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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散文:故乡的打麦场

 haior 2022-07-11 发布于重庆
乡情散文:故乡的打麦场乡情散文:故乡的打麦场

文:许忠学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故乡的打麦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了。每当麦子扬花灌浆时,生产队就安排人开始提前平整打麦场了,先把土耙平,再用碌碡压实压光,好像现在的水泥板一样光亮;我们小玩伴就可以在打麦场上尽情玩耍了。

  记得农业合作社时期的打麦场是最热闹最聚人气的地方,就像是城市里的中央广场。夏收季节一到,生产队社员劳动分工就非常明确了,中老年劳力,专门负责割麦,青壮年男劳力,一早陪同老年人割一个时辰,就开始负责往村里的打麦场上背麦,通架子车路的,就用架子车拉麦。中老年妇女和垒垛子的“把式们'留在打麦场上晒麦、拣杂麦、垒麦垛子,我们这些小伙伴,是跟在割麦的中老年人身背后,专门负责拾丢在地里的麦穗,按照拾的多少记工分。队长一声令下,村民们各司其职,热火朝天的大集体劳动场面就紧张而有序地开始了,男女们互对着调情的山歌缱婉悠长,小鸟和蚂蚱也不知疲倦的吼叫着,一幅十分美丽壮观的景象。

  太阳离山峁一竹杆高,背麦和拉麦的就开始了,打麦场便慢慢地热闹起来。中老年妇女们,还有那些专门负责垒麦垛子的'把式'们,就更忙碌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都顾不上擦。先是把背拉来的麦梱子,一个个立起来,排成整齐的队伍,中老年妇女们就开始挨个麦梱用双手抽杂麦穗,实行小麦品质的“源头控管',确保上交国家公粮的品种纯正和来年冬种麦子的优良和绝对纯正。我和大一些的玩伴们,被搭配到架子车上帮助拉麦,专门负责架子车行走在陡坡时后面压车身,增加架子车后部的重量,增强架子车行走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架子车一拉到打麦场,就立即和打麦场上的那些小伙伴会合到一起,开始疯狂地玩耍了。

   先是捉迷藏,也就是狼抓羊,羊藏起来,狼寻找,寻到狼赢,寻不到狼输;再就是老鹰抓小鸡,一个老鹰,一排排小鸡,只抓最后一只小鸡,带头的老鸡领着一排排小鸡去保护;最有意思的就是打土仗,兵分两路,攻占一个麦垛,爬上麦垛顶插上红旗为胜利的一方。玩到夜幕降临,麦地里割麦地和拉麦的以及背麦的全部收工,麦场上站立的麦秸也全部垒起来成小麦垛子,麦场上只剩下轮流值班的保管员了。可是,我们还不想回家去,有一些家里晚饭熟了的,已被家长叫回去吃饭去了,但饭没熟家里没叫的我们还在继续玩,玩累了就躺在麦垛子顶上看星星,畅想着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多少,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能有几个像我们村上的麦场子大吗?正说着,从麦捆里蹦出几只蚂蚱来,扑上去想抓住,它们却歌唱着跳到麦垛下面去了;望着金灿灿的麦子垛,闻着新麦子的清香味,听着蚂蚱和黑蛐蛐的鸣叫声,使人流连忘返,久久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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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麦子黄,秀女也下床',“六月里来六月天,村里没有闲人转”。这些民间歌谣充分说明了夏收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人们把夏收叫'龙口夺食”。就是因为六月份各个地里的麦子,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说黄就都一茬子一夜就都黄了,如果收得迟了,麦穗就全淌到地里了,再如遇上暴雨就全打光了,即便是抢收回去,不是霉了就是出芽了,麦子质量大打折扣,到嘴边上的粮食就被“水龙王爷”给没收了。

   绝不允许'到手的银子化成水“,村民们根本用不着生产队长组织动员和发动,村民们个个精神抖擞,身先士卒,任劳任怨,冲锋在前,把私活和私心杂念全都抛到一边,男女老少,不遗余力,全身心地投身到夏收“与龙争粮'的斗争中去。

   “人心齐泰山移'。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些山峁沟壑里翻着金浪的麦子,全部被车拉肩扛到打麦场上了。但是,村民们非常清楚,麦子的危险性还远远没有排除,眼下成了夏收的关键时刻,生产队研究决定,立即采取集中全部力量打'歼灭战”的方法,仓库保管员点燃了柴油灯,悬挂在戏台子的正中央,整个村庄被照的通明,队长宣布,把劳力分成了两班倒,晚上半夜三更换班,突击把到场子的麦子垒成小垛子,以防止暴雨的袭击。村民们个个挥汗如雨,不知疲乏,有笑有说有歌声,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打麦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麦垛子垒成了,一个个像蒙古包似的屹立在打麦场的周围。夏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村民们都才舒了一口长气,托着困乏的身体回家歇息,只留下轮流值班的保管员看守着打麦场,这不是看防贼偷,主要是时刻观察天气情况,预防暴雨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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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里到处飘荡着新麦子的醇香。夏收剩下的农活全部在打麦场进行,按步就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看准天气确定晴朗后,早晨五点钟,由青壮年男劳力,把麦垛子拆下来,麦尖对麦尖的平铺在打麦场面上,辅满后,回家休息吃早饭;然后到早上八点钟左右,妇女们肩扛梿枷,两个人一对一行,上场开始打麦穗了,打过一遍,把麦子杆翻过来,再打一遍,就打起来,又垒成大垛子,麦子扬风、筛净、晒干、装袋、入库,夏收到此就全部结束了。等到深冬季节,把大垛子又拆下来摊平到打麦场上,用牛架上碌碡进行冬碾,麦穗里的麦子粒就全部脱离出来了。打麦场上就只剩下没有麦子粒的麦草垛子,一直坚守着。

   土地联产包产到戸后,村上的打麦场便慢慢地冷清起来了。多数农户就近在责任田旁边耙一个小型打麦场,省了背拉麦子的功夫,提高了劳动效率。只有少数农户,联合起来把原来队上的打麦场耙平使用,用多少就耙平多少,打麦场原来的壮观景象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大量的麦田荒芜,村上的打麦场失去了往日的辉煌。打麦场内到处堆满了杂物和垃圾,有些边边角角已被农户蚕食了,已变成了私人用地,并且还有得寸进尺的势头。

   我担心着,愁肠着,故乡的打麦场,我童年的乐园,有可能不久会消失了……

  作者简介:许忠学,天水市秦州区人。曾任过教师,教育专干,党委政府秘书,税务管理员等,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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