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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不是代沟那么简单——从越来越多年轻人讨厌过年说开去

 新用户6122K55q 2022-07-14 发布于浙江
昨晚赴了一场家庭聚会。席间有位小伙子,全程几乎与他人无交流,也不怎么吃菜。长辈们聊得热火,间隙偶然看到他,就来上一句:“小某,怎么不吃呀?多吃点,看你这么瘦。”到后半程,话题有会儿集中到他的发型上:“你怎么留了这么个中分头,一低头,头发都遮住眼睛了,不难受啊?”“这个发型倒是挺像青年毛泽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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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个场景,我想起这些年一到此时便火热的话题:你为何越来越不喜欢过年了?该主题下随便那个问题点进去看看,都是年轻人一边倒的抱怨,讨厌长辈唠叨是主要原因。
无论是打温情牌的关心模式,还是摆家长威风的指责模式,长辈的唠叨离不开催婚、催生娃、你的腔调他们看不看得惯、对你的工作是否满意等话题。不管对话是怎么开展的,根子总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三观疏离——俗称代沟。
潮流年年在变。但走马灯似的潮流是由走马灯似的新人引领的,具体到某人,还是那一个。年轻人正逢其时,而中老年并不都能跟上趟。大家都在各自的频道上,难以产生“共鸣”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隔段时间会找一集评分较高的《奇葩说》来看,为的就是领教一些“奇葩”的新价值观。接不接受倒在其次,起码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多么出格的东西都会有其拥趸。在看待与自己相异的观点(尤其来自比自己年轻的人)时,能更多理解。一方面努力不让自己的被讨厌指数升太快,另一方面当自己面对长辈时也能更耐心包容(请想象一位左支右绌的中年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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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人的话语主场中,自然是抨击长辈三观陈腐。但不喜欢回家过年,或者更明确的说,不喜欢跟老年人相处,以及由此延伸开去的养老矛盾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前段时间,我因小病住了几天院。同病房的是两位年过八旬的退休教师,把康复医院当养老院住着。每天她俩的子女都会来看望,待上十来分钟的样子。因为日常起居、医疗保健这些方面都有医院的照顾,子女来也没啥活好干,常常就是在责怪、呵斥——她们的记忆力已经严重衰退,在年轻人看来,很“不懂事”了。
不由想起我自己去看望九十岁奶奶的情形,几乎每次都是耐着性子才能听她千篇一律地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打心底里,我有点“怕”去看她。
有时候挺佩服义工和医护人员,他们能够常年累月地照顾老人。但往深里思索这些坚持的动力,就会看到除了同情弱者的本能,他们还受到来自社会的另一套评价体系的推动。

而仅仅依靠亲情维系的赡养主体,却不得不对抗另一种天性:推陈出新,具体到人的迭代,也是如此。爱幼不尊老,在千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已写进了基因,成为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的残酷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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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看了个有意思的日剧《逃避可耻但有用》,里面提到全职家庭主妇一年应得的工资是403万日元(如果没记错的话)。男主外、女主内,曾经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也逐渐有更多人用价值尺度来衡量女性没有报酬的家务活。

而要在工作(尚未退休)、照顾小辈的同时照顾老人的中年人,他们的动力仍然只有上文所说的道德伦理——毕竟这方面的经济利益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没有悬念。

就像把钱说成经济会让人容易接受一些那样,结合义工、医护、家庭妇女的情形,我开了一个脑洞:如果能够在亲情人伦这些需要自律的动力之外,陪伴(赡养)老人还能有额外的价值评估体系,比如用人单位给予更多的机动假期、像某些地方所实施的义工服务时间可以兑换成某种绩效的措施、养老金中提取一定比例的赡养经费(需要核准后才可以领取)……但这些绝对不等同于“如果做不到,就要如何如何处罚”。

回到开头说的过年恐惧。人到中年时,想到这些。也许因为正处在既为见自己长辈焦虑、又要期待自己的小辈回家过年的节点上吧。嗯,也许是时候为自己存点养老基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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