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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在20世纪2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领导者的独裁统治下渡过，大萧条造成的经济困难加剧了西班牙公众内部的两极分化，劳工骚乱在30年代初期普遍存在。在多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下，武装冲突最终扩大为内战。 这场战争是自 1918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西欧经历的最血腥的冲突。它是大规模暴行的温床，大约 20万人死于残忍地杀戮、酷刑和其他暴动带来的伤害。  西班牙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 多方的矛盾西班牙内战始于 1936 年 7 月，是西班牙共和党人与国民党人之间的较量。共和党属于左派，奉行共和主义。国民党属于右派，主要思想是西班牙民族主义。但是这两个政党都不是省油的灯，共和党中分化了大约12个派系，国民党中分化了20个派系。在五花八门的各式思想碰撞中，冲突的火花开始变成燎原烈火。 党派之争 在内战爆发前，西班牙已经失去了帝国的光辉，不但在工业上落后于欧洲其他国家。而且本国内乱不断，随着君主制被推翻，第二共和国于1931年成立。事实证明，这个政府在进行改革、维护法律和社会秩序方面完全没有作为。 对许多西班牙人来说，共和国的诞生值得公众用热烈的欢呼来庆祝。在许多人看来，这似乎标志着强大的西班牙资本时代的终结。数百万无地农民渴望摆脱近乎饥饿的生存状态，并为自己的阶层争取应得的利益。  然而，当共和国试图改革教会和军队等强大机构时，由于挑战了地主、工业和银行寡头根深蒂固的经济利益，始终未能取得共和国左派支持者所期望的成功，更糟糕的是，有限的改革激怒了他们的右派对手。 政教分离、军队现代化以及试图改革严重不平等的土地分配，这让老牌资本家们惊恐万分。 局势很快就失去了政府相当脆弱的控制，无政府主义者和其他反教权分子通过焚烧教堂来表明他们对天主教会的反对。 政府不愿对工人使用武装镇压，因为其中一些人是自己的支持者。此时，政府表现出了鱼和熊掌都想要的小心思，他们认为改革计划还没有疏远军队和教会，政府无力也不愿控制支持者们。 虽然两方都想讨好，但是没有好处的买卖肯定所有人都不愿意干。很快，在 1933 年 11 月的选举中，共和党在选举中作为独立的政党选举失败。 随着代表天主教中产阶级的政党“ 西班牙自治权利联盟（CEDA）”进入政府，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口号动员。这个政党声称它正在捍卫西班牙和“基督教文明”免受马克思主义的影响。  随着纳粹党在德国上台掌权，CEDA 与纳粹的类似宣传策略保持一致，包括强调权威、集体和国家。 在这样的统治下，西班牙城市街头发生的暴力事件愈演愈烈，武装分子不断增加。日益激进的改良主义和革命主义的社会主义政党西班牙社会党，于 1934 年 10 月以总罢工作为回应，在某些地区，罢工升级为武装起义。 在阿斯图里亚斯发生了广泛的劳资冲突和矿工血腥起义，这场起义是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在这里，政府的反应最为恶毒，摩洛哥军队在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 的指挥下犯下了无数暴行。约有 3万人被关进监狱，另有 1000人被送入坟墓，包括妇女和儿童。 人民阵线 一连串的政府危机在1936 年的选举中达到高潮，这使人民阵线政府得到大多数共和党和国民党的支持，但遭到民族主义政党和中间派的反对。 共和党，由西班牙政府与工会、共产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工人和农民一起组成。另一边是国民党，由军队的造反派、资产阶级、地主，以及一般的上层阶级组成。民族主义者由军队领导，并得到天主教会、君主主义者和大地主的支持。 共和党人忠于西班牙第二共和国人民阵线政府。人民阵线由西班牙社会主义工人党、西班牙共产党、共和党左翼、共和党联盟组成。 新政府希望西班牙团结在“人民阵线”中，并决心不再重蹈 1933 年选举的覆辙。这次掌权的新政府意识到想要站起来，必须实施有效的政策。 新的共和政府准备恢复 1931 年的改革计划，该计划已在 1933 年被保守政府放弃。 然而，在无政府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眼中这就是一个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政府，他们不愿与参与其中。 每个政党都在维护自己的阵营，这些矛盾主要涵盖了从君主制和保守主义到自由主义到社会主义的政治诉求，包括苏联领导人斯大林和他的追随者领导的小型共产主义运动。 在失去了部分政党的支持后，新政府并没有解决这个危机。与此同时，随着政治暴力的升级，对共和国失去信心的西班牙右派分子准备发动战争。  1936 年，西班牙民兵中的男女 军事起义 1936 年 7 月 13 日，共和党突击卫队成员谋杀了著名的天主教保守派政治家卡尔沃·索泰洛。这次事件成了军事政变的一个导火索，不久后，在埃米利奥·莫拉将军的领导下，军队在摩洛哥起义。很快，起义就得到了有纳粹思想的长枪党和国民警卫队的支持。 此时，政变的主要策划者认为西班牙的军队不足以完成这项任务，必须使用来自北非的精锐部队，而这支部队的领袖正是因镇压而享有盛誉的佛朗哥，他于 7 月 19 日抵达摩洛哥。 到 7 月 21 日后，叛军已经控制了西班牙约三分之一的领土以及摩洛哥。虽然共和军镇压了这些地区的起义，但仍有主要城市被控制。 在焦灼之际，共和党与国民党一起在被叛军控制的地区开始制造恐怖。1936 年 7 月，叛军将军贡萨洛·奎波·德·亚诺 (Gonzalo Queipo de Llano) 在电台讲话中呼吁：“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消灭所有与我们想法不同的人，从而营造一种恐怖气氛。” 受到极端民族主义的影响，叛乱分子在长枪党的帮助下，毫不掩饰地展示了他们蓄意制造杀戮来取胜的决心。 起义的反对者，还有成千上万同情共和党的人被逮捕和处决。与此同时，在共和党内部，尽管政府试图遏制恐怖，但随着民兵部队和“无法控制的人”追求自己的革命正义，教堂焚烧和涉嫌右派分子的谋杀继续迅速发展。  内战的爆发这场战争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双方都呼吁国际社会的支持。叛军从意大利和德国获得了包括战机和坦克在内的装备，以及军队。西班牙政府试图从法国和英国获得武器，但只有苏联提供了稳定的武器供应，直到 1938 年才停止。 国际上对共和国的大部分支持来自世界各地 50多个国家的约3万多名志愿者，他们被统称为国际旅。 绥靖政策 西班牙以外军队的出现加速了战争的进程。最初，西班牙总理迫于无奈，开始向其他国家寻求援助。 法国总理希望援助西班牙，并授权派遣了一小部分队伍。 然而，为了不被卷入战争，在英国的建议下成立了不干预委员会，以限制外国干涉西班牙内战。委员会成员包括苏联、法国、英国、纳粹德国和法西斯意大利。 尽管达成了这项国际协议，苏联还是决定为共和党提供有限的支持，以传播共产主义。 然而，德国和意大利政府以士兵和武器的形式向国民党提供了大量援助，以试图在西班牙建立一个法西斯政府。 英国是不干涉委员会最坚定的支持者，美国和其他中立国家也没有向西班牙提供物资、采取行动。而法国则处于尴尬的境地，不想在西班牙建立共产主义政府，也不想被法西斯国家包围。  勾结纳粹 1936 年夏天，佛朗哥和他的 35000名来自非洲的军队涌入西班牙大陆。在“民族主义”将领和政界人士的支持下，他迅速控制了6万人的军队，以及西班牙近一半的领土和2500万人口。 此外，他还得到了几个右翼政府的帮助，尤其是欧洲军事超级大国纳粹德国。希特勒向佛朗哥派遣了16000名士兵、200辆坦克、600架飞机，以及一支名为秃鹰军团的精锐德国空军部队，其主要任务是测试德国最新的战机。 到战争结束时，纳粹军队已经训练了大约 56000名民族主义者。此外，希特勒还说服意大利法西斯独裁者贝尼托·墨索里尼大举参战。他向佛朗哥提供了 5万名士兵和24万支步枪、1万挺机枪、800门火炮、660架飞机和 150辆坦克。 相比之下，忠诚的共和军队的武器装备十分寒酸。共和军只有佛朗哥军队一半的步枪和大约三分之一的机枪和火炮，还有18辆现代坦克（民族主义者缴获了其中的10辆）。 至于苏联对效忠共和派的援助，则比较少。它包括不超过 3000名士兵和806架飞机、362辆坦克和 1895门大炮，这些物资都是有偿的，并且必须以现金支付。  意识清洗 在 1936-1947 年期间，佛朗哥有许多官方敌人：西班牙第二共和国的效忠者、自由主义者、不同风格的社会主义者、新教徒、知识分子、同性恋者、共济会、罗姆人、犹太人、巴斯克人、加泰罗尼亚人、安达卢西亚人和加利西亚民族主义者。 在丰富的敌人列表中，我们可以看出佛朗哥就是一个嗜血的杀人狂魔。以他为首的国民党，制造了“白色恐怖”，其特点是下令根除西班牙的任何左派痕迹。 这意味着在国民党占领一个地方后，将立即开始杀害被视为敌人的人。由佛朗哥指挥的西班牙罗马天主教会、贵族、地主和军队公开实施了他们的暴行，以进行政治清洗。据估计，有 20万人被敢死队、治安警察、乡村敌对者或行刑队杀害。 除了无差别的杀害外，佛朗哥的部队还轮奸妇女以恐吓新占领的城镇。数以万计的妇女被剃光头发并被强制喂食蓖麻油（一种强效泻药），然后当她们在街上游行时弄脏自己的衣服就会受到嘲笑。  在共和党方面，武装团伙对富人痛下杀手，神父和修女也因为接近上层阶级而成为目标。超过 6500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死于共和党人之手。 在战斗的头几个月里，大多数死亡不是来自战场上的战斗，而是来自“红色”和“白色”恐怖中的政治处决。或许每个西班牙家庭都有这样的故事，其亲人在 1936 年必须做出选择：成为难民，逃离这个国家，或者加入阵营的一方、另一方或两者兼有的混乱中。 战斗和迫害导致数百万西班牙人流离失所，但只有少数几个国家，如墨西哥和多米尼加共和国，向西班牙难民敞开大门。 内战使西班牙四分五裂。邻居互相攻击，兄弟自相残杀，成千上万的教师、艺术家和牧师因政治同情而被谋杀。冲突留下的伤口从未完全愈合。直到今天，西班牙政治倾向还是沿着内战期间确立的路线而分裂。 数百万西班牙人流离失所。1939 年，共和政府与大约50万名难民逃往法国，其中许多人被关押在难民营中。1940 年后，15000名西班牙共和党人最终被关进了纳粹集中营。  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描绘了西班牙内战的恐怖 内战的结果由于当时特殊的国际政治环境，西班牙内战是一场包含多重含义的战争。它是阶级斗争、宗教斗争、专政与民主、革命与反革命、法西斯与共产主义的斗争。战争的政治和情感影响超越了民族冲突和国家范围，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奏。 独裁统治 到 1939 年 4 月 1 日，战争结束了。在法西斯势力的帮助下，佛朗哥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一系列全面推进中取得了胜利。佛朗哥现在控制了整个西班牙，他在右派的主要竞争对手有两个，但都死于飞机失事。 佛朗哥非常幸运地成为独裁者统治西班牙，直到他在1975 年 11 月 20 日去世，西班牙在他执政期间处在国际孤立的环境中。随着西班牙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胡安卡洛斯一世国王恢复了西班牙王位。 尽管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在内战期间给予了佛朗哥重要的支持，但他做出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保持西班牙中立的明智选择，从而避免了西班牙的毁灭。 备受争议 佛朗哥的核心信仰之一是反对“犹太一共济会－布尔什维克”。他坚信犹太教是美国资本主义和俄罗斯共产主义的盟友。  佛朗哥在 1939 年 5 月的一次演讲中发表了反犹言论，并在二战期间至少六次发表了类似言论。1941 年 5 月 13 日，佛朗哥命令他的省长在与轴心国谈判结盟时编制了一份6000名犹太人的名单。 与此同时，西班牙为数千名法国犹太人提供签证，让他们在前往葡萄牙的途中过境西班牙以逃避纳粹。西班牙外交官保护了居住在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的大约 4000 名犹太人。 在战争的前半期，至少有2万多名犹太人被允许通过西班牙。然而，不允许进入西班牙的犹太人被送往集中营或被驱逐。 战后，佛朗哥夸大了他对拯救犹太人的贡献，以改善西班牙在世界上的形象，结束其国际孤立。除了对犹太人的争议外，还有他对西班牙发展的贡献。 内战蹂躏了西班牙经济，基础设施遭到破坏，工人被杀，日常业务严重受阻。在佛朗哥获胜后的十多年里，遭受重创的经济复苏非常缓慢。佛朗哥最初奉行自给自足的政策，切断了几乎所有的国际贸易。该政策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使经济停滞不前。 在濒临破产的边缘，来自美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共同压力，设法说服佛朗哥采用自由市场经济。尽管最初遭到佛朗哥的反对，但最后还是迈出了步履蹒跚的第一步，放弃了自给自足的主张，并转变了西班牙的经济体系。 寻找遗骸 在马德里附近的堕落谷 ，佛朗哥建造了一座纪念碑，他声称这座纪念碑是为了“赎罪”与和解“民族行为”。谷底下躺着 40000 人的遗体，他们的名字被记录在纪念碑的登记册中。山谷里既有民族主义者的坟墓，也有共和党人的坟墓。  但大部分平民的遗骸并不在这里，自 1939 年西班牙内战结束以来，西班牙人一直在寻找失踪的亲属，并试图找到他们的遗骸。随着80 年代法医遗传学的兴起，以及 90 年代和 20年代的新政治氛围，为西班牙人提供了寻找失踪亲属的有利条件。 西班牙内战是政治指针数十年摇摆的高潮，从君主制到共和制，再到独裁，再到共和制。在战争中估计有 50万人丧生，其中大约 15万人是被即决处决杀害的平民。历史学家估计，成千上万的受害者最终被埋在路边的浅坟里。 到现在，还有很多西班牙人没有放弃寻找。不管在世界上的哪一个国家里，战争带来的伤痛都是久久不会消散的。在战争中，有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生离死别。在回顾战争历史时，更能让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参考文献： 理查德·巴克塞尔《西班牙内战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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