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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城文苑】李守云:父亲

 砚城文苑 2022-07-17 发布于山西
父  亲

父亲,快到您离开我们二周年的纪念日了,我们想您。

我们的妈妈也想您,拖着久病的身子和八十三的岁数,虽然,儿女在鲜花盛开的阳台上陪伴着她,让她开心。但母亲常会念叨您,念叨您和母亲相守的过往与曾经的点点滴滴。

在您走后,我没有哭过,甚至在您开吊的夜晚,我也没有哭哭啼啼,也没呼天喊地。也许眼泪早已哭干,也许压抑的心情还没有找到地方释放。我克制着我内心的伤痛与思念,有礼有节地给前来给您送行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致以诚挚的回礼致谢。

我知道,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我不能倒下,我得把家顶起来,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您未竞的事需要料理,还有八十多岁病中的母亲需要赡养。在村里的家关闭了,我把母亲接到城中的楼上,母亲的生活起居由您的儿媳一手照料。儿媳无微不至,细致周到,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您在医院,您说:哪一天您不行了,不必抢救,不必花那多余的钱。给您料理后事,儿子以后的生活,还会用到好多钱,至终,您怕儿子受累。我知道,您在一生中,用您坚强,厚重的身躯托着儿子前行,怕儿子在前行中受挫,您给儿子操心。您给儿子遮风挡雨一辈子,至死也不想让儿子有一絲一毫的负累。

儿也快花甲六零了,也懂得人情事故,也懂得生活的不易。是您在艰难岁月中,挺立的脊梁,给儿子做了榜样,让儿子把您的一言一行做为楷模。说话留有余地,办事自有分寸,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儿子能帮则帮,不会让他们失望,在儿力所能及的范围內,不会让他们为难,也不会让您的好传统,好习惯,好做法在儿子这儿嘎然停止。

您六十年代和妈妈组建家庭,风风雨雨走过七十年,苦心经营七十年的婚姻,漏雨的窝棚,物资的匮乏,艰辛的劳作,生活的琐碎,以至后来失火烧了自已唯一的住所,您没有被困难压倒,您也没有退缩,护佑我们姊妹三人健康成长,保持了完整的,健康的,快乐的家。让我们快乐,幸福地成长着,我们感恩您的伟大,您在我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英雄。


至今,我心里无法抺去您在临终时,我在您额头上轻轻的一吻,您在我怀里已呼吸急促,眼晴发直,我不相信您的大限即将来临,来的这么快,这么急,等不上您的儿女们全来到跟前……看着您垂下了抱我的手,我知道您走了,永远地走了。您放下一辈子的辛劳,离开了我们,放心的走了。

您一辈子吻了我无数次,爱的吻陪伴我成长,陪伴我幸福,陪伴了我一生,而我给您的吻,只有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这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回报您的,悲痛欲绝,无声的泪流满脸颊,心中的呼唤绕过天地,山河。让大山垂泪,让江河低泣。您也该歇息了,以后的路,我会走好,以后的事,我也会做好。

您走时,怕母亲和两个妹妹过度伤心,强忍着疼痛,背过身去,但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告诉我,您疼的厉害。我在我妈跟前故作镇静,但我的內心,心如刀绞。在您稍微好点,我在您跟前,故作洒脱,露出笑脸,为的让您放心。

您一辈子到过很多地方,太原当过工人,水库当过民工,大梁山上给集体赶驴驮过柴,宁武东寨赶二牛抬杠给集体拉过炭,扬场的木楸,掏山药的镢头,所有的重体力活,陪伴了您终生,至终没有过一天开心。儿子考入高中那一天,您东挪西借给我筹备费用的艰难,给我交粮时赶着马车回家的背影,至今还留存在我的恼海里,让我无法忘怀。


您对生活充满乐观,在我们面前从不流露些许艰难。对我的种种不是,您常常是用宽容的态度,商量的口气,用婉转的话,指出我的不足与缺点,给我有改正的机会。取得一点成绩,您会用老百姓特有的鼓励方式去夸赞我,给我吃一顿好的,或是到集市上给我买一个我心爱的玩具或爱看的小人书。

您的离去,让我失去了世界上唯一能指出我错误,和无条件给我鼓励和表扬的人。

现在您走了,只有自己鼓励自已了。我虽到花甲之年,但我仍忙忙碌碌,每天如乌龟一样慢慢前行,努力给三个女儿创造精神财富,让她们努力拚博,奋力前行,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多少次被生活压抑的喘不气来,好想放声大哭一场,释放心中的郁闷和忧愁。但我强压在心里,不敢放声出来,怕您在天上看到我的懦弱和苦撑,而您愿看到的,是我的坚强与忍耐,宽容与大度。

临近周年之际,正是秋收冬藏之时,我站在一楼的窗子底下,面向外面的鲜花和妻种的翠绿的葱茏,它们正在生机勃勃向上伸展着,盛开着,就象一缕轻轻的烟雾,袅袅升起,飘向天空,诉说儿子的一切。

咱爷俩什么也可以聊,什么也可以不说,满足地享受这大自然给我们带来的花香,还有绿草带来的芬芳。在阳台上,还有母亲亲切的微笑和孩子们的嘻闹声,也有您对玩皮孩子的嗔骂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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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云,山西省五寨县孙家坪乡海子界村人,高中学历,喜欢文学。现任浙江东阳建工驻太原分公司总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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