮动着似乳白非乳白的混沌的水雾。渚洲上繁茂葱茏的竹丛松树桔柚园里溢出的缕缕青烟云气交汇渗透,朦朦胧胧融入了苍松修竹的浓翠嫩绿,桔柚桃李花的粉白绯红,很像是宣纸水印的彩墨画,淡淡的颜色似现非现,似无却有;浅浅的墨痕,如游云如浮烟,细看逼真,稍纵即逝。早春二月,樱花海棠花开过了,现在是杏花梨花桃花开放的时候了。这雨,是叫桃花雨还是叫杏花雨抑或梨花雨呢?从这不透明的粉白色看,叫梨花雨确切一些吧。

梨花雨,似乎有淡淡的馨香飘逸,你用鼻子吸一吸,想仔细闻一闻其气味,却又闻不真切,似乎不存在,你不闻吧,但鼻尖上又像是有一股暗香浮动,这大概是一种此情此景中的感觉罢了。梨花雨中,隔江相望对岸的群山,烟笼雾锁云气一团,相望碧莲峰,峰旁边几座峰头,只有几抹虚虚的岚影。不论是从岸畔看漓江,还是从漓江看渚洲,这神奇缥缈的水雾,总令人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虚幻幻,仅能意会无法言明的神意仙味。你人在其中,意在其中,也可以说人在其外,意在其外,才有如此体味。云外泄露一线天光,一刹那,那些高高低低的山峦,像是亭台楼阁,真真的就是天上的宫阙,神仙的居住的地方!一时恍如梦中,不知所以。

一只载着鹭鸶的竹筏,缓缓地划过,才让人醒过来——啊!这是漓江,杏花雨中的漓江,漓江的杏花雨。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就没有体验过,今天咋相逢,身入此诗境画境,心上隐隐约约的浮现的诗情画意自不必说,真真的舍不得离开。再看云烟水雾,常常其意已不在景或不仅仅在景,而在追求忘情时所沉浸的情境意境梦境,不由得心潮涌动,哼哼唧唧,诌成诗一首:
薄烟细雨半弥空,
水色天光一碧融,
岸畔高标峰历历,
江中倒挂影朦朦。
轻舟荡漾琉璃上,
鱼鹰潜游翡翠中。
景醉神迷人不悟,
几番疑是梦相逢。

图片选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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