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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近鉴宋朝人·169·纯真纯孝：李穆 李穆（928-984），字孟雍，开封府阳武（今河南原阳）人。《宋史·卷二百六十三·列传第二十二》有传。 本传记，李穆出生于下级官僚家庭，他的父亲李咸秩，曾任陕西大都督府的属官“司马”。李穆小时候就能写文章，有卓绝的品行，每次行路捡到别人丢失的物品，必会打听到物主，将遗物送还。后来跟随酸枣（治今河南延津西南十五里）人王昭素学习《易经》和《庄子》、《老子》，究明了诸书的大义。昭素对李穆说：“你所学得的都是诸书的精微义理，往往出吾意表。”并且对人说：“李生将来一定会担当朝廷大任。”于是把自己所著的《易论》33篇传授给了李穆。 后周显德初年（954），李穆以进士身份，先后出任郢（治今湖北钟祥）、汝（治今河南汝州）二州属官“从事”，后被召回朝堂，任“掌供奉讽谏、荐举人才”的皇帝侍从“右拾遗”。 宋朝建立初年（960），以“殿中侍御史”官职选任为洋州（治今陕西西乡西南）通判。刚一到任，就分析判决了积压的讼案，使得监狱没有了监押的犯人。转任陕州（治今河南三门峡）通判，有关部门调拨陕州的租赋到河南府（治今河南洛阳），李穆认为本地驻扎的军队缺粮，没有立即执行命令，被免去职务，又因为荐举官员不当，被削去以前的官阶。当时他的弟弟李肃任博州（治聊城县，今山东聊城东北）从事，李穆奉母到李肃处居住，虽然非常穷苦，但李穆心意恬淡，兄弟二人讲求学问，无所欲求。 宋太祖开宝五年（972），朝廷将李穆召回朝堂，任太子府官员“太子中允”。第二年，升任左拾遗、皇帝文字秘书“知制诰”。五代以来，词翰策令崇尚文字华靡，李穆上任，专用典雅方正的文辞，全部矫正了以前的弊病。李穆与卢多逊是同学，宋太祖曾对卢多逊说：“李穆秉性仁善，辞学之外，无所干预。”卢多逊回答：“李穆操行端直，遇到事请不因生死改变节操，是仁而有勇的人。”宋太祖说：“确实是这样，我要用他。”当时宋太祖准备征伐南唐，已经分派了统兵将领，但还没有发兵的借口，于是先召南唐国主李煜入朝，派李穆为使者到南唐宣诏。李穆到达南唐，宣布宋太祖的旨意，李煜推辞有病不愿到开封朝拜宋太祖，并且说“侍奉大朝是希望得到保全，现在这样，有死而已。”李穆说：“是否到京城朝拜，国主自定。但朝廷甲兵精锐，物力雄富，恐怕不易抵挡大兵锋锐，应该深思熟虑，不要自贻后悔。”李穆回还，向宋太祖详细汇报了情况，宋太祖认为李穆对李煜所说切中要害，南唐人也认为李穆的话很诚实。 宋太宗太平兴国初年（976），李穆转任“左补阙”。三年冬天，兼任史馆修撰、史馆长官“判馆事”，宋太宗且当面赐予他金鱼袋、紫色绶带。四年，跟随宋太宗征伐北汉，回朝后，升任皇帝侍从“中书舍人”，参与修撰《太祖实录》，宋太宗又赐予他衣带、银器、彩色缯帛。七年，因与卢多逊亲近，又为秦王赵廷美起草上朝时写在笏板上的文字，被负责监督官员、向皇帝进言的“言官”弹劾，李穆被贬为“司封员外郎”。 太平兴国八年（983）春，李穆与宋白等一起担任科考主考官，并侍从宋太宗在崇政殿亲自考试参考的学子，宋太宗心疼李穆瘦弱憔悴，当天就让李穆复任中书舍人、史馆修撰、判馆事。五月，任命李穆为翰林学士。六月，李穆出任开封府知府，分析、判决案情精细敏捷，奸猾之徒无所宽宥，豪门大族收敛隐迹，权贵无人敢于因私事找他，宋太宗更加了解了李穆的才能。十一月，宋太宗提拔李穆为高级谏官“左谏议大夫”、实任参知政事（副宰相）。但一个多月后，李穆的母亲去世，李穆辞官回家，为母亲守孝。不久，朝廷让他“起复”，恢复原职。李穆三次向宋太宗上表，请求为母亲服孝期满，宋太宗下诏，强令他复职，李穆更加悲痛，尽到了孝子应尽的礼数。 太平兴国九年（984）正月，李穆早晨起来准备上朝，突然“风眩”即眩晕发作去世，享年57岁。 李穆从被贬为司封员外郎，到复任中书舍人，升翰林学士、参知政事到去世，不足一周年。宋太宗得知他去世，哭着对身边近臣说：“李穆是国之良臣，朕正待倚重、重用，他就突然没了，这不是他的不幸，是朕的不幸啊！”下诏赠予他“工部尚书”荣誉职衔。 李穆性情至为孝顺，他的母亲曾经患病卧床，每当动止转侧，李穆都亲自扶掖，很称母亲的心意。当初李穆因为秦王赵廷美的事被关押审查，他的儿子李惟简瞒哄祖母说，父亲李穆奉诏在御史台审案，不能回家。案结，李穆被贬为员外郎，回家后也没有禀明母亲。每隔一天，就装作值班，或外出访亲友，或游览寺院。从被免职到复职，他的母亲一直不知道他被贬之事。母亲去世，李穆差点因思念母亲过于哀痛而丧命。 本传最后记，李穆质朴敦厚，忠诚恭谨，谨言慎行，所为纯真之至，没有矫饰，尤其对人宽厚，接纳后进，多所举荐，家人未曾见过他的喜怒；又记李穆深信佛教，善于谈说事物名和理的是非同异，书法很好，善于篆书、隶书，又工于绘画，但却常常隐晦其事，所著文章，写完即毁，多不留存草稿。 《宋史》传后之“论”，说李穆“文学孝行见称于时”，文学孝行被时人称道，与窦仪、窦俨、窦偁、吕余庆、刘熙古等人都是贤人，在宋朝创建之初，共创了“承平多士之风”，无怪乎宋朝的国政日趋兴盛。 但我觉得，李穆被贬官后“瘦弱憔悴”，挺令人费解，是怕母亲担心吗？还是对官位有所贪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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