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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雨萌小站 2022-07-19 发布于辽宁

Jul.

19.2022

回家的车程我们突然聊起“三十年”这个话题,我说自己再过三十年就近六十岁了,比爸妈现在的年纪还大,然后他说,爸妈再过三十年就八十岁了,比爷爷奶奶现在还老,这时候车子驶入了隧道,黑暗瞬间将我们包裹在不尽的感伤中,待车子重新回到光明的那一瞬间,我感概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有时候,成长带来的思考虽然深刻,却全然不顾时间的冲力,仿佛我们精神永存,但实际上,一切初衷一旦被时间限制,一旦我们体察到生命的有限,那么很多从前觉得重要的事情也会被重新定义,比如理想,比如奋斗一生的目的……

面对“年”这个时间单位的时候,每个年龄层的人都有其不同的感受。我依然记得小时候过年时,那种对新年的盼望,那种对“漫长”的理解莫过于年复一年的升学。那时候“年”的概念很沉重,很宏大,在学校迎来一批新生的背景下进行,在教室里发新课本的纷乱中走向高潮,我们不仅在鞭炮声中感受“年”的过渡,生活从外至内陆向你灌输“年”的概念,于是在无忧的童年时光里,总觉得“年”是最大的时间单位,是人类岁月里最值得炫耀的资本。

然后时间来到二十几岁,走上社会以后,再没有“年级”这个学生单位来约束时间了,好像瞬间就从年关的重叠中走向了平坦,过年也不再声势浩大,不再零珠碎玉般惹人怜惜,总之这个曾经认为是最大的时间单位突然就变得无人问津了,以至于有时候会恍惚地觉得自己跳过了某个年纪。

十二岁那年,总有人问我几岁了,于是那一年过得很像十二岁的样子。二十七岁这一年,从没人问过我的年纪,于是我都忘了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或许年纪作为我们来世多久的衡量标准时,只能物理地记录光阴的走势,却无法更合理地表现我们对生活的认知程度。

如今大部分人的生活都困在一个结构里:一份挣钱的工作、一段长久的感情、独自享有身体的空间、相对自由的选择权。这些寻常却耗费了我们大部分心力的事情,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如何侵占了生命的立脚点。以至于很多人荡漾在习惯的脉搏里不知自己为什么活。

前不久读到《雨后秋萍》,一句“在她七十多年的记忆中,她这一生都不曾独自一人。”让我以为她拥有热闹的人生,可逐渐在文字的带领下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从没有任何一个年纪是属于她自己的:“十八岁以前在老家,她为了弟弟而活;十八岁以后结婚来了上海,她为了她的丈夫、公婆、儿孙而活。如今,公婆、老头子一个一个地都被她亲手给送走了,老大老二老三也长好了翅膀一个个飞掉了,连她最大的孙女儿嘉禾都已经到了做人家新妇的年纪……”直到她成为独居的老人,她七十八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也让我一度惆怅,视角转向当下生活中的我们,有多少事情是为了填补大众对“人生”的见地,有多少努力是为了内心深处的一口怨气,又有多少逆来顺受是为了维系自己多年付出换来的平衡,滤过现实的纱网,剩下的那些你觉得有趣却不敢尝试的事情,那些深深打动你却自始至终没有迈步的人,会不会成为“三十年”后,无法弥补的遗憾?

当今的时代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共性仅被大众公认的事业、信仰、常识所维系,占据着我们本来私有的时间。或许,是这个社会高估了“成功”的意义,因而我们肩并着肩站在领奖台上或台下,熙熙攘攘彼此谈论功过与荣辱,却很少谈及对生命的感受,很少以独特的价值傲然挺立于世,尽管那些独特不被认可,也能毫无顾忌坚持一生的人,始终被时代前赴后继的浪潮淹没。

当意识到“三十年”会匆匆过去的那一刻,我便决定了要做一些被人讨厌的事,不追求“成功”,不议论他人,不被是非观念左右,不做习惯的受益者,我想我或许不会惊涛骇浪地过一生,但我想尽可能地看清大海的每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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