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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天地闲人 2022-07-15 发布于陕西

结束了一天的生活,抬头看看远处的终南山,我经常会把自己想象成曾经隐居其中的诗人。王维在辋川别业里,惊叹“灯下草虫鸣,雨中山果落”,一千年后,山还是那个山,人世却几经沧桑,哪怕秦皇汉武。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中国文人画里,人的比例越来越小,而大自然却越来越气韵生动,大气磅礴。

世上大部分纷扰和世事,都与我无关。可无论再怎样修行,还是难免把时间花在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待我猛然间,再次看见倪云林的画,仿佛走进幽静的山谷,听见竹叶掉落地上的声音,看见风吹水面的波纹和氤氲的水气,才幡然顿悟。“容膝斎”,中国文人很幽默的,虽说他自称画的是仅容膝盖的局促空间,但其实却包孕了宇宙万物,天光云影,化有限为有限,化无声为有声,化无形为有形。

文人画的巅峰不是在宋代,而是在文人备受压迫的元代。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宋代文人地位很高,画家也可以在画院释放自己的艺术才华。元代,文人不被重视,地位低下,文人干脆把诗、书、画一起释放在绘画里了,心灵总是要找个地方安顿,那就安顿在这三尺画卷吧。

从日常的琐碎和平庸中抽身出来,和儿子漫步在城墙边,苍茫暮色中映着火红的灯笼,天空是宝蓝色的,让我想起庾信的诗“日晚荒城上”和苏轼的“暮云收尽溢天寒”,好一个“溢”字,日长如太古,仿佛回到了苏学士写诗的那个瞬间。这就是文学艺术的魅力,千载如在目前;流云浮动在魏然不动的城墙上,红灯笼在夜色中轻盈地摆动,又仿佛中国画里那股生生之气,静中有动。

千年帝都,王侯将相,都已灰飞烟灭。是的,一切终将黯淡,唯有艺术和美,长留人间!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诗人兰德(W.S.land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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