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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绚烂啊,不就是我们的约定吗

 汐止水 2022-07-18 发布于湖北

我本应是沉溺在江南烟雨里,撑着油纸伞独自走过石桥的忧伤女子,却怎生爱了夏花绚烂,晚霞旖旎呢?生命中有无数偶然,是因缘具足成全的巧合,就像一个相同的名字,缘引了岁月里一季又一季的重逢。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巷弄里还透着无人的安静,我也只是偶然抬眼,那一树高大而绚烂的花色便投影了我的眼眸,回想起蒋勋老师前几日在随笔里写到“紫薇开到这样盛艳了”,才恍然,属于紫薇花的季节已到。

还记得初春的相遇,曲水畔的紫薇树还安静在沉睡里,我抬眼仰望那一树一树的高大,天生屈曲的枝干,要怎样挺拔才能长成参天?要怎样坚韧才能去克服这样的天性?又或者,是对于苍穹的向往成全了它一世的信仰,才把所有的力量聚集于生长,娉婷时不开花、成熟时不开花,只一心向着更高的天际伸展,在最绚烂的季节、在无人途经的幽僻处,开成那不可企及的绚烂。那一日,我抚摸着它光滑的树干,轻轻说到,“夏天的时候,等你开到最绚烂时,我再来看你。”

一约既定,万水千山的阻拦也是要到达的。

在这一生中,我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做一个守信的人。如果我承诺了一生的,便不会短一天、一个时辰、一个分秒,哪怕承诺时的爱已消散在岁月漫长里,还有信用会帮我守着一句话里所有的深邃。

当我重新站在那一株花树下,当所有的静谧在叠翠里苍茫,当流水凝在浮萍中,当阳光落成光影,那一树紫已开成明亮温暖,仰望里有浓郁的轻柔,又有风雅的烂漫,像紫色一样复杂的美,偏颇红韵时醇厚活泼,偏颇蓝调时肃穆静雅,深邃的红似陈年的酒,大抵是万艳同杯的模样,风过时摇晃一场深醉。

我喜欢在静谧的苍凉里,无人途经,林叶叠满深深浅浅的绿,紫薇风骚独领,不招摇不轻慢,只是在季节的热烈里簇拥盈满的盛放。极致的绚烂啊,不就是我们的约定吗?

谁会在意凋零呢?谁会悲伤枯萎呢?毕竟,我曾在生命最明亮的时候绚烂成连倒影都明艳的模样啊!风过时,那花瓣似裙摆旋落手心,那一定是一场弗拉明戈的热情与悲伤,在红尘最深处,坠落深渊的火焰,让人沉迷。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紫薇花的花语为何是,“沉迷的爱”,这样的美,这样的绚烂与决然,怎能不沉溺在生命的热烈恣意中呢?

别离谁忍?可我没有回头,有些盈满已凝成记忆,只会被光阴酿成酒,在回忆的老年,愈发醇厚。

可是,生活总在不期的转角,予人生命的惊喜。小径蜿蜒的尽头,竟然有这样一树并不高大却开成满树淡紫色、垂落如斜柳般的紫薇花在等着我,就像它寓意着的“好运”,在某一个转角,等待与我的不期而遇。我在那枝叶垂落的光影里,在清风徐来的夏天,被盈满好运的紫薇花包围,治愈所有求而不得的伤痛。或许,我本该沉寂下来,重回那一片孤独的怀抱,时机未到时,便俯身浩瀚的温柔里,诗书为伴,与茶沉浮,与酒纵意,在一杯咖啡的醇香里清醒于生活的真实。

岁月如歌,起承转合才让故事更深刻;海市蜃楼,镜花水月也是触不可及的时空里真实的存在;一晌贪欢,梦里才不知身是客;人生本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真实和虚幻,都很短暂。

但我知道,心念所念,虚无的也可真心。我依然是那个红尘夹缝里的人,也是清风明月下的影,珍视这人间一切的美好,只要此身还在,此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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