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里面,乔的朋友——一位文学评论家给乔写的小说提意见:你为什么要迎合世俗去创作,而不去写真正发自内心的东西!乔当时沉浸在小小的自我成功的梦幻里,发怒地吼道:你这么会说,那么你自己去写好了! 可是我没有写作的天分。朋友如是说。 这个天分是什么,想象力!想象力太重要了,尤其对小说家来说。有些人文笔很好,知识也很丰富,比如台湾学者林文月。林文月也曾经写过小说,可她的老师台静农却说,她写的小说过于“学生腔”。在我看来,就是没有“想象力”。深层次的原因是,接触的社会生活面不够广阔,生活面和想象力之间有某种必然联系。沈从文从小阅读的是“生活这本大书”(他自己说的),所以文字才那么有灵气,“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好作家也该如此。因此,我有时候会一边享受老师这份工作的稳定,一边又很害怕会“退化”,眼界退化、精神世界变得狭窄,小家子气。 想象力是关乎构思的,在此之前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敏锐对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也不同。二十年前,有人说社会处在深刻的巨变之中,因此资本市场也蕴藏着巨大的商机,这样的人也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新闻记者,要对表象所隐藏的社会深层次的隐患有敏锐的洞察力。 而作家,是对“故事”敏锐。 据说电影《佳人蓓儿》就来源于作者看见的一幅画,画中一个白人孩子牵着黑人女孩的手,她们不是主仆关系,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这幅画深深打动了作者,他勾陈史料,挖掘历史尘埃中被人遗忘的碎片,发挥想象力,于是就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佳人蓓儿》——一个黑人女孩以一己之力甚至推动了英国废奴制度的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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