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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在河滩公园见到了老刘。
本图片来自网络 老刘胡须好久没刮，显得非常苍老。前几年，他媳妇患癌去世，去年，他得了轻度脑梗，由于治疗及时，除了左胳膊有点麻木，行动没受限。前段时间，又犯了一次，现在右胳膊也有点不听使唤。 “兄弟，哥哥惨啊！”，老刘见面就叫唤：“儿子一家在美国，你嫂子前几年去世，我是外地人，兄弟姐妹全在老家，一旦有病，身边连人也没有，你说惨不惨？” 他的情况我了解，家中独子自幼是学霸，老刘平生不得志，唯一让他感到自豪的就是儿子。儿子高考发挥有点失常，考上一所“双一流”学校。 大学毕业，又上研究生、博士，毕业后到南方某地大国有公司任技术总监，后来到国外深造，遇到一位华人女孩，两人迅速成家，留在国外。 老刘说，孩子很懂事，每月给我们一大笔生活费，他娘去世后，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就去国外帮他带孩子，语言不通，生活极不习惯，住了二年，就回来了。 这一回来，坏了。再想去儿子那里投亲，签不下证，原来，我曾任某单位领导，某国现在不给签证。儿子那里有工作有小孩，兼受殳情影响，回不来。 前年夏天，大约是六月三十日晚上十一点多，我在客厅看完电视，准备回卧室睡觉，起得有点猛，两眼一黑，我下意识向后仰，倒在沙发上。 半小时后，我醒了，手脚有点不利索，先用电话跟儿子联系，没联系上，随后拨电120，将自己拉到医院。治疗费不是问题，就是身边没人照顾。吃饭、取药、做CT，就我一个人硬撑，假若哪天，我不会动了，怎么办？ 我说，可以请护工呀。他长叹一声说，护工不好找，好一点的护工更难，有次扎针输液时，我睡了过去，液体输完，护工只顾与网友聊天，血到回到管子里。让他去打饭，每次都要多报三五元，你还不能说他，说他就摞挑子。 回家更可怕，偌大的屋子，就我一人，行动不便，卫生也懒得打扫，要是水管、便池坏了，想修得找人，麻烦得很。自从得了脑梗，性格也发生改变，看谁都不顺眼，邻里基本不搭腔。过年时，随便准备点吃的，电视早看腻了，整个室内没有一点生机，有时，真想从楼上跳下去。 儿子让我去敬老院，我看了几家，收费低的条件差，收费高，条件不错，但护理人员，一个模样，对待老人就像对待仇人，又是打又是骂。现在好点，屋内都有监控，但是，有监控咋样？老人在人家手里，家属发现了也不敢投诉，多数情况下，还得向护工行贿，去了几天，我就回来，宁肯死在家里，也不去那地方。 我现在特羡慕小孩平庸的家庭，孩子没大出息，守在自己身边，他日子过的艰难时，适当补贴点。一旦你有病，基本上随叫随到，到了医院，往病床上一躺，啥事不用管。 还有楼下老李，情况跟我差不多。儿子也是学霸，毕业后到了首都，分的房子很小，住不下。老李不知咋搞的，老了老了，与媳妇离婚，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他是脑出血，不太严重，他比我强一点，他有个侄子，工作是他安排的，现在也在咱市，一旦犯病，给侄子打个电话，侄子会来照顾他。 但是，侄子媳妇有点不通人性，现在，老李给他侄子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推辞，老李也没办法。去年，我俩一商量，准备抱团养老，让他搬到我家住。但是，我俩脾气相差太远，都是心脑血管病，脑子都不太正常，搁不到一块，那天他急了，拿着擀面杖对着我头就打，我把他推出去，再也不理他。 今年春天，好几天不见老李，楼道里有味，邻居报了警，打开门一看，老李都死了好几天。 唉，儿子不争气愁，儿子争气了也愁，你说咋办？老刘说完，忍不住落泪。 我随口问，你到过国外，国外啥情况？老刘一听，两眼放光，说在国外，如此如此如此，未了，老刘突然大发感叹：“现在才明白，咱养孩子不是为自己养的，辛辛苦苦养大，结果被别人抱走，孩子管不了咱，抱走的人也不管咱，咱这买卖赔的是底朝天。你结婚晚，孩子在哪儿上，程度咋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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