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月如歌,每年的立春之后雨水特别多,窑厂大部分歇业检修,也要忙春耕生产。我也不例外,俢船补漏;小家庭一亩多责任田,除了上交公粮与余粮,根本不照吃,租种人家几亩,五五分成。自己有条破船,有个卖缸子的职业,说实在点,也很安心,不用去其他地方找副业,只有慢慢等待……。 九二年五一后插完了早秧,村里的壮劳力蠢蠢欲动,那年代以副业赚钱维持生计,补贴家用,在家种田,在当时老家,叫死脚鱼,生活就很撇屈。我坐班车走了趟鹰潭瓦罐窑厂,厂里还有半船多点去年存余次品,谈成价钱,付些定金,到家通知各位兄弟,确定日子。这是农村旧习观念,认为,新年开局选个日子,一年都顺利。 船上缺又一个看船烧饭的,没有办法只有请老丈人出山帮忙;淼淼湖水装着半船次罐,上半年正是雨水多发季节;为此,去那里销售又患难了,左思右想,从来没有去过瑞洪河这边,何不走趟,熟悉熟悉这边的河路?于是决定走瑞洪往进贤方向试试。 有了方向,每新年开局放挂长鞭炮,离开码头,又是个巴星期装货返家停歇二天。闲话短说,众兄弟半船重载吃水也浅,在润气河(又名周头湖)行船,不熟悉行道,这里没涨水都是一片浅滩,下半年无水干涸,会长出矛草,冬天茅草干死或冻死。上半年河里涨水,长出水草,到处都是,走不多时水草挂住镙旋浆,把机子卡死,停下、割草,一个上午重重复复,累得要死。后来机器也懒得发动,就用竹槁撑,撑到日落西山都撑不出水草地,靠不到岸边。只有打锚休息一晚,第二天原路退出,大家没有了主张,我看船上柴油不多,还是先去瑞洪多买些柴油商量再说。到了瑞洪码头,加满油箱,存满油桶。淼淼湖水望不着边际,想找个避风靠岸的地方都难,我慢慢带舵沿河岸游荡,可荡出了码头还是没法,心想算了,再往下开就是康山了…… 瑞洪到康山几十里,一路淼无人烟,汪汪湖水浪打浪,可谓无风三尺浪,沿岸一个落脚的码头都找不到,人生地不熟,到了康山大堤,离村庄还有几公里,下午四、五点停靠岸边,我们兄弟几个跳下船,上岸看个注竞。正好,此时上来一个老者,此人我在二十岁左右认识,是省利局的老工程师,管理大堤坝的汤老头。我一眼认出,叫上他的姓号,他先是一嗯,后来他想起来了说:我记得了,好像你就是十来年前和章生老朋友挑过圩堤,不停嘴呱、呱说话的小伙,现在来这这干嘛?我说:是啊,现在我用船装了些瓦罐来卖,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要。他说:你个河盗,想死啊,这里没有刮风都有这样大的浪,如果大风一刮,你把船湾在这,不要三个浪,就要上岸捡板里,还谈什么买不买,命都没了。听到这活,我哥几个面面相觑,而我又说:那我问你,那我想过都昌,是不是沿着这样一根一根电线杆一样的行标走呢?他说:走是这样走,最少六十里水路,但我看你这条船不结实,经不住大浪拍打,到不了都昌,你们可能就完蛋了。…… 大家半夜无眠,我心里想,富贵险中求,成事在天,行事于人。老古有句名言:“晨时日头,已时风”。只要我们看明天天色,天亮见日,马上行走,六十里水路。上天保佑说不定风平浪静呢?我把想法和姐夫、岳父商量,大家一致同意。 春天的早晨,红彤彤的太阳,我把大家叫醒,我说:洗把脸,大家都打起精神,这里淼淼无边,只有一根一根的行标,我们不能有任何差错。初出羊羔不怕虎,弟们都精神十足,个个听话,我在后舱摇动机器,离岸带舵,弟在前面拦槁转身,划个半圆,加足油门,像剑一样向潘阳湖中心地带往都昌进发……。 无边的湖水,无风的早晨,一浪盖过一浪,就像电影,洪湖赤卫队的歌曲,浪打浪。不时也有大船从后面追赶上来,超过我船,这样也好,伴多放心,沿着他后面更安全;淼淼湖水不时看见一群一群的江琢,戏喜跳跃,当时我们有些心慌,认为看见是怪物,不吉利,大家只是好奇望一眼,不敢做声,听老人们说的这些东西是死了人的冤魂变的,弟弟当年二十来岁,有些懵懂用手指指,说:你看看哪里?而我只有瞪眼阻止,示意不要做声。 行走二个小时,蒙珑中看见湖中一坐小山,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下总安全了吧?我跟着前面几辆船向小山方向驶去,离小山越来越越近,然而,这是个小山岛。以后才知道这坐小山叫浮山,意为浮在水中山;可以当个大行标目视。八点钟的太阳晴空万里,一、二级的风力,看得见几十里沿岸的河堤与山林,虽然风浪比之前凶猛,但我只要顶住风浪,船随浪起伏,没有大碍,再经过二个多小时的行程我们终于安全靠岸,大家情不自禁,心情舒畅,架跳板,飞跃上岸,一打听当地老表,原来此地是都昌县诸暨乡,岸边村子叫黄金咀。 顾名思义,我们经过一驳,可能因祸得福。时间还早,找好避风码头;天气晴好,为安全起见,一人卸三挑货上岸加工补好,待日落西山,又把它收捡回舱,以免人生地疏,有人找麻烦……。 第二天,吃过早餐,各自一挑货行走于诸暨乡下,中午时分大家空担而归,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可能是时局太乱,这些做生意的,都不敢来此,而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这里在当时经济发达,每村都有用河蚌壳加工做金珠的作房,老幼残妇都有收入,所以生意非常的好。 每日一挑,有时二担的生意,大家非常开心,累了,就休息,也可以移动码头,就近出售,卸货、补货、装货,一复一日,不知觉就到了端午节边。一天,我问岳父,还有几天过端午,他笑笑说:啷个,你还想清完回去过端午。我说:我是这样想,但按这速度,加把劲,有可能,即使多剩下的一些,放在船上,下次再来,也无所谓。于是在晚上吃过饭就跟兄弟们说:大家抓紧,把这些尾货淸了,赶回去过端午节。 翩翩老天不帮忙,于后,天天下雨,每年的端午前后,总是大雨倾盆,但我们还是打伞出去都能完成每天一担的任务,本来打算初二、三就返转老家过端午节,可没有好天气,不敢过淼淼大湖。看来赶回老家过端午节是没希望了,贷品也全部售馨。到了初五端午,大家买些好菜、休息,就在船上过集体节奏合,当天也是蒙蒙细雨,五弟问我,看看明天天下不下雨,我说:货也买完了,大家都归心似箭,不管怎样,只要明天早晨不刮风,我们就走,早晨大家都早些起床。…… 第二天早晨,天色蒙珑,和风细雨,年轻人的心态总是想家,大家自觉地收拾好东西;我看看天色,问过岳父,叫他看看天色,今天上午没有风雨,他老人家从家里带了只收音机,经常听听天气预报,可上半年天气,总是说不准。他说:收音机讲雨是有落,但不知舍时候落。我叫大家不要忧虑,抓紧时间走,只要三、四个小时不刮大风,不下大雨,我们就赢了。 船加满速度,沿着行标行驶在淼淼湖水中,北风一浪盖过一浪从后面刮来,二十吨左右船,在湖里显得淼小像片树叶,颠簸起伏,约走了二、三十里,二个小时左右,刚到浮山,天色渐变,黑压压的乌云密布,五弟在前面大声叫唤:老二要下大雨,刮大风了。我回应说,我知道,前面行标看不见,你能看见吗?他说:我也看不见,我觉得不好,走在湖中,如果刮上五、六级风和暴雨,我们还真的完了。乌云越压越低,能见度只有十来米,只是船长的距离,突然风雨交加,我们失去了方向,只有顶住风浪,不敢停机。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我们失去了方向,风浪一个接一个从后面袭来。此刻,有只百吨铁驳,打着鹰潭港的旗号,从后面赶超过我,我们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快叫救命:啊老板!用你的船拖我的船,大风大雨我们顶不住,看不见行道,失去了方向,你们做做好事,我会给你钱。然而,他们就是不理会,并且加大油门,从我船边擦肩而过。没有法,我们只有顺着风浪,跟住他的大船行驶。天不绝曹,雨慢慢停了,能见度也好起来了,但风还是刮得很大,我发现,跟在他船后方向不对,一带舵调整方向,那大铁驳反而落在我后面几里路了。弟弟说:好险,哦!没有事了,按这样刮风的速度还可以赶大溪渡的墟了(大溪渡每三、六、九一墟),当时是农历五月初六,我说;我们命大,好险,好来是空载,如果是重载这船受不了。…… 风刮得很大,有从瑞洪装重载的船往南昌送货,走到康山立马掉头不敢前行,而我的船,风速加上机速像剑一样向家中行驶,但事与愿违,走到瑞洪上一些,由于湖水猛涨,沒有分清行道,又走错了几十里,错走进贤钟灵方向了,到下午才发现不对,调头返转,此曰在江埠乌江岸边抛锚歇息,离家只有三十多里,第二天晌午平安到家。现在回忆,当时惊心动魄情景,盈毛骨悚然,有道是: 潘湖淼淼水无边, 风浪凶残力无穷。 来去都昌过潘湖, 初出茅庐不怕虎。 遇险化夷平安返, 赚钱顾家险中求。 人生坎坷天保佑, 行走江湖走天路。 路通人和财广进, 生活无忧家兴旺。 欲知后事:第九节、结伴杨埠王占长,船行修水遇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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