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放假了,遥远说之前帮她搬家的教会王先生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并且可以带一个朋友,她想带上清和宝儿。 清开车来接遥远他们,开一辆车就行了。 在楼下等遥远的时候,听见公寓楼上有人吵架,女人叫得歇斯底里,被风被动的树叶都好像是被她的喊声震的。这时,遥远和飞飞跑过来了,遥远一上车,就开始抱怨,这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面邻居偶尔吵架,大喊大叫的,神经病! 清平静地凝视着前方,并没有附和遥远,淡淡地说,导航吧。 遥远非要清表态,难道不是神经病吗? 清犹豫了片刻,一改平时的随性,一字一顿非常严肃地回答,如果是以前,我也会随便去评价别人;但我现在不会,因为外人永远理解不了当事人究竟有多绝望、多无助,你知道人为什么会自杀吗?绝望,对生活彻底绝望,这种绝望甚至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清越说越激动。 遥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清,也不再为刚才的事情烦心了,打开导航。孩子们在后面聊他们喜欢的游戏。 王先生家快到了,这里建筑的整体风貌要比其他地方高一个档次,别墅与别墅之间都隔得很远,家门口的绿化带很大。下车时,清从车里拿出一个小礼物——丝巾,做见面礼最合适了。 王先生开门,遥远介绍了清和宝儿。孩子们在陌生人家的客厅很拘束。王太太看出来了,马上把孩子引到地下室,宝儿和飞飞高兴极了,地上、柜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他们扑上去,一瞬间就回归自由自在的天性了。王太太解释道,孩子们都上大学了,这些东西一直都在地下室闲置着,今天又重新找到他们的小主人了,真好!孩子们真是一瞬间就长大了啊…… 王太太说,你们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们上去坐坐。 他们家人的和蔼、平易近人,让清很放松。王先生很朴素,穿着格子衬衣和休闲裤,王太太也像一位中国普通的大妈,但是遥远告诉过清,教会活动的时候可都是王太太在弹钢琴。清由衷地赞美了他们的家,低调温馨、宽敞简约。王先生感慨地说,他们八十年代来美国的时候,非常艰苦,家里凑了所有亲戚朋友的钱,自己必须在美国扎下根,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也完全不敢想将来会怎么样。他还说,当年一来就找教会,教会也帮他们解决了很多实际的问题,并且经常请他们吃饭。他说,现在的留学生,你请人家来家里,人家都不来的。 然后他们又一起共进晚餐,王太太也一直关怀清和遥远,让他们要帮忙不要犹豫,打电话就好,当然也希望她们能够信主(基督教)。 回去的路上,清想了很多。原来扎克伯格和乔布斯那样的人,并不是低调,而是整个社会氛围就是这样。的确,吃、穿,即使再高档,那也只是在温饱阶段,而他们已经超越了这个阶段。 在北京那些年,清见过太多太多的“权贵”。宝儿原来那所私立学校里,家长们非富即贵。很多家长仗着一点儿不值一提的财富或权利盛气凌人,用鼻孔看人,还有一种隐蔽性的炫耀,带着很强的优越感,优越感简直爆棚。无知的优越感恰恰映衬出低俗的本质。 人的境界从来就是和物质没有关系的。 中国富人很多,但不贵。富贵富贵,且富且贵。 晚上,送完遥远他们,回家的路上,天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美极了!回翔万状!这不就像生活本身一样,即使乌云满天,仍然挡不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人性的光芒反而在困难中迸发出异常的力量和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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