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欢 天边的云霞都染成你的颜色 然后我的眼里只有你 1 1 1 我家楼下这棵合欢,基本上没人注意,一是长太高,仅在我家楼层以上能看到,二是谁会关心一棵树啊,除了我。 下雨的时候淅淅沥沥,那雨丝仿佛是豆腐切丝化在水里的模样,却如刀锋般将合欢花斩落。这时候才会有些路人抬头望上看眼,那是一株合欢诶。 合欢花没有花瓣,不存在开或合,一到盛夏它便欣欣向荣,满树的粉红色丝绒,再等三两回雨下过,满地的残花残叶,他又回归常年满树的绿了。 常人经过,只会觉得那是一棵树吧。 然而有这么一棵树,是属于我的。 有点点倔强,有点点傲娇。 每年开的花都被雨打残了去,结的果都叫人和车在地上碾压,照样开花照样结果,照样风里挺直了背丝毫不动。 不像宠物那样摇晃着尾巴去讨我欢心,他只是安静地在那里看着我,我的悲欢离合我的全部。 最早的记忆是小时候挨打。 我趴在琴凳上,歇斯底里地哭叫。泪眼婆娑里,我看到了合欢,静静地开着,粉红色的丝绒娇艳欲滴,风吹过,有些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可我知道他懂,如同掉入深渊的无助感觉。我那时的确只是个小孩,可我会忍住不哭,这是个大人都不会的本领呢。 我看着合欢花柔和的颜色,眼镜就不湿润了。 其实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躲在被窝里不停地掉眼泪。 夜深人静,合欢睡着了,看不到的。 1 2 1 夏天是最难熬的季节。 若说冬天,大可以无限加厚衣服,夏天,还能剥一层皮不是?唯有往吃的东西里加冰,往肚子里倒冷饮。 于是合欢又冷漠地看着我出糗了。 那是上吐下泻的一周,我和肠胃炎就此展开斗争。清早五六点,疼得在床上打滚,弄出些嘎吱嘎吱的动静。 父亲说,醒了就起来,去做功课。 炎热的酷暑,我流着冷汗,拼命把热水袋往肚子上敷。嘴唇的皮已经干掉,开始脱皮。 合欢看着我,呵,你怪谁? 风一吹,它给我耸了个肩。 不帮我,还嘲笑我? 他也懒的辩解,就高傲地看着我演独角戏。 我恨的牙痒,你再这样子我就走了。 合欢花落了几朵,有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耸拉着脑袋。 然而他还是高傲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1 3 1 合欢,我总是念你 在某天上午,我离开了他。 当时的风很凉快,甚至让我第一次觉得南方的夏天,有舒爽的感觉。 他像往常那样朝我招了招手,一别便是五年。 我去了北方念书,五年,从未回来过,也不曾传过简讯,。 北方的天,干燥火热,不可能寻见什么细雨丝。 硕大的校园,连朵小花都显得娇嫩可爱,其余全是粗壮的枝干,梧桐茂密着往天上窜,站在树荫下,风吹着很舒服。 南方便不敢如此了,湿湿闷闷,风能吹一路水汽来,雨丝细又密,裹挟着腾腾的热气,直往身上贴。 而北方的雨是冷的,豆子大,显得稀疏,在南方习惯出门带伞,从未淋过。 若是不巧赶上,再不巧淋了感冒,估计合欢又是嘲讽,呵,怪谁呢? 我总是想起合欢。 人们说,想起过去,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 其实我过得很好,逐渐适应了北方的气候和生活习惯,朋友不多,都聊得来。白天过得充实而忙碌,上课或挣钱,得空会出去玩,放假会旅游。 有次看到别院种着一棵,模样差不多,我一眼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合欢。 那棵,谦卑而恭顺,迎风向所有人招手或鞠躬,等着来往人群拍照。谄媚,跟我家合欢差远了。 我的合欢从不低头,更不会主动打招呼。我盯着他,他偶尔看我一两眼。 我承认,我很想很想我的合欢。 当思念满溢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表达都失真了。 一想到有可能哪天他会消失,就难过的睡不着觉。是我活的久一点,还是他? 大抵是我吧。 夜空太黑了,黑到我觉得我跌进去,没人能把我拉出来。 朋友说这文艺,只有合欢知道这种无助和无力。 1 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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