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婷半清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三毛 每次提到读书,我都自惭形愧,家里的书架里,书不会超过三十本,可《三毛全集》占了一大半。 有时候懒懈,到现在也只是把前五本看了,看了好几遍,到最后,对这一个传奇女子生出了深深的怜惜。 图片来自网络 大学时期,第一次读《撒哈拉的故事》,被各种各样的新奇事情吸引,翻看了数遍。三毛居住在沙漠的边缘,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把日子过成了一朵娇艳的花。 第一次到达沙漠,三毛在文中写道:撒哈拉沙漠,在我内心的深处,多年来是我梦里的情人呀。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颜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炙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在那个挨着坟场的小房子里,三毛和荷西结婚了。
她将骆驼头骨置放在书架上,用铁皮和玻璃做了一盏风灯。从垃圾场淘来一个旧轮胎,清理干净,填上红布坐垫,一个鸟巢式沙发就闪亮登场了。一个深绿色的大水瓶,没人要,她抱回家,插上一丛野荆棘。 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三毛用一颗热爱生活的心,把家装饰成了沙漠里最美的房子。 在撒哈拉,是三毛生命中最开心快乐的日子,没有之一。 她在家中读书、写字、做饭,日落时被染红的沙漠,安详神秘地一直延伸到天边,三毛坐在天台上等荷西回家。 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想去探险,想去沙漠深处,她种种的在别人看来是疯狂的行为,而在她的荷西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他们能幸福生活在一起的重要原因。 来自网络 也许是天妒红颜,也许是命运里难逃的不测,一次意外潜水,上天把荷西从三毛身边带走了。打捞上来的那天,正是中秋节。本应该花好月圆团圆夜,却落得晓风残月清秋节。 在荷西最后工作的那个岛上,三毛下飞机的那天,已觉得心口很闷,压倒了重聚的欢乐和期待。 夜间住进岛上的旅馆,三毛做了一个梦,梦里空气稀薄,蒙蒙浓雾,四周空空,亲人如影子似的渐渐飘离,在无边无际的、死寂的惧怕中,三毛被某种力量推动着向前走,但前面是空的,她喊不出声。雾散后,她被一个弧形的洞吸了进去。洞里是一个欧洲老式车站,她被送上列车。——时候到了,要送人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预感,三毛一直重复着噩梦,她总觉得,她要死去了,要离开了荷西了。
结婚六年的夫妻,因为一句“我爱你”,在深夜里拥抱缠绵,泪湿满面。 那一年,他们没有过完秋天,荷西永远地睡下了。 那一年,三毛那颗热情跳跃的心,也永远沉下去了。 看《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时候,我几度哽咽,几乎看不下去,透出文字能有如此的悲伤,我不能想象,也想象不出,在异国他乡的三毛,失去了荷西,该是怎么样的悲恸。 三毛日日地坐在墓园,从清晨坐到黄昏,直到幽暗的夜给四周带来了死亡的阴影。每次都是守墓人劝慰她,她才一目三回头地离去,那十字架的下面,埋着她最爱的丈夫。 家里失了荷西就失了生命,再好也是枉然。
在那个炎热的下午,花丛里,三毛身穿一身彩衣,一遍一遍地漆着荷西的十字架和木栅,没有眼泪,她在做一个妻子的本分,照顾荷西,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 三毛酷爱做手工,慢慢细细地做,总给人一种岁月悠长,漫无止境的安全和稳当。
荷西走后,不知道三毛有没有再做过窗帘,在一针一线里,肯定带着美好的回忆和深深的思念。 在撒哈拉的故事里,三毛笔下的文章,轻松俏皮,透过文字能感觉到她对待生活的美好期望,而荷西死后,文章里笼着厚厚的黑雾,把我和她都罩在里面。 而我和她的唯一的联系,就是在她写下文章时,和我在看文章时,流着一样的眼泪。 在另一个世界里,三毛已和荷西团聚,在她熟悉的拥抱里,永远生活在撒哈拉那个美丽的房子里。那样,她只有灿烂的笑,已不再有彻骨的痛。 记得那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 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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