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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庭筑鼎】专栏 || ​千年乡路

 燕鼎文化 2022-07-20 发布于北京

千年乡路


李登建

这条路和这个村子一样古老,和这个村子的历史一样绵长。
自有了村子,或者说自最早那座茅棚在这里扎下,庄稼人到田里去刨食吃,去播种、栽秧、锄地、浇水,再把收割了的庄稼拉回。去去来来,很快,清风一吹,一条亮带子就在美丽的梁邹平原上飘拂了。
我不知道该炫耀一番还是闭口不提为好,我们村子这棵古树是明初生根发芽的。听老人们传说,洪武年间有一家逃难的从北向南去,男人的担子一头挑着一领烂席卷着的破被褥,另一头是一个盛杂物的大筐,一扇一扇,像一只疲惫的大雁;俩儿子搀扶着咳嗽不止的病弱母亲,走走歇歇,歇歇走走,被他落下老远。他们走到这里天又漆黑如墨了,也累得迈不动步了,男人便卸下担子,解开席子,草草搭个棚子过夜。不幸女人就死在了这个夜里。天亮男人带着儿子把女人埋葬,回来却不摸扁担,望着无边的荒野他目光茫然,踯躅犹豫半晌,他决定不走了。他们找了一洼水脱土坯,垒了一座低矮的土屋遮风挡雨;开出一块巴掌大的地,撒上仅有的一瓢子秫秫粒儿。头三年老天有意养活这家人,旱涝保收,打的粮食少有剩余。但接下来是连年的灾荒。而一天傍晚一个逃荒的小女孩路过土屋时突然昏倒,汉子收留了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半月后大儿子却因吃黄蓿菜患水肿病不治而亡。小儿子和小女孩像屋前的那两棵柳树一天天长高,老人倾尽积蓄又盖了一座屋,让他们住进去完婚。次年秋天,新一茬庄稼收割的时候,这座土屋里传出了婴儿清亮的啼哭。


过了数年,又有两家学着他们的样子,在一东一西造土屋,房子们也相互有了倚靠;可近坡的好地种遍了,得到远坡去开,路就跟着脚印走,慢慢地越来越长,慢慢出了叉和须。要是有一只巨手把它提起,那形状就像一个不小的根系了。
一出村庄这段路应该是它粗大的直根,它宽且高——梁邹平原这一带古时候是退海之地,海水虽被黄河赶走,沉下的泥沙却饱浸着盐分,捧一捧湿土闻一闻,咸腥味刺鼻。春天碱泛上来,一圈圈一圈圈的“绒花”盛开,地里白茫茫,如同下了一场雪。种地前得先刮碱,锨板贴着地面将碱土刮成一堆一堆,这时候农人总要装两袋子扛回家淋盐——水从碱土上淋下,蒸发后盆底就结出亮晶晶的盐末儿。这好看的东西却苦得要命,只能腌咸菜,万不得已才直接食用(实际上我的先人没少吃这种盐)。这能取多少碱土?于是荒原上隆起了一根根土堰。横土堰和竖土堰相联,被其包围的地块人们称为“抽匣子地”。在梁邹平原这类抽匣子地随处可见。而在大路附近刮碱,碱土自然就拽到路上,土路便一岁岁地加宽增高。
但是,我却宁愿相信它是一层一层的脚印叠起来、铺厚了的。祖祖辈辈走在这条路上,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从秋到冬,从冬到春。农人们出工的时候,刚睡了一宿觉起来,养足了精神,胸中丰收的希望鼓胀着,巴不得插翅飞到等在地里的庄稼面前,步子轻快,脚印就像路旁的杨树柳树飘下的叶子那么薄。收工回来情形却不同了,在田垄上与泥土摔了一天跤,身上丁点儿力气没有了,骨头架散了,简直像堵土墙要坍塌;而我会过日子的父老乡亲又没有空着手回家的习惯,就是累死也得捡回一把柴火,或者背着一捆压弯了腰的草,这时候他们拖着的双腿是多么沉重,每一步都是一块半尺厚的青砖。这条路就是这样的脚印一层一层修筑,并用那汗水和的泥灰勾了缝儿。它的坚固程度是无可比拟的!

我说不清我是第一位在这里垒土屋的祖先的二十几代裔孙,我还不会走就爬上了这条路;还举不动镰刀就到大东洼挖野菜、割草,我是在它上面颠大的。
从什么时候起村东出现了一条河?源头不是山西杏花村,岸上也没栽杏树,可是它的名字却叫杏花河,我故乡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庄稼汉并不缺少诗情。杏花河南北穿越梁邹平原,河水日夜流淌,两岸农田的盐碱由雨水压到地下,随着水脉汇入河里被河水带走,原来的盐碱滩悄悄地变为沃土。这时候在抽匣子地里干活就嫌不透风,不敞亮,闷得慌,长龙似的土堰还占地不少。乡亲们粗砺的手掌搓得迸出火星子:平掉它!冬闲时节,全生产队老老少少呼啦啦出发了,马萧萧,车辚辚,碾得土路轰轰隆隆。我们小孩子冲在头里,骑在堰脊上,抓住枯草喊:驾,驾!大人们却不是玩游戏,他们是在玩命。要将几百年刮起来的碱土一锨锨摊到田里,整平,得掷多少力气?光大车拉土太慢了,精壮劳力一人一辆小推车,篓子都装得像小山,车袢直往肉里勒。姑娘喊着号子抬筐,戴着棉垫子还磨破左右肩。铁蛋正咬着牙推着车子拱土坎儿,车把突然“咔嚓”一声断裂,众人投来羡敬的目光。铁蛋五短身材,车轴汉子,臂膊一块一块肉疙瘩硬得像铁蛋,干起活来不知死活。他早就被本村的一个漂亮姑娘相中,这就是梁邹平原上的白马王子。休息时,女人们委在堰根儿捶背揉膀子,只见大芹还捏着针,在给未婚女婿四喜做的鞋垫子上绣鸳鸯。大芹人高马大,腰粗腿壮,撸锄杠抡镰把样样敢跟小伙子比试,老人们都说:四喜娃儿有福气啊!乡里择偶就这标准,身板结实、能干活才是好媳妇,娶个花瓶有啥用?我记得,这样苦拼了三四个冬天,那一根根土堰被铲除,平展展的原野上,这条路就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唯一的“宏伟建筑”了……

 

我已成长为一匹还未套进车辕、躁得在原野上又蹦又跳的马驹子一样的后生,但我却没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奋力挣脱了它。我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挣脱它的人中的一个,我儿时的伙伴大都认了命,一辈子推着车子,扛着铁锨、镢头在这条土路上跋涉。但当在外面世界,走过现代化广场的闪闪发光的大理石路,走过五星级宾馆的红地毯路,走过游人如织的江南园林里鹅卵石镶嵌的弯曲小径,走过太多豪华、飘逸、仿佛通向天堂的路之后,我好像才懂得了我村前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我又返身朝她走来。在我每年一定回故乡住的这一段日子里,每天我都要踏上这条路,流连忘返。每次来我都抑制不住激动。我走得很慢,我在以脚掌为手轻轻抚摸它。我走到南边去看一望无际、生长茂盛的庄稼,从起伏的绿浪里捕捉那黑豚样窜动的脊背;再回首凝望一会儿被雾霭笼罩的村庄,那若隐若现的红瓦白墙,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这同时我仔细分辨着那里混杂在一起的狗吠、鸡鸣和孩子的哭叫。这时候,挨近地平线的夕阳吸引我侧过脸,这一瞬的夕阳是最美的,一泓熔金似的鲜亮,又丹柿一样柔和,它低低地悬着,平原愈加平坦、辽阔。而它红绸缎似的霞光披在一草一木上,更创造了一种全宇宙一片欢腾的动人景象。但是,我的目光却每每落在近处一个个夕阳涂红的坟头,凝滞不动。与村子的地盘拓了又拓对应的是墓地也不断扩大,平土堰的年月老坟都平光了,可新坟又挤满路边的“三角地”。生与死原来就是这样相依存。连接这两个所在的恰是这条路,这条路就是这二者之间的桥梁,好像村人的一生只不过是走完这条路——从村子里起步到墓地停止,就这么短暂,这么平淡。村人尤其是村里的老人们不把活着看得多么了不起,死也不是多么悲伤的事。我参加过给李二爷出殡的全过程,那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魂幡遮天蔽日,纷扬的纸钱使路面又厚了一层。李二爷当过队长、村长,号召、率领大伙儿平土堰、土坟,打井,挖沟,建窑厂,算得上吒咤风云;上了年纪又被尊为族长,“执政”期间,曾逼得自由恋爱的小兰投河自尽,在族里享有很高的威望。这是李二爷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全族人该痛不欲生啊,可是我却注意到那高调门的哭声都是用假嗓子唱出来的,人们眼里根本没有泪。甚至刚转入下道,把灵柩放进墓穴,填土还没结束,两个长辈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死了好,死了就不再受罪了。”瘦子长辈还拿尖尖的下颌指指大路:“就不再在这条土路上滚了……”我虽然不能原谅李二爷晚年的愚昧、专横、顽固,但此时此地我却理解不了他们这举动,愤恨地白了一眼。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我把目光移开,夕照中的美景立刻驱散了这抹阴影。我继续轻轻迈动步子,走一节,倒回来;倒回来又走一节。这条路就像一个高高的看台,我站在上面,可以尽情地远瞻、近观。傍晚的豆子、谷子、红薯、棉花都不蔫了,活泼、快乐的少儿一般,风翻动它们的叶子,像无数只小手在摇;高粱、玉米俨然英姿飒爽的军人,一个方队跨过,又走来一个方队;鸟儿们花样表演似的掠着庄稼梢头低飞,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个别懒鸟躲在大树上的巢里,只伸出剪刀似的嘴巴,叽叽喳喳;飞虫们好像在庆祝狂欢节,漫天飞舞,如同撒向空中的红色的小颗粒,煞是好看。我欣赏着这蓬勃、欢畅、自在的大自然的万千生命,深深陶醉了。

在路旁地里劳作的乡亲亲热地和我打招呼,却用奇异的眼神瞧我。我则遗憾他们不扔下农具,来这高高的看台上走一走,欣赏欣赏风景,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份雅兴?——我竟渐渐得意忘形了,我忘记了他们的心思哪在这里?况且这条路他们早走厌了,再不愿多走一回。他们出门就是这条路,就连耕地的牛,不用人喝闭着眼打着盹也能慢吞吞地回到圈里;就是那运肥的车,拐拐拉拉咣咣当当也从没错过辙。都麻木了。不,他们痛恨它,狠狠地咒骂它是下地狱的道,是魔鬼抽死人的鞭子;他们眼里还有它的存在?然而另一种情况却例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农人们被困在屋里,坐立不安,从天上倾下的水柱似乎在捣他们的心肝。雨还没有完全住,一家家大门洞开,男人们披着蓑衣出来,来到大路上。这里聚了很多人。如果这场雨不大,他们走下大路,顺着田埂到地头,手插入泥土,这边喊“嗬,二指雨!”声调流露出虚惊后的欢喜;那边就有人接茬儿:“他娘的,那块黑云彩一眨眼就跑到北乡去了。”听话语得意中有不满足。他们拍拍手上的土,扶一扶一半棵留着风雨的痕迹的秧苗,回到大路上,却不回家,而是东逛逛,西瞅瞅,然后仨一伙,五一堆,谈论谁家的庄稼长得好,谁家地里的草没薅干净,谁家头晌施肥雨下晌就到,天爷爷还不收他的柴油钱……要是地里积了水,庄稼七倒八歪地淹在水里,叶子泡得发了黄,而沟满壕平,地里的水没处排;前方又咋呼青龙山发山水,杏花河暴涨,漫过老石桥了;天却还阴得像黑锅,空气里拧得出水来,他们阻止不了天,又下不去地,只能站在路上观看。这种观看对他们来说是怎样的折磨!路堤上蹲着两溜儿勾着背、垂着头的庄稼人,团团愁苦的浓烟把他们裹住,你一声短叹,我一声长嘘,低沉但却震得耳膜翁翁响。农人面对受灾的庄稼的那种绝望,那种死灰一样的面色是可怕的。庄稼是他们的命,从小芽芽钻出土就像喂养宝宝一样侍弄,心甘情愿地为它们当牛做马,做梦梦的最多的就是金灿灿的粮食流进粮囤,可是顷刻间都成水泡泡了,谁能受得了?去年夏天我回老家,正遇上一阵鸡蛋大的冰雹把即将开镰收割的麦子全砸在泥里,看灾情的村人大半天呆立在土路上。女人群里爆发出裂肺断肠的哀号,呼天抢地,疯了一般;汉子们的泪无声地流过嘴角,手里撕扯着麦秆,撕出了血也不觉。在哀号的人群中,我看见大芹姑也来了,她已经是白发老人,腰弯了,拄着拐棍,颤颤巍巍。我还看到铁蛋叔两眼红肿,他是孙子驾着地排车拉来的,他年轻时干活凶毁了身子,五十多岁就浑身疼,瘫在床上,下了冰雹他吵嚷着要出来看看他的麦子,说不来死不瞑目。我感慨:铁蛋叔、大芹姑这一代人就这么老了,可这方人还是灾后来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这条土路还是这么和他们一同痉挛,疼痛着。而梁邹平原上有几个年景是风调雨顺?农人那揣得热乎乎的希望有几回不落空?你就是石头也早被打穿了,揉碎了。但是这条默默不语的土路却以脚印为底片、为文字清楚地记载着,我的父老乡亲一百次被绝望击倒,又一百零一次像那泥水里的庄稼棵子,经过痛苦、艰难的挣扎、抗争挺了起来!他们什么都不再怕,连死都不怕了,淡看了,还有什么能摧折他们活着的信念?他们仍朝朝夕夕、月月年年,不怨天不尤人地从这条路上奔向召唤他们的原野,那无比广大的后土……


大路永在。
哦,古镜一样映现岁月的乡路,磐石一样承载苦难的乡路;突凸的大地的脉管般的乡路,踩得扁却踩不断的藤蔓般的乡路;我心头的一道伤痕似的乡路,我梦中的一弯彩虹似的乡路!乡路,你到底是什么?但不论你是什么,你都时时萦绕在我的情怀,牢牢地把我的心拴在故乡的树桩上。在远离你的这座小城里,我一遍遍、一遍遍登上高楼,向云水迷蒙处寻找你一条扁担、一根草绳似的踪影。突破空间的阻隔,透过时间的烟尘,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正在苍茫的梁邹平原上,缓缓向前伸展……

【作者简介】李登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山东省作家协会散文创作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山东省作协首批签约作家。散文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北京文学》《天涯》《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其中300余篇次被《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青年文摘》《读者》《中华活页文选》《中国文学年鉴》《新中国60年文学大系·散文精选》《新中国70年文学丛书·散文卷》《百年中国散文经典》《世界美文观止》等选刊、选本转载和收录,并获多项奖励,《千年乡路》一文入选2006年“中国散文排行榜”。


{文君短评}  
李登建先生自幼在梁邹平原上长大,被誉为“大平原散文家”。他的这篇散文既曾入选2006年《中国散文排行榜》又曾入选《新中国七十年文学丛书·散文卷》。频繁入选有分量的选本,定是佳作。佳在何处?
确定无疑,他所聚焦的“千年乡路”是他万般乡愁的深刻凝结。入笔,他即回溯了乡村的诞生和乡路的形成,而这种回溯本身,就使读者在观瞻历史风景中感受到他情思的深远与炽烈。继而,他写道:“我还不会走就爬上了这条路”“我是在它上面颠大的。”恰因如此,他看待这条乡路,有着极其独特、世间罕见且足以令人震撼的广阔与深邃。由于“刮碱”后的碱土被堆到乡路上,乡路便渐渐地增厚起来。但是,这在他看来“却宁愿相信它是一层一层的脚印叠起来、铺厚了的”。这种具有穿透力的认知,迸射着他多少浓重深厚的情爱啊!
然而,本文的妙处不止于此。“千年乡路”不仅是他喷涌乡愁的火山口,还是一条金丝带。由于它的贯穿,中国农民的千年生活状态与生活态度像珍珠一般被串连起来并闪耀出璀璨的光芒。当年逃难人在这里的开拓、对逃荒小女孩的收养,父老乡亲们一睁眼就胸中鼓胀着“丰收的希望”、生活中从不“空着手回家”的古老习惯、在有组织年代里平掉“土堰”的冲天干劲……无不凸显了中国农民勤劳、智慧、坚毅、质朴的高贵品质。
在作这番展现时,李登建先生打开了两个视角。一是他幼年在这块土地上长大时的视角,二是在“奋力挣脱了它”之后又“返身”的视角。这两个视角既互相交叉又互相补充和延展,由此,他实现了对中国农民生活状态与生活态度的立体化呈现。对于乡路、对于乡路连接着的土地以及由此贯穿千年的似乎是注定了的命运,他们无比深爱,但当似乎也是注定了的诸多无奈横在眼前时,他们也有着无限的悲伤与哀痛。在这种生活方式中扑腾得久了,他们便自然而然地超越感性,娩生出诗情与哲思,并从中获得精神的涅槃。诚如他振聋发聩地慨叹:“我的父老乡亲一百次被绝望击倒,又一百零一次像那泥水里的庄稼棵子,经过痛苦、艰难的挣扎、抗争挺了起来!”
据了解,李登建先生在文学创作上迈出的第一步是诗歌创作,且若干年内在这方面取得了不俗成绩,后来才转入散文领域。或许是这种诗人底色的浸染,他在行文时不仅讲究艺术构思、掌控叙议节奏,而且特别注重使用“意象性”语言营造意境、渲染气氛。就说他对乡路的描绘吧,依据不同场景或将之喻为“一条亮带子”,或将之喻为“一个不小的根系”,或将之喻为“一个高高的看台”。所有这些,都使他在作品中散发的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以及浸透其中的思想情感蕴含变得形象、生动且具有强大张力。
总之,这条“千年乡路”交织着中国农民的爱与恨、苦与乐,这也让李登建先生把它既看成“心头的一道伤痕”又看成“梦中的一弯彩虹”。乡路永在!如今,它依然“在苍茫的梁邹平原上,缓缓向前伸展……”在未来的岁月里,它可以不再是“心头的一道伤痕”而只灿烂为“梦中的一弯彩虹”吗?这是李登建先生留给读者们思考的重大命题。就此,让我们感谢他!
文君 2022年7月18日 作于半空斋

(本期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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