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日记54

C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晚上11：05了，坐地铁回自己床上需要两个小时，地铁末班早就没了，他掏出一根烟，站在办公室楼下点燃。

这时手机响了，C接了电话。

“你好，哪一位?”

“是C吗？”C听到一个有点奇怪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是的，你是谁？”

“你没回家吧？”

“你怎么知道？”C仔细回想自己都跟谁说自己加班了，但是没想出来，他之前也没跟人说过。

“我无所不知。”

“别扯淡，告诉我你是谁，不然我挂了。”

“你相信有传送门吗？”

“少扯。”

“沿着单行道走，进入第三大街，然后往左拐一直朝前走，大约走个2000米，你会看见一个大楼在左手边，楼前面有一个像嘴唇一样的石头雕塑，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电话突然断了，然后立刻打来一个新号码。

“进楼之后找到3号电梯，晚上12：00准时进去。”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C问。

“不能，那样传送门就不灵了。”

那边先挂了电话，C打回去，没人接。然后他摸了摸兜，打车回去的钱也不够。他扔掉烟头朝第三大街走去。

他一路也没有看到像嘴唇的石头，一定是恶作剧，他想。他往回走，忽然发现刚才路过的一块方形石雕从相反的方向看起来很像嘴唇。

他右拐走进大楼，找到正厅里的3号电梯，他看了一下表，11：45，他走出大门，打算抽第二支烟。他想起电话里并没有告诉他去几楼。

这就是传送门的意义。

12：00马上要到了，他要去弄个明白。他站在3号电梯门口，数着秒。

……55、56、57、58、59……

电梯门开了，C屏住呼吸，他睁圆了眼睛，从缝隙里看见一只手，然后是一个女孩的身影，然后是熟悉的玛利亚的脸，他惊叫。他被拉进了电梯。

玛利亚摘掉了脸上的玛利亚面具，他看到一张没法忘记的脸，以及漫长的五年。以前，他能记住她左手食指上的纹身，现在她在上面加了一个字母C。

“你的家到了。”她的笑容没变。

“是的。”C回答。他眼眶发热，他把头仰起来看电梯数字变动，而她贴在他的身上，电梯上升。他有好多话想说，却打了个一个嗝。

她使劲抓一下他的胳膊，他就又打了一个，像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