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锦标走了，怎么了不敢相信。 说是周日（7月10日）深夜，从南京返回苏州，因暴雨连人带车掉进了河里，人没了！周一，人才捞上来。 听了这消息，深感意外，竟然半天没回过神。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真的是祸从天降！ 这么一个非常老实憨厚的聪明人，怎么会遭此厄运？ 由于这样的事太突兀。甚至，我想到了谋杀。 南京到苏州，高等级公路，哪怕是有意往河里开，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样的意外，怎么会发生在一个老司机，从来不喝酒，性格还特别沉稳人的身上？ 要是没有特别的什么人想害他，那就是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了！ 锦标先生的离世，已经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事实了。 消息，是他的同学发出来的。 同学们听到锦标兄离世的噩耗，大家与我一样，不敢相信！ 纷纷表示这么善良的人， 不应该是这么个结局。 那些，曾经的同学，曾经到苏州领受过锦标先生接待的同学及朋友，都在朋友圈，说起过往与新近的事，纷纷表示悲痛欲绝！  锦标与同学之间的关系特别好。好到了与同学的同事，甚至同学同事的好朋友，也不分彼此。 好比，像我这样特别边缘，在利害关系上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也是特别的热情与真实。 在市场环境下，特别讲利害关系的人际关系氛围上，像锦标这样接人待物，已经是稀有人物了。让平常人看上去，有点犯“傻”！ 人生与好多的人，都只有一面之缘。 我与朱锦标先生，只有一面之缘。 就是在苏州与锦标先生的一面之缘，那形象，那话语，那大闸蟹，那关于书的故事，像木刻一样，镶嵌在心坎上了。 2017年的夏日，我一个人行走，转了东北，并专程跑了国内三个最著名的书店。 一个是南京的先锋书店，一个是成都的方所书店，一个是苏州的唯品书店。 与锦标先生一面之缘的故事，发生在苏州。  那年，我一个人走东北。 所到之处，连襟总是打电话，叫当地的朋友接待我，陪我喝酒。 一个人地行走，不愿意去麻烦别人。每每连襟来电话，都婉言拒绝了。 一路走到苏州，连襟又是几个电话打过来，又说苏州有一特好客的好朋友，非得叫他请我吃顿饭。 我这个连襟，特别能结交人。与朋友的同学在苏州吃了一餐饭，就成了经常联系的好朋友。他打电话，叫锦标在苏州接待我。 我呢，反复强调，不要麻烦别人。 我是个平生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愿意麻烦不熟悉的人。 从盘锦坐九个小时高铁过来，到苏州是专程来逛唯品书店的，时间有限。 如果吃饭，会浪费掉许多逛书店的时间，会冲淡逛书店的“性价比”，不划算。 那天，九月下旬的一天。我正在苏州诚品逛书店逛得起劲。 电话来了，连襟的朋友锦标兄，叫我出去吃饭。 我开始以为，锦标兄是走流程，应付一下社交场上的朋友关系。所以电话里，极力地反复的婉言谢绝。  一个电话，两个电话，三个电话……请客的人，不厌其烦。 被请的人，反而有点烦躁了。 电话来来往往，锦标兄执着得很。 不管怎么说，怎么说不通。说着说着，锦标兄的汽车，已经开到诚品书店的楼下了。 他说，吃饭不影响我逛书店。让我慢慢地逛，逛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去吃饭，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 好同学，好朋友，好同事，事情做到这样的份上，是可以理解的。 完全陌生的人，事情做到这份上，还真的让被请的人，有点尴尬。 去吧，实在人不熟悉。不去吧，人已经到了书店的楼下。 话说到这份上，还说什么呢？ 再说，苏州的唯品书店，书店与其他经营综合一处，特色是有特色，可作为想去淘书，看书店的兴旺，逛起来终是有点失望。 逛过几圈，也没找到心中想要的书。加上锦标兄的电话催得紧。心想留点遗憾，未必是坏事。 于是，下楼应邀吃饭去了。 楼下远远地就见到锦标兄一手拿电话，一手向我招手。 那样子，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同学，或是老同事。 第一眼看到穿着正装锦标兄，感觉他的个子与相貌以及气质，还有脸上的表情，不能完全罩住身上的正儿八经的衣服。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最终选择脱掉了司法正装，下海创业。  听连襟介绍，这些年下来，终于以一己之力，打开了事业路径，建起了适当自己创业的平台，在苏州安身立命，与朋友合开律师事务所，取得了让其他同学仰慕的成就。 本以为吃个什么苏州特色些的菜，再喝几杯酒，这餐饭，双方便完成任务了。 不曾想正逢阳澄湖大闸蟹刚上市，锦标兄非叫去三四十公里的湖心岛，吃正宗的大闸蟹。 我说不必了，过去吃过太多的大闸蟹。 朱兄说，你们过去吃的不是正宗的，是“洗澡蟹”，也就是别地方的蟹，在阳澄湖过过水的蟹。我带你去的这地方，才是正宗吃大闸蟹的地方。 呵，这一餐饭，还涨知识了。 这人啊，三四十公里车程，话聊开了，很对路。 朱兄学法律，学识足，眼界开，情商高，特别好客。 先是在机关做，后来出来和朋友开了律师所，做得非常好。在苏州买了几套房子，将老家的母亲也接来苏州。 家常一拉，老乡见老乡，见面熟起来。这一来二去，感觉非常投缘。 朱兄不喝酒，专门给我上一瓶上好的黄酒。 人聊熟了，也就不客气了。 我一人就着黄酒，吃了三只两百元左右一只的大闸蟹，两母一公。  酒过三巡，寒喧过后，我告诉他，为什么发神经一样，坐九小时高铁，来苏州看台湾人在大陆开的唯一的一家诚品书店。 还告诉他，今年专程跑了南京的先锋书店，成都的方所书店。这三家书店是国内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书店。 到诚品书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蒋先生的文集或全集，这是几十年的心愿。 都是萍水相逢的人。 我真的没想到，朱兄说，他有个台湾的好朋友，想方设法去给我弄一套。 我想，这也就是这么客气地一说吧。 有这客气的这一说，我也是十分的感谢了！ 两人的这餐饭，还有酒，就是千把块。 不过是朋友的朋友相邀，用长沙话说，已经是客气得不得了啦！ 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我真的是千恩万谢，叫他千万别再去给我弄什么书了。 这书，不过是酒话一提，不过是个念想，大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有的事呀，你还别不信，越是推辞，事就越是推不掉。 锦标兄说，你放心，说话算话，一定办法给你弄一套。  回到家，我想苏州这地，真的是凡事皆有可能。 过了半年的样子。苏州一面之交的锦标兄发来信息，真弄来一本集中本的蒋先生的全集，想方设法送给我，一分钱也硬不肯收。 心想事成，好多年弄本蒋先生的原著的念想与心事，终于在“找呀找”的不意邂逅中，落地成缘。 我与锦标兄，加了微信。时常互动。 今年上半年，有缘与锦标兄的同学刘院长聚餐。大家还说起我与锦标兄吃大闸蟹，与锦标兄为我找书的佳话。 当场，刘院长还打电话给锦标兄，我与他还通了话。 连襟与我都约他有时间到广州来，大家聚一聚！ 不曾想，这电话成了最后的诀别。 听到锦标兄，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心情起伏。 我的那本《蒋总统著作全集》还在，与锦标兄吃大闸蟹场景的图片还在，锦标兄却真真的离开了我们，实在是让人心情失措，深感惋惜，悲痛万分！ 如果说，与锦标兄的“书缘”，是意外的“山盟”，对锦标兄的离去无处寄怀，眼下的这份悲叹，我只能借陆游的呼叹：山盟还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锦标兄走了，只能用一点小文字遥寄一抹思念。 我希望锦标兄，在天之灵，可以感受到。并以此，追悼锦标兄。 锦标兄，天堂之路，一路走好！ 2022年7月13日星期三下午17点30分 清乐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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