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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骑来，有槐花之扑鼻清香，我忽然意识到已是农历四月，气候渐炎，显然已经是夏之将至。将至未至，至只是个时间问题。其不远矣。
至，是个有意思的字眼。西方有荒诞戏剧《等待戈多》，其实戈多到底是什么，剧中人不知道，我们剧外人也不知道。只有等字确凿无疑，只是什么会来，是否真值得期待，都一无所知。这让人难免有荒诞之感。加缪的《墙》也是个不错的故事，义士被捕，威逼利诱不能屈，只能逐一杀掉。一义士偶起戏弄之心，随口说了一地，然而最终没被枪决反而被释放了，后才知道，未被卜的关键人物恰恰是逃在了那他随口所说之处，于是可求这人内心之阴影面积。槐花如野菜，也是可以吃的，多是做馅或者掺在面中。不过我是只吃过槐花，从没吃过槐花饭的。行道树如果是槐树，这个时节是免不了被攀摘的。至于行道树是否干净卫生，则不是采摘的人所担忧的。真担忧的人，只是闻香气而已，只是想想而已。都市人，虽然大多看不起农人，可还是在挖野菜和采槐花上暴露了自己，不是农人，谁会惦记像地肤般的各色野菜呢？即使不是好水浇灌，也无法阻止那份野兴与食欲。聪明人是会惦记无主之物的，比如行道树上的出产，比如公园里自生的野菜野果。更聪明的人，看到路边的硕果累累都不起心动念，问君何能尔？只是精明到一看便知野果之酸涩而已。一拥而上的人们，果然一吃如此，于是佩服感油然而生。槐树多长寿，故乡有株老树就是窦建德当年拴过马的。窦那时候，显然是隋末，大唐未建，群雄逐鹿之时。算下来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树一长寿，难免故事随之而生，比如大槐安国，比如渡劫的精怪长蛇。其实槐树只要不在门前，一般还是不错的树种。每年有一度花香可闻，有一度野味可吃。张献忠说：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而养天。这话不对，天没有生万物给我们，我们也仅仅是万物之一而已。万物相食，适者生存，懂合作者生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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