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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虹桥的卫生间,不知道能干什么

 路虎1984 2022-07-14 发布于广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虹桥地下通道两边都有人住。

起初,我以为这应该是第二天的要出发的旅客,凑合一个晚上,节省住宿。

后来我以为是因为虹桥火车站地铁不通,所以大家提前来了。

我也想是不是做核酸不方便,所以.

然而,随着一切的正常化,这些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
反而越来越多,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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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为什么他们在这个地方?

这种好奇心一直围绕着我。

直到上周五,在下班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叫阿芬(化名)的女孩。

这才慢慢知道这背后的真正原因,真的很尴尬。

第一次看到Fen的时候其实是想上厕所的,但是一开门就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

我看到她,她住在这个厕所的隔间里。

桌子后面放着她塞得满满的背包和装满日用品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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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用自来水洗过头,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拖鞋。

有人进来时,她稍稍回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打开了马桶。

“你,住在这里?”

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她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

和芬聊了一会儿,她渐渐放松了对我的戒备。

我:为什么不去住酒店?

芬:我真的没钱,也找不到工作。

我:为什么找不到工作?这里应该有很多机会。

芬恩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现在招工都不要感染过阳性的人

很多人没想到这一点,但它确实发生了。

上海感染过疫情的人,现在在业内受到严重歧视。
01

芬三月底来到上海,希望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止步,但是很快上海就被封了。

当时没找到工作,就被送去了救助站。

而在救助站,她被感染了阳性。

当然,这些都是意外。一切恢复后,阿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从5月下旬开始,阿芬就开始在各个平台和工作群寻找机会。

也有很多合适的工作,但她一个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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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从未听过的话:历史无阳。

也就是说,如果她已经感染了阳性,那么她就失去了哪怕是最基本工作的资格。

这种情况没有改变。

到6月7日的前一天晚上,阿芬失眠了,这是她在隔离酒店的最后一个晚上。

也是从6月7日开始,她开始在大虹桥附近游荡。

五月就是这样,六月也是如此。

七月,还是这样。电话那头的招聘人员一直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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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芬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

她和火车站的新朋友们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整个上海的服务业,以历史非阳为标准,歧视大量曾经阳性人员。

如果你去过一次方舱,或感染过新冠,即使你的核酸99次都是阴性,你也没有资格获得工作机会。

没理由,就是没资格。

有了这样的准则,一大波人挤进了大虹桥的地下通道,让他们无所适从。

02

两个月来,他们越来越绝望,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没有人会一直住在车站里。

比如芬,对她来说,积蓄空空如也,手机欠费,连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

她甚至求助于12345热线。对方的回复很及时,但是最后所有的帮助也仅限于电话询问,然后就没有了。

和阿芬住在车站的人越来越少了。

有些人去了车站附近,有些人回了老家。

由于种种原因,阿芬没有选择和亲朋好友倾诉,而是咬紧牙关,希望等待。

也许第二天就会改变,就像解封一样,就像能在大厅里吃饭一样。

她是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

芬恩指着火车站长长的过道告诉我,她睡过每一个能睡的角落。

虽然尴尬,但至少住在火车站解决了住宿问题。

然后她每天做面包之类的,加上优惠券,能花的钱很少。

我说想看,她有点不解,因为没钱交,手机也停了。

我一边连接她自己的热点,一边问她没有网络你怎么买的。

她捂着嘴笑了笑:我把这附近可以免费wifi上网的地方都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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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走到虹桥机场的三楼。她不必进去。附近有无线网络。

然后这个时候东西都是团购的,带回虹桥火车站。

我觉得真的很便宜。两斤面包6块多,能撑两三天。

但是她每天只能吃面包,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买菜的钱也是她自己下载的一些软件。她每天通过签到和抢红包赚几块钱,再攒几块钱。

有一次,她用自己的快餐店积分换了四个汉堡,她把汉堡兑现的那天,是她在上海两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说,你这里没有冰箱,那么多汉堡不会变质吧?

她笑着说:“谁这么蠢,一次把所有的菜都拿走,我就一次买两个,然后上午一个,下午一个,菜一天就解决了。”

之后,我们都很开心。

但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玩笑过后的沉默中。

受罪的不止芬一个人。他们洗澡的时候,就拿一盆水,在厕所隔间里解决。

厕所里没有热水,接水要很长时间,因为水流有限,要一直把手放在下面才能出水。

如果洗完头没有吹风机,洗完手把头放在吹风机下面。

有个女生这两天洗发水用完了,就用自己的洗面奶凑合。

她说效果不好,但是过段时间就好了。

洗完衣服后,他们把衣服挂在行李箱上或放在火车站的栅栏上。

她说流浪在虹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有厕所,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厕所里有纸。

她掏出一块差点掉到地上的,赶紧捡起来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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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时候,他们甚至要计算和使用自己的生理用品。

你真的想象不到一个人在紧要关头能对自己的人生精打细算到什么程度。

一个女孩告诉我,她的父母不知道她得了新冠肺炎,去了收容所。更不知道她此刻住在虹桥火车站。
03

从启封开始,我就注意到虹桥火车站的人开始增多。

到了6月底,已经有很多人离开虹桥火车站,回到了老家。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像阿芬这样的人在虹桥火车站已经越来越少见到了。

他们中的一些人试图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一份日常工作,做物流分拣员、外卖员和仓库保管员。

但没有办法,然后再尝试找另一份工作,还是没有办法。

更多的人离开上海,回到家乡。

其他人,像阿芬和她的小姐妹们,还在等待。

当然,等待是有倒计时的。

因为从6月底开始,虹桥火车站考虑到商圈和火车站的交通,开始清退闲散人员。

晚上12点在虹桥火车站长长的通道里坐下或躺下,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找到你,请你离开。

虹桥天地和龙湖天街旁边,购物区因为疫情控制需要12点清场。

所以这些人只能在火车站周围活动,比如天桥上,就有那些不用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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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在坚持,希望云开雾散,找到工作。就算他们手里有钱,心里也会有底,这样才能回家。

他们在等待,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被证明的身份来恢复他们的正常工作。

这种身份叫做:积极恢复和正常人一样。

有点感慨,有点感慨,城市把他们逼到了最后一个角落,他们还是没有离开。

最近上海气温一直居高不下,40度的天气似乎要持续很久。

此刻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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