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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中经》与内丹思想的起源
加藤千惠‚日本大阪市立大学博士生‚现在四川联合大学宗教学研究所进修。 一、成书时期 现在刊行的《老子中经》分上、下二卷‚从第1神仙到第55神仙‚收录在《云笈七签》卷 18、19、(以《老子中经》一名《珠宫玉历》①为题)及《道藏》太清部(《以太上老君中经)为题)从第1神仙到第7神仙及第8神仙的一部分留存在敦煌写本伯3784号背后。本文以《云笈七签》本(《道藏·太玄部》所收)为底本。 关于成书时期‚在《洞玄灵宝三洞奉道科戒营始》卷4法次仪(《道藏·太平部》和敦煌写本伯2337号《三洞奉道科诫仪范》卷5同样)上有“老子中经一卷”的记录‚因此可知‚它最晚在六朝梁代末写成。 在《老子中经》上能看到服食五方天气“青牙”、“朱丹”、“黄气”、“明石”、“玄滋”的方法。②(第27神仙)。而从《真诰》卷18(《道藏·太玄部》)所说的“泰和二年四月服青牙(陶注) 此青牙始生法‚世未见经”可以看出‚这个方法在“泰和二年”(367年)左右出现的。因此‚可以说那时就是《老子中经》成书时期的上限‚这与前田繁树指出的该书的成书时间大体是四世纪后期至五世纪中期的说法是相符的。 二、《老子中经》的养生方法 存思‚也叫顾存想、内观‚一般认为是想象神在体内和体外实际存在的一种养生法。本经将存思作为基本的养生法‚在全书中‚除了第38、52、54、55神仙的4章以外都讲到了存思法。存思的对象不只是神‚也包括诸神所住的内脏器官‚及日、月、星、气等。上卷重在存思各个神仙‚下卷重在存思气的运行。 本经的具体存思法‚在第一神仙中‚存思“上上太一”他“在九天之中‚太清之中‚八冥之外‚细(紫)微之内”或“在兆头上去兆身九尺”‚“人头鸟身‚状如雄鸡凤凰‚五色珠衣”。然后向上上太一祈祷自己长生。在第2神仙中‚存思“无极太上元君”“一身九头‚或化为九人‚皆衣五色珠衣‚冠九德之冠”‚向他祈祷长生。无极太上元君是“在太(紫)微勾陈之内”的北极星‚在体内则“常存之眉间‚通于泥丸‚气上与天连”。在第3神仙中‚存思“东王父”“衣五色珠衣”‚冠“三锋之冠”‚“治于东方‚下在蓬莱山”‚在身体中存于“左目中”或“头上”‚成为 “日”。 如此‚从第1神仙开始‚对应从头到五脏‚亦即身体所有的部分均有神‚在五脏中则除了几个身神以外还有一万八千个官‚再加上“天师大神使万使万八千人来下著吾身‚合三万六千人‚故能白日升天也”(第23神仙)。 在第26神仙上还能看到“历藏”一词‚这一章正是以存思为中心的一章。如“念肺色正白‚名曰鸿鸿‚七日‚念心色正赤‚名曰 ‚九日‚念肝色正青‚名曰蓝蓝‚三日......”这样‚就表示存思具有时间性的特点。 第20、21神仙讲到如在大宇宙的日月运行一样‚存思体内的“日”和“月”交替升到“胃中”‚落到“脐中”。白天“日”在“脐中”‚其“赤黄精气”明照“脐中”和“丹田”中的万神‚“月”在 “胃中”‚其“白光赤黄精气”填满“胃中”‚明照“胸中万神”。夜间与此相反‚“日”在“胃中”明照“胸中”‚“月”在“脐中”明照在那里的万神。 下面论述服气法和行气法。在这里‚把气吞下去称之为“服气”‚使气在体内循环叫“行气”。有时这些方法可相继进行‚故它们的区别是粗放的。服气、行气在存思中或不在存思中有很重要的区别。在《老子中经》上能看到的服气、行气都是在存思中。另外‚内气和外气亦有分别。内气都在存思中‚外气有两种‚一种是在存思中自有的‚另一种是经过呼吸进来的。以前的研究认为内气的理论在唐代才出现‚④但在《老子中经》里能看到的服气法、行气法证明‚它在六朝时代已经确立。下面把它分为五类来分析。 Ⅰ服内气 Ⅱ服天气在体内循环 Ⅲ让内气循环 Ⅳ服天气‚和内气一起咽下循环 Ⅴ把体内阴阳两气合为一体循环 Ⅰ、Ⅱ、Ⅲ是单独的气的运行‚Ⅳ、Ⅴ是把两种气合为一体的运行。另外‚可以分为Ⅰ只是服气‚Ⅱ、Ⅳ是把服气和行气结合起来的‚Ⅲ、Ⅳ只是行气。 首先探讨Ⅰ把内气运到口中再服的方法。 常念‚脾中有黄气‚升上至口中‚咽之三五而止‚即饱矣。可以辟谷‚坐在立亡。(第 46神仙) 常思念‚胃中正自(白)如凝脂‚中有黄气‚真满太仓‚上至口中‚咽之即饱。......故呼曰黄裳子‚致行厨矣。(第47神仙) 这两种内气都是在五行上属于土的脾、胃的“黄气”。这里的“辟谷”及“黄裳子”也在《抱朴子 ·杂应》里能看到。在《抱朴子》上‚思念脾神黄裳子是服食内气的一种辟谷法。 Ⅱ服日、月、星的精气在体内循环的方法是‚如第34、35、36神仙云‚在一定的日期和时间‚心、肾、脾各得“日精”、“月精”、“太极之精”而成神仙。 食日之精‚可以长生‚缘兹上天‚上谒道君‚......念‚天日精正赤黄气来下在目前‚存入口中‚咽之一九‚以手摩送之‚拊心‚祝曰‚景君元阳‚与我合德‚俱养绛宫中小童子‚须臾复念‚心下至丹田中止‚以手摩送之‚以日托心‚心得日精‚己乃神仙矣。(第34神仙) 食月之精‚以养肾根‚白发复黑‚齿落更生‚己乃得神仙‚......因瞑目念‚月白黄精气来下在目前‚入口中‚咽之三七而止‚以手摩送之‚下至丹田之中‚丹田中气正赤气‚中有一人长九分小童子也‚衣朱衣‚故丹田中赤外黑左青右黄上白‚五色气已具‚但以其月托肾‚肾得月精‚乃得升沉。(第35神仙) 食大极之精‚乃得长生‚......暮夜卧‚上念‚北斗太极中央大明星精气正黄气来下在兆目前‚入口中‚咽之三五而止‚黄精气填满太仓黄庭中‚下至丹田中‚......以北斗中极托脾‚脾得斗极之精‚乃为真人。(太仓:胃‚黄庭:脾)(第36神仙) 可以看到‚以上三种方法都在存思中‚把气吞下去‚用手按摩‚使之通过各器官‚最后到丹田。《太上灵宝五符经序》卷上《食日月精之道》以及《洞神八帝妙精以经》所引《三皇三一经》(《道藏·洞神部·本文类)也记载了同样的方法‚这些经典都没有肾和丹田的区别。这个方法不像《抱朴子》那样强调脑、心、脐下的三丹田‚而强调心、脾、肾的三个地方的对应性‚特别重视脾。⑤ 第39神仙云‚把“太极中央太黄星”的“精气”用意念引下来‚然后把它吞下去‚让它进入 “绛宫(心)‚紫房(胆)‚黄庭中(脾)”。在这里说的“以意致之”‚表示咽服日、月、星的气不是由呼吸而是由意念的作用。 关于Ⅲ让内脏的气循环的方法‚首先举出没有明示具体路线的行气法。在这种方法当中‚肾间的气的循环特别多。 两肾间名曰大海‚一名弱水‚中有神龟‚呼吸元气‚流行作为风雨‚通气四支‚无不至者。(第19神仙) 模仿龟的呼吸而长生的故事‚在《史记·龟策列传》及《抱朴子·对俗》上能看到。《老子中经》把长生的象征龟本身置于体内来养生是很特别的。其气的运行是: 常思‚肾间白气上升至头中‚下至足心十指之端‚周行一身中‚十二遍而止。(第48 神仙) 路线不太明确‚可是能看出“肾间白气”从头到脚尖的大循环。在第35、49神仙里也有同样的方法。 第41、42神仙载心和肺之间的气的运行。 常以庚申之日申时‚被发西南首‚申地偃卧‚纵体瞑目‚念肺正白‚润泽光明‚中有芝草‚茎大如小指‚其中空而明‚下与尽相连。其中有青赤气‚上下交通‚出心入肺之中‚念之至下晡时止。(第42神仙) 十二根芝草连接心和肺‚肺在上面‚心在下面‚“青赤气”顺着茎往来心和肺之间‚连接心肺的养生法在《雒书宝予命》上亦能看到。⑥ 在第44神仙里有“还精绛宫之中法”。这是用手摩两乳间‚使气上下的方法。 下面的Ⅳ是外气和内气一起咽下循环的方法。从第28神仙到第32神仙‚各章存思各脏器:肝胆、心、脾、肾以及各脏器的神。这些脏器(章)是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排列。各章和形式几乎都一样‚可是行气法有一点区别‚第28神仙载: 因瞑目念‚日精青气来下著身‚入鼻孔中‚念肝色青气‚与之合于目前‚来入口中‚咽之三七而止。思行青气‚周遍一身中‚九十息止。(第28神仙) “日精青气来下著身”后‚从“鼻孔中”进来‚与“肝色青气”“合于目前”此路线有点复杂不够明了。但其后进入“口中”吞之“三七”21次(三的倍数次)‚这样的形式和另外四章的一样。最后把“日精青气”和“肝色青气”合起来的“青气”“周遍一身中”。 神仙的方法也是内气和外气一起咽下的: 因瞑目念‚脾中黄气来上至口中‚上念‚天精黄气来在目前‚入口中‚咽之三五而止。思行黄气‚周遍一身中‚百五十息止。(第30神仙) 因瞑目念‚肺色正白‚令白气来上至口中‚念曰‚天精白气来下在目前‚入口中‚咽之三七而止。思行白气‚周遍一身中‚百四十息止。(第31神仙) 这两章的方法大体相同。首先让内气“脾中黄气”、肺的“白气”上行至“口中”‚把外气“天精黄气”、“天精白气”存思在上边‚让它下行至“目前”进入“口中”。以上三章都把外气和内气合于口中‚连续进行服气和行气。 在第32神仙‚首先存思“两肾间白气周行一身中十二遍”而“流行四肢”‚由此可知‚只有肾的行气首先进行Ⅲ的阶段。然后‚和其他章和形式一样‚咽服“青天太清元气”‚“周遍一身”。虽然这两个气的合一没有写出来‚但因为最后被“周遍一身”的气的名称是“太清白元气”‚所以它可能是把内气“两肾间白气”和外气“青天太清元气”合起来的。 在第29神仙里没看到脏器的气(心气)‚就说:“心色正赤如日在肺叶间”‚然后把“日精赤黄气”咽下循环。⑦如果在体内循环的只是外气‚应该分为Ⅱ类‚但这五章都应该是同一个出处‚没有理由只对心脏适用不同的行气法‚因此姑且分为Ⅳ类。
第3神仙载‚存思“东王父”、“西王母”、“目中童子英明”在“头上”‚“合日月精光”后‚让 “真气”循环在“紫房太一⑧(胆)‚绛宫(心)‚黄庭(脾)‚太渊(脐)、丹田”的方法。这里“日”和 “月”是“东王父”和“西王母”的化身‚在“左乳下”有日‚在“右乳下”有月‚“上治目中‚戏于头上”。 第11神仙的行气法虽然没表示像“合日月精光”那样的象征性房中思想‚可是能看到 “日月”中的“黄精赤气”的说法。 常思‚两乳下有日月‚日月中有黄精赤气‚来入绛宫‚复来入黄庭紫房中‚黄精赤气‚ 填满太仓中‚赤子当胃管中‚正南面坐‚饮食黄精赤气‚即饱矣。 这里的“日月”也在“两乳下”‚第11神仙即把第3神仙的方法换了一种说法。让这“黄精赤气”循环各器官(“绛宫(心)”→:黄庭(脾)紫房中(胆)”→“太仓中(胃)”)后‚以喂养“胃管中” 的“赤子”。又说:“常思存之‚上为真人”。“黄精赤气”的说法本身包含着“黄赤”这个房中的概念‚⑨所以可以说它是阴阳已经合为一体的。在循环路线上没有“太渊”和“丹田”‚因为在这里只不过表示路线的一部分。这里的特点是在内气循环过程中喂养“胃管中”的“赤子”。 在第17神仙上也能看到同样的方法。 兆常以夜半存心之‚赤气上行‚至绛宫华盖‚各右绕之‚太一入黄庭‚满太仓‚养赤子‚复入太渊‚忽忽不知所在‚复念太一气还入丹田中止。 运行脏器的主体‚在路上“太一”替代“赤气”‚这点使这个方法难理解。但循环路线是“绛宫华盖(心)”→“黄庭(脾)”→“太仓(胃)”→“太渊(脐)”→“丹田”‚和第3、11神仙的路线几乎都一样。在这里同样在“太仓”喂养“赤子”。这种喂养“赤子”的行气法在《老子中经》上到处都能看到。比如‚存思:真人子丹‚正在太仓胃管中‚正南面坐‚食黄精赤气‚饮服醴泉”(第12神仙)‚“黄气满太仓胃管中”(第25神仙)‚这就是此种行气法最重要的阶段。虽然气的名称如“黄精赤气”(第11、12神仙)‚“真气”(第3神仙)‚“赤气”(第17神仙)‚“黄气”(第 25、30神仙)‚“元气”(第30、36神仙)不统一‚但它们实际上是同一种气。 这种行气法可以作如下表示: 日月交媾→心→脾、胆→胃(养赤子)→脐→丹田 在其他六朝时代的经典上还能见到类似方法。 又思存‚两鼻孔下‚左有日‚右有月‚日中有黄精赤 ‚月中有赤精黄 ‚精者‚二明之质也‚色 者‚日月之烟也‚二 郁郁来入绛宫‚绛宫溢满‚二气复上入洞房中‚洞房中郁满‚又下至黄庭中‚黄庭中者‚脐下三寸下丹田宫中也‚二 既满‚又入填溢太仓中‚二洞彻‚郁郁积胃管中‚存太一上行‚正当胃管中‚面向‚呼召下元丹田黄庭真人‚衣黄衣‚巾黄巾‚与太一共坐‚饮食精 二十七咽‚良久毕‚存黄庭真人‚咒曰‚日月之华‚黄赤二精‚圆光合 ‚上发大明‚三元饮食‚太一受灵。(《洞真太一帝君太丹隐书洞真玄经》《道藏·正一部》)〇10 “日”、“月”中的两气“黄精赤 ”、“赤精黄 ”在“绛宫”→“洞房”→“黄庭”(下丹田宫)→“太仓”循环后‚“太一”及“下元丹田黄庭真人”都到“;胃管中”聚于一起“饮食精 ‚岂不谓生财有”‚然后念咒云日月合一。同经典还戴‚把“左目”的“日”和“右目”的“月”在“神庭”(口中舌上)合为一体‚让他进入“明堂”“化生黄英之体”‚给“太一”喂它的方法。阴阳合一‚内气循环‚给身神喂精气的三个因素‚和《老子中经》符合。 三、《老子中经》与内丹思想 内丹术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对随唐以前已有有各个身心技法的吸收与系统化‚可以说很早就有内丹的几个部分。但不能以行气、胎息、存思、房中等几个部分因素作为内丹。既然是内丹‚在体内炼丹就是最基本的条件。在《老子中经》上能看到象征体内炼丹的养生法‚其实就是上述的行气法Ⅴ。 最早开始主张内丹的钟吕派经典《秘传正阳真人灵宝毕法》(《道藏·太清部》)分成十项三卷。 卷上 小乘安乐延年法四门 匹配阴阳 第一聚散水火 第二交媾龙虎 第三烧炼丹药 第四 卷四 中乘长生不死法三门 肘后飞金晶 第五玉液还丹 第六金液还丹 第七 卷下 大乘超凡入圣法三门 朝无 第八 内观 第九 超脱 第十 又考虑其他几种内丹法‚再参考以前的研究‚可以说“阴阳(龙虎、心肾、日月、水火、坎离、铅汞等)”交媾而形成“黄芽(圣胎、婴儿、胎儿、真种子、黍珠、玄珠等)”‚经过“周天(肘后飞金晶‚还丹、炼形)”的阶段‚然后“脱胎(出壳、超脱、身外有身、还虚)”才完成。 “龙虎”、“心肾”等都是阴阳的象征‚“龙虎交媾”表示体内的象征性阴阳交媾‚这在第一阶段实行。下面形成像动植物的胚那样的“黄芽‚圣胎‚婴儿‚胎儿‚真种子”‚这些东西象征内丹的初胎。完成内丹必要的因素是“周天‚肘后飞晶‚还丹”等气的运行。这气的循环有生成丹的作用。在最后阶段‚如“脱胎‚出壳”的用语‚让长成的“丹”作为真的自己从肉体脱胎。可以说重新进行从受胎到生产的一系列过程。过程如下: 交媾、内丹生成→内气循环→脱胎 下面‚再探讨《老子中经》的行气法Ⅴ‚这不是关于行气路线的问题‚而是注视在“胃管中”的“真人子丹”或“赤子”或“吾”。第5、11、12、17、23、25、30、36神仙上都反复讲“脾中” 神作为小宇宙的母亲扶养“子丹”(“赤子‚“吾”)。第37神仙还云:万道众多‚但存一念子丹耳”‚由此可知‚在《老子中经》上非常重视这方法。如上述‚后世的内丹法常用“圣胎”、“婴儿”的用语来表达“丹”。 那么‚“赤子”或“子丹”从哪里来‚被养后如何、倘若“子丹”因阴阳交媾而出生‚和后世的内丹理论符合‚可是“子丹”本来就在“胃管中”‚没讲其出生。但如上述‚因阴阳交媾而生产像给“子丹”喂的营养似的“黄精赤气”。从这种意义上说‚阴阳交媾关系比“子丹”更具根源性。 关于“子丹”怎样成长‚如上所述‚是“黄精赤气”在“绛宫”→“黄庭紫房”→“太仓”循环后‚给在“胃管中”的“赤子”以滋养。这好象母亲给胎儿喂营养一般‚这种炼丹过程接近更原始的养胎的状况。第5神仙云:“养真人子丹‚稍稍盛大‚自与己身等也”‚第12神仙云:“常自念己身在胃管中”‚第37神仙云:“子丹者‚吾也。吾者‚正己身也。”由此可知‚修炼者和子丹合为一体‚就是最重要的目的。以上所说的“养子丹”法可以简单地表示如下:日月将媾→ 内气循环→“子丹”和自己合为一体.这和后世的内丹理论比较起来‚阴阳交媾‚内气循环‚在体内养胎儿这三点上符合。 在51神仙还有一个方法‚属于行气法Ⅴ‚同样证实笔者的说法‚即《老子中经》是内丹的起源之一。 心气下‚肾气上‚合即为一‚布行四友(支)‚不休息。 因“心气”下降‚“肾气”上升‚合为一体来产生丹‚这就是在以后的内丹思想理论上看作重要因素的“心肾交合”。既然在这里能看出内丹理论‚在《老子中经》上出现内丹思想的萌芽‚就是确定无疑的。 关于胎息‚还要补充一点‚如果以《老子中经》的内丹思想为前提‚笔者便能理解内丹和胎息的关系。即在《老子中经》里‚自己怀胎‚胎儿不服外气‚而服在体内合成的精气而成长的。其实‚其胎儿是自己‚自己返胎服内气‚这正是本来意义上的“胎息”。对胎息有几种解释‚可是我想提出以上所述的解释。 最后‚关于内丹说的形成‚我想提出自己的一点浅见。在以前的内丹形成说中有各种观点‚如反省由外丹引起的汞中毒‚外丹理论体内的应用的说法;也有“为了补充外丹的不调之处‚纯化身体而想出来”的说法;也有“炼金术者炼丹想像在鼎里的药怎样变化‚其精神上的过程吸收原有的身体及心理的修行法”的说法等。可是‚如上面所证‚内丹理论本身有养胎、分娩的过程。于是‚我想提出‚内丹是从所有生物的生命过程得到启发‚把它应用于长生不死的自我重生的仙术。 如果这一说法被承认‚也许内丹法不一定要等到外丹中毒事件闹起来的唐代以后才产生‚甚至可以认为素朴的内丹术产生得比外丹术还早。
结语 本文的目的是分析《老子中经》‚论证在六朝时期写成的本经上能看出被认为是在唐代以后才出现的内丹思想‚对于过去的内丹形成说提出质疑。不过关于内丹理论还有很多问题‚以后我还想解读唐代以后的内丹派的文献‚继续探讨内丹法的变迁。有什么关系‚更明确形成内丹的原因。 ①在《老子中经》里反复讲:向“司录君”、“司命君”、“六丁玉女”、祈祷“削去某甲死籍‚著长生玉历”(或 “长生神仙玉历”、“长生玉历仙籍”、“玉历仙录、“生文”、“生籍”、“仙 ”)。这里所说的“玉历”是对于“死籍”的生者的簿籍。《老子中经》本身(第55神仙所引《神仙玄图》)载《玉历五十五章》的所在及传授法‚所以有《老子中经》写成前已有另一个《玉历》的可能性。可是在《黄庭内景经》梁丘子、务成子注上能看出《老子中经》确实也叫《玉历经》。 ②关于服五方天气‚在《太上灵宝五符序》上祥述‚它叫“食五芽”或“饮食自然胎息之道”。 ③前田繁树《〈老子中经〉觉书》(坂出祥伸编《中国古代养生思想の总合的研究》平河出版社‚1988年)。关于成书时期‚还参见楠山春树《河上公注の成立》注〇19(《老子传说の研究》创文社‚1979年)‚Kristofer Schip- per‚”Le Calendrier de Jade—Note sur le Laozi zhongjing—”‚Nahcrichten der Gesellschaft für Natur und Völkerhunde Ostasien125‚1979‚pp.75—80.Le Corps Taöste‚L’espace intèrieur25‚Fayard‚Paris‚1982‚前田繁树《大渊忍尔、石井昌子编〈六朝唐代の古文献所引道教典籍目录、索引〉书评》(《东方宗教》第73号、1989年)等。 ④福井文雅《儒道佛三教における气》(《气の思想》东京大学出版会‚1978年)亨利·马伯乐著‚持田季未子译《道教の养性术》せりか书房‚1983年(原书在1937年出版)。另外‚坂内荣夫《〈钟吕传道集〉と内丹思想》(《中国思想史研究》第7号‚京都大学‚1984年)估计讲:“天宝期(742—755年)以后‚唐代后半期写成的《幻真先生服内元气诀》以前(或许在六朝时代后半期)”有内气和外气的区别。 ⑤如在第8神仙云:“泥丸君者‚脑神也‚乃生于脑‚肾根心精之元也”‚脑、心、肾不是并列的关系。第 25神仙还强调心、脾、肾三器官的关联性。把第25神仙的心、脾、肾有存想日‚和从第28神仙到第32神仙的五脏的存想日分别对比起来‚双方都存想脾的日子最多。由此可知‚《老子中经》重视在五行当中相当于土的脾胃。这因为《老子中经》的主要方法是养在“胃管中”的“赤子”。 ⑥“古人治病之方‚和以醴泉‚润以元气。药不辛不苦‚甘甜多味。常能服之‚津流五脏‚系在心肺‚终身地患”(《养性延命录》所引《雒书宝予命》《道藏·洞神部·方法类》)。《云笈七签》卷32《养性延命录》、《至言总》卷2《养生》(《道藏·太玄部》)‚《云笈七签》卷35《至言总养生篇》各篇所引的《雒书宝予命》也载同文。但《云笈七签》本《养性延命录》把“系在心肺”作“系之在肺”。 ⑦因瞑目念‚心色正赤如日‚在肺叶间乃止。念‚日精赤黄气来在目前‚入口中‚咽之三九而止‚思行赤气‚周遍一身中‚百八十息止(第29神仙)。 ⑧不知能不能把“太一”看作某个地方。在《老子中经》上它确实是神名‚但根据“道气行布四支‚登高入日中‚上至绛宫紫房太一”(第40神仙)的例子‚也可以说它是体内的一个地方。因为在“紫房宫”的神叫 “太一道君”‚所以姑且把“紫房太一”当作胆脏。
〇10《云笈七签》卷23《太一游日服日月法》也载同样的方法。 〇11《云笈七签》卷23《服日月气法‚又法》‚《洞真高上玉帝大洞雌一玉检五老宝经》(《道藏·正一部》)‚ 《黄庭外景经》下部“二神相得化玉英”务成子注(《云笈七签》卷12)也载同样的方法。我想这个方法发源于《抱朴子·微旨》所载的“真人守身炼形之术”(“夫如青之下月与日‚两半同升合成一‚出彼玉池‚入金室‚大如弹丸‚黄如桔‚中有嘉味‚甘如蜜)。
〇13在以下的经典里也能看到“子丹”。《黄庭外景经》上部云:“明堂四达法海源‚真人子丹当吾前”‚《黄庭内景经》第17云:黄裳子丹气频烦”‚《内景经》第35云:“子丹进馔肴正黄”(以上都以《云笈七签》为底本)。在这里看到的“明堂”、“黄裳”、“正黄”各使我联想到在《老子中经》里的“明堂宫”(脾或肺)‚“宿卫子丹”的“黄裳子”‚“子丹”所咽服的“黄精赤气”及“黄气”。在《元始五老赤书五篇真文天书经》卷上(《道藏· 洞真部·本文类)里‚在“五老”当中中央(五行的土)的神叫“子丹”。还作为在三丹田的三一神当中的心神 “子丹”或“子南丹”‚在《上清大洞真经》(《道藏·洞真部·本文类)‚《金阙帝君三元真一经》(《道藏·洞真部· 方法类)‚《皇天上清金阙帝君灵书紫文上经》(《道藏·洞真部·本文类)‚《洞真太上素灵洞元大有妙经》(《道藏·正一部》‚《上清修行经诀》(《道藏·洞玄部·玉诀类)‚《上清众经诸真圣秘》(《道藏·洞玄部·谱录类)卷6‚ 《神仙食 金柜妙录》(《道藏·洞神部·方法类)‚《云笈七签》卷56《元气论并序》‚同卷61《谷神妙气诀》‚同卷 49《玄门大论三一诀》等许多经典上能看到。《上清黄书过度仪·甲乙咒法》(《道藏·正一部》)还云:“子丹” “领录群神”‚在“我身”和我一起升天。 〇14参见石田秀实《气·流れる身体》第4章《内丹としての胎息》(平河出版社‚1987年)。除了石田所引的《胎息精微论》和《胎息经注》以外‚《上洞心丹经诀》(《道藏·洞神部·众术类)‚《修真十书》卷41《水调歌头自述十首》等的解释把胎息和内丹结合起来。 〇15坂内上列注④所引论文‚及坂出祥伸《随唐时代における服丹と内丹》(《中国古代养生思想の总合的研究》‚以后改名为“服丹と内观内丹の历史”‚《道教と养生思想》ぺりかん社‚1992年)。
〇17还应该注视《老子中经》既接受像“炼水银、消沙液、珠玉、八石以作神丹‚服一刀圭‚飞升天宫”(第38 神仙)那样的体外炼丹术‚又把《抱朴子》认为外丹用语的“神丹”、“金液”、“玉液”等‚当作为了喂养体内的 “子丹”的粮食(第12、23神仙等。施博尔在上列注③所引论文上说:胎儿所食的“神丹”和炼矿物而得的 “神丹”对应‚因而真的内丹法成问题。在《老子中经》上‚通过行气法的体内炼丹和体内服药及体外炼丹‚ 互相不妨混在一起‚各有作为长生术的地位。其中理论最完整的是通过行气法的炼丹‚这说是本经的中心思想和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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