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泽西的秋天，也极美，很有层次感，不像中国北方的秋天仿佛是秋风一夜刮跑的，你还没得及悲秋，立冬的天气便冻得你打哆嗦。 遥远老公回国了，她时不时给清打电话，聊聊天，十月底遥远也要回国了。遥远问清，我说，你这人，阿姨来这么久，你也不带她转转。清说，她来过的，她这次主要是给大孙子提高生活水平，真的，我说带她出去玩，她都说腰不好，不能长时间坐车，不去。你知道的，她的脾气。 遥远又来了几次，和母亲聊得很开心，母亲也很喜欢她。 以前清中午都不怎么吃饭，母亲来了以后，吃得好好，原先瘦下去的，现在又加倍胖回来了。电影鉴赏课是周二下午四点，如果以前，清是不会选修的，刚好母亲在，她想去上几节。 那个老师是个华裔，他主要讲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和相关的影视作品。清听了几节觉得没意思，他的英文有口音，中文内容又不够深刻。有一次，一节课后她就溜走了，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男的，她也没注意。不过，他们都是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用探询的目光看了一眼清，像是在问，你也是访问学者吧。 还是那个男老师忍不住先开口了，自我介绍道，我是新来的访问学者萧真，你好。 我叫…… 清还没说出名字，萧真就打断她了，我知道你，听别人说过，你可是这里的名人，你喜欢帮助人，大家都这么说。 我帮助的都是刚来的女老师，看见她们带着孩子，挺难的，我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听了？ 清不屑地说，讲得不好，我要是能自由地用精美的英文表达自己，我比他讲得好。你看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他只做了一个简介，天哪，那广阔的老北京人文风景呢？ 你懂得还挺多吗？ 我是学文学的呀！你呢？ 我是学建筑美学的。 你为什么不听了？ 萧真看了一眼清，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但很快又坦诚地说，我不太能听懂。 清哈哈大笑起来，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新泽西人说话很快。慢慢就好了，多听、多练。 萧真看了一眼清，觉得这个人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单纯，让初来乍到的他感到很温暖，并且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清的停车场到了，清转身走了，笑着说，再见！萧真和清道别，继续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学生中心前的红绿灯变灯了，一群人涌过来淹没了清的背影。九月，六点来钟，天色就渐渐黑下来了，不由得让人想早点回家。 晚风刮来，已经有一丝凉意。不过，回来的路上，清倒是觉得空气中褪去了夏天的燥热，天地间一片清明，想起东坡的：我心本如此，乃知天壤间，何处不清安…… 母亲马上就要回国了，清好说歹说拉她去了一趟纽约。没想到母亲还是抱怨，没啥好的，地铁臭烘烘，还没中国好。其实清最喜欢的是纽约数不清的博物馆和各种艺术组织，多元的文化，在中央公园发发呆也好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