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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近鉴宋朝人·292·“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的文武全才：王明 王明（919-991），字如晦，大名府成安县（今河北成安）人。《宋史·卷二百七十·列传第二十九》有传。 本传记，后晋天福年间（936-943），王明参加科举考试未能考中进士。禁军骑兵“骁骑军”将领药元福时任原州（治今宁夏固原市原州区）刺史，聘任他为属官“从事”。后冯晖任灵武（今宁夏吴忠）节度使，经上表朝廷，聘任他为属官“观察巡官”。 后周广顺初年（951），药元福遥领陈州（治今河南淮阳）防御使，奏请朝廷任命王明为不用赴任的“署判官”。其时北汉攻打后周晋州（治今山西临汾），朝廷命药元福率兵增援晋州，多数事情药元福都向王明咨询。 此前，药元福命令州县官吏运送丁壮、粮饷，一天夜间，运输粮饷的民夫全部逃走。药元福大怒，将所有官吏押出军门，要将其斩杀。王明得知快马赶去，劝止药元福说：“现在军中粮饷储备并不缺少，而且民夫数万，文官懦弱不能管制，斩了他们有何益处？不如宽待他们，等击败贼人凯旋，公也能免去擅自杀人的恶名，不也是好事吗？”药元福听后醒悟过来，放过了官吏。不久北汉军趁夜退去，朝廷任命药元福为“建雄军”（治晋州）节度使，留镇晋州，药元福上奏朝廷，任命王明为节度使府类似后世机要秘书的“掌书记”，朝廷且赐予王明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穿戴的红色官服、鱼袋。 显德初年（954），药元福移镇陕州（治今河南三门峡），仗恃功劳很是骄纵恣肆，王明经常用正道规劝药元福，又因为触怒了药元福身边亲近的人，这些人屡屡在药元福面前诋毁王明，药元福对王明稍稍疏远。王明见状，以父亲有病为由，向药元福请求回家省亲。王明回乡后，药元福几次召王明回还，王明都予以谢绝。后王明到朝堂上书，请求担任州县官职，先后任清平（治今山东临清戴湾镇水城屯村）、郾城（治今河南漯河市郾城区）县令。 宋朝建立初年即宋太祖建隆元年（960），据有今湖北地区的“十国”之一“荆南”国主高继冲纳地归降，到开封觐见宋太祖，宋太祖授任高继冲为武宁军（治今江苏徐州）节度使，任命王明为“掌书记”。 乾德初年（963），宋太祖召见公卿近臣，要他们各自举荐清白、有行政才能的官员一人，“给事中”马士元举荐王明敷衍宋太祖，宋太祖却真地召见了王明，且任命他为低级侍从“左拾遗”。 三年正月，宋朝攻灭后蜀，王明被选任为原为蜀地的荣州（治今四川自贡西十里贡井）知州，任满回朝，升官职为“右补阙”。其时蜀地发生叛乱，王明改任“荆湖路（治潭州，今湖南长沙）转运使”。 开宝三年（970）九月，宋朝以潘美为主将，大举征伐以今广东广州为都城的“十国”之一南汉，王明受任“随军转运使”，负责后勤供应，虽然征战中山路险绝，舟车不通，但王明率领数万丁壮转运军需，供给不缺，且每当宋军攻下一座城池，王明必先保护城中文书簿册，守护仓库。 宋军攻至贺州（治今广西贺州）城下，一时未能破城，王明入见主帅潘美，建议潘美说：“应当急速攻取贺州，不然恐怕南汉援兵到来，则我军胜负未可预料。”潘美部下诸将颇为犹豫。王明见诸将不出兵，自己穿上甲胄，率领所部护送辎重的100名军兵，带数千民夫手拿起土、装土的工具，挖土填平了贺州城护城河，直抵贺州城门，城中军民大为恐惧，开门纳降，宋军进据贺州。 之后宋军攻至广州城下，南汉军10余万在城外拒战，当夜突然刮起大风，刮倒了房屋、树木，南汉军又惊又怕。王明与潘美等人乘势定计，命令民夫数千人每人手持两把火把，先从小道暗中前往南汉军军营，作战部队则早早进餐，临阵以待。不久民夫到达敌营，万炬齐发，焚烧南汉军围营而建的木栅。南汉军受惊，向宋军发起进攻，宋军迎头反击，南汉军大败，宋军斩首数万，南汉国主刘鋹出城投降。 南汉被灭，王明就地改任当地转运使。宋太祖对王明的作战功绩很是欣赏，提拔他的官职为“秘书少监”，遥领韶州（治今广东韶关）刺史。不久，宋军将领潘美、尹崇珂受任“岭南转运使”，王明转任副使。王明走遍岭南转运使所辖各地，寻视百姓疾苦，将所有没有根据的赋税都一一上奏朝廷，请求免除，岭南地区得以安定。 七年，王明任满回朝，宋太祖召见、慰问了他，并赐予他服装、金带、配有鞍勒的马。当年宋朝计划征伐南唐，王明又受任接近南唐的黄州（治今湖北黄冈市黄州区）刺史，行前宋太祖秘密向他传达了作战计划。王明到任黄州后，立即修缮城池、营垒，训练士兵，众人都不明白王明的用意。不久，宋军自荆渚（今湖北江陵）乘战舰而下，宋太祖随即任命王明为池州（治今安徽池州）至岳州（治今湖南岳阳）“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率领宋军水军作战。王明率部在长江以南击败南唐“鄂州（治今湖北武汉）军”，斩首300级，又在武昌击破南唐军万余人，杀敌700人，攻取南唐军“樊山砦（在今湖北武昌）”，再破南唐“江州（治今江西九江）军”，斩首3000级，又在长江中击破南唐军300人，缴获战船10余艘，又击败南唐“湖口（长江与鄱阳湖交汇口）军”万余人，夺战舰500艘。 其时南唐将领朱令赟从长江上游率军15万，乘坐连成一线的大型战舰沿流而下，计划焚烧宋军在长江采石矶水面搭建的浮桥，增援南唐国都金陵（今江苏南京）。此时王明正率领所部水军驻扎独树口（在今湖北洪湖），发现朱令赟所部后立即派儿子骑快马到京城开封奏报宋太祖，请求添造战舰300艘，以袭击朱令赟部。宋太祖听了奏报说：“这不是应急之策，如果这样，朱令赟朝夕可至，金陵之围就瓦解了。”于是秘密派人晓谕王明，命令他在长江沿岸的沙洲之间树立长木，就像一根根船樯，好像有很多战船停泊一样。朱令赟到达独树口附近，望见宋军有这么多“战船”，果然怀疑有大批宋军准备在他过去后从后面袭击，不敢继续前进，逗留下来。王明见南唐军迟滞不前，立即向宋军各部发送情报，要求宋军相为掎角，互相支持，之后指挥战船袭击南唐水军。攻至位于今安徽省宿松县城东南60公里长江中的独立山峰“小孤山”，王明所部与宋军各部会合，大破南唐水军，生擒朱令赟，南唐军兵十有五六落水而死。 南唐平定，宋太祖下诏指示王明安抚原南唐所属州郡，之后任命他为洪州（治今江西南昌）知州。 开宝九年（976）十月，宋太祖去世，宋太宗继位，任命王明兼任“江南诸路转运使”。其后，召王明入朝，以“右谏议大夫”官职任国家最高财政机构“三司”副长官“三司副使”。 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982），王明与侯陟同任三司长官“判三司事”。八年，宋太宗下诏将三司所属部门分归二人管领，王明改官职为“左谏议大夫”，实任三司“盐铁使”，后升官职为“给事中”。 雍熙四年（987），王明离朝，出任并州（治今山西太原）知州。端拱元年（988），王明回朝，向宋太宗上表请求改换官阶，宋太宗批准他改官职为“礼部侍郎”。其时契丹侵扰宋朝北部边境，宋太宗下诏任命王明为真定府（治今河北正定）知府，契丹退去。 淳化初年（990），宋太宗下诏将王明召回朝堂，任选用“京朝官”的“知京朝官差遣事”。 二年，王明去世，享年73岁。 本传最后记，王明的儿子王挺、王扶都考中进士，历任中央机构官员，之后屡次出任转运使，都很知名，王挺官至“殿中侍御史”，王扶曾任“集贤院直学士”，官至“工部员外郎”。宋真宗景德年间，录用王明幼子王掞为“光禄寺主簿”，后官至“殿中丞”，大中祥符八年（1015），在王明去世25年之后，又录用其孙王师颜为皇帝侍卫“三班借职”。 《宋史》传后之“论”只对王明给予了一句评价，说他当官能够发挥作用，以清廉、干练著称。 通过观鉴王明行迹，我则以为，《宋史》撰者对王明的评价过低。王明虽然没有考中进士，但明大义，在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药元福骄纵放肆之时能以正道规劝，被药元福疏远后能主动离去，是为明智；做地方官能遍察辖地，为百姓免去无名赋税，且在宋朝新征服的地方任职能够安抚百姓，稳定局势，率军征战屡建功勋，尤其在攻打南汉时能够率领运送军需的民夫参战、获胜，真所谓“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文武全才，值得敬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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