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超将军 -——记叶超将军 刘少力 张荣华 1948年，春节过后，天气渐暖。不久，田野里的麦苗泛青了，一眼望去，嫩绿一片。 眼下，全国解放战场的形势，也像这个不同寻常的早春一样，显露出莲勃生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山东战场而言，在我军的凌厉攻势下，国民党军从“重点进攻”、“全面防御”被迫转为“点线防御”，以济南、潍县、青岛、烟台等城市为主，加强战略要点和交通线上的防御兵力。我军则占领了大量的乡村和城镇，解放了大片土地，拥有了更多的民众。为了扩大战果，以至最后夺取济南，解放山东全境，中央军委命令山东兵团以一部兵力监视胶东敌人，主力则向胶济线西段机动，先横扫周村之敌，再攻取潍县，得手后再重点解决津浦路济南和徐州之敌。 横扫周村，就是山东兵团1948年开春第一仗！ 派谁主攻？山东兵团许世友司令员很快想到他麾下的主力第九纵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前敌侦察由谁来抓？九纵队司令员聂凤智脱口而出道：“理所当然请纵队副参谋长叶超同志出马！” 农历正月初五一过，叶超就奉命率领纵队司令部精选出来的一批业务骨干组成侦察分队，先行前往博兴一带侦察周村地区敌情。随后，聂凤智又派纵队侦察营一连秘密出发西进，配属叶超行动。 叶超一行进抵距胶济线很近的索镇以南地区后，立即深入敌占区，展开侦察。经过几天的紧张活动，初步摸清了周村地区所有敌军的建制、番号、兵力部署、通信联络、工事构筑以及部队士气等情况。 然而，正当叶超准备率队往回返时，周村地区的敌人突然换防，敌整编三十二师接替了周村、张店和长山等地的防务。 叶超顿感焦急。敌情突变，不但使我前期侦察全功尽弃，而且侦察期限也快到了。剩下的三五天，能否摸清敌三十二师防务，还是一个未知数。 好在身经百战的叶超很快冷静下来。他一面立即派出侦察分队四处活动，一面向聂凤智报告。 聂凤智在给叶超的回电中说，那里的一切情况，由你临机处置，不必事事请示，显示出聂凤智对叶超的高度信任和支持。 很快，侦察人员又紧急查明敌整编三十二师的情况。首次在长山城附近捉到3个“舌头”，其中有报务员2名，保安中队长1名。叶超亲自突击审问，基本摸清了长山守敌概况。 随后，另一侦察分队又在张店以西截获敌人一辆由博山方向开来的军车，车上是来自好几个据点的敌三十二师零星人员，有军需、通信、运输等部门10余人，还缴获一批重要文件，取得了大量情报。 叶超大喜过望。为了确保情报的可靠性，他决定化装成国民党师长，闯入敌新三十六旅第一O七团进行侦察。但侦察科长等都不同意叶超深入敌巢，万一有个闪失，不但侦察成果化为泡影，若叶超落入敌手，我们的损失则更大，敌人也会乘机搞政治渲染。 叶超却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搞前敌侦察，若总考虑被敌人抓去怎么办，那还能完成任务？胆大心细，机智灵活是我们侦察员最起码的素质。我既然决定要去，肯定有这个自信，不但要掌握敌人的真实情况，而且还要安全顺利地返回。” 于是，大家都争着要与叶副参谋长一起行动。 第二天下午，当“某整编师少将师长”出现在敌第一O七团团部时，敌团长殷勤款待，不敢怠慢。叶超一面检查敌人防务，一面训斥他们戒备松弛。狡猾的敌团长也不时试探这位盛气凌人的“少将师长”的来历。叶超将事先看过的敌情资料背得滚瓜烂熟，因此与敌团长对答如流。敌团长虽将信将疑，但被叶超威严的气势所震慑，遂将他们和其他团的防务和盘托出。 经过3个多小时的斗智斗勇，叶超一行顺利完成侦察任安全返回索镇驻地。 叶超手下的其他侦察人员也是马不停蹄地进行前敌侦察。他们多次迫近周村附近，甚至潜入周村城里，抓获敌警长、副官等数人。 就这样，叶超率领的侦察部队先后捕俘敌人数十名，加之其他侦察手段配合，查清了敌整编三十二师的情况，按期圆满完成了纵队党委交给的侦察周村地区的任务，安全返回纵队驻地。 叶超一回到驻地，就向聂凤智汇报。聂凤智又请他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在分析敌情时，叶超侃侃而谈：“周村守敌整编三十二师，半年前被我刘邓大军在巨野聚歼，后以其残部为骨干，扩充成一四一旅，战斗力并不强。而新三十六旅及交警总队等，则由地方杂牌拼凑而成，更不堪一击。这伙敌人刚从兖州调防来周村，人生弛疏，守备军内部指挥关系也没协调清楚，而且整个守备区面积约百余公里，守备兵力分散各点，守敌之间空隙较大，驻防周村的实际兵力只有5个营。所以，敌人吹嘘得厉害，实际上不经一打。从城防工事看，周村较长山还简陋，缺乏纵深设备。可谓驴粪蛋子表面光。再加上周村守敌自认为地处守备区腹心，因而戒备懈怠。针对敌人的实际状况，我认为一刀狠狠捅在他们的痛处是没有问题的。” 聂凤智很赞同叶超的意见，他说：“叶副参谋长的侦察成果对我们拟定作战方案极有帮助。我看，我们可以采取主力团奇袭的方式突然摸入周村，打它个措手不及，定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战果。这一个战术可以叫作'挖心战术’。” 叶超接着说：“我们湖北老家有个形象的说法叫'猛虎掏心’，就是说猛虎捕食猎物，首先掏吃其心脏肺腑，致其于死地后，就可以饱餐整个猎物了。” 不过，有的同志担心地问：“钻到敌人心脏里去打，我们将四面受敌，是不是太冒险了？” 聂凤智说：“险与不险，不能说死。我们看问题要看它的本质。” 叶超也说：“从表面看，我们四面受敌，的确很危险。但是，如果我们攻击时机选择得当，攻击对锡选择准确，再来个出其不意，攻 其不备，取胜的把握性会更大。只要我们密切注视敌情变化，集中兵力，保持战役突然性，完全可以先解决周村之敌。” 经过一番探讨，九纵党委决定采取“猛虎掏心”战术攻击周村。 不久，兵团党委召开作战会议，许世友摆出了两个作战方案请大家讨论。但总的意思，仍然是背靠根据地，从敌人外围打起，先拿下长山，一层一层打进去，最后夺取周村。这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打法。 与会的聂凤智和叶超大胆提出了“猛虎掏心”战术，被许世友称之为第三种方案。言外之意是否定了兵团的方案。但是，经过聂凤智的一番阐述和叶超的适时补充，大家同意了九纵提出的新方案。最后，许世友一锤定音：“先打周村，来它个中心突破，四面开花，最后全歼守敌。” 3月1日，九纵3万官兵从掖县根据地出发，按计划长途奔袭周村。 3月11日，战斗打响，叶超在纵队指挥所协助聂凤智指挥。 很快，九纵3个师分别从周村的北门，南门等方向打开突破口，攻入城内。敌整编三十二师师长周庆祥做梦也没想到，共军一下子就打到他的指挥中枢，惊慌失措，根本无心按事先制定的“固守计划”实施反扑，而是找出口准备逃跑。 在我军多路爆破和猛烈攻击下,周村守敌的防御体系很快被打乱，接着又被摧毁。经过10个小时的战斗，除敌师长周庆祥化装潜逃外，周村守敌1.5万余人悉数被歼。 战斗胜利后，许世友对聂凤智说：“打掉周村，战役全局就活了。”聂智夸赞叶超说：“周村胜利，一半要归功于你。” 叶超谦虚地说：“一切归功于党! ” 全国解放后，电影工作者以这次九纵侦察周村的英雄事迹，拍成了电影《侦察兵》。（选自《楚天将帅风云录（第二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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