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不知隐在哪棵树上,随着断断续续的雨点断断续续地叫,昏昏沉沉,没一丁点小时候耳朵里那种斗志昂扬、气冲云霄。
“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记得少不更事时,每年端午节到热浪就到。
早上五六点钟太阳就明晃晃的,妈妈常常一大早就叫醒我,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拎着几件脏衣服,鞋也懒得穿,赤脚径直往门前的池塘里一站,一丝清凉立即从脚底漫开,霎间精神抖擞。
不多时,小鱼儿们相继“闻讯”而来,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游来游去,胆大的还跑到我的脚丫、小腿上蹭上几口,痒丝丝的。
弄得我索性放下衣服,两只手轻轻的在水里左右包抄,眼看就要逮住,不料,只见它头一摇尾巴一摆,滑溜溜的就逃出我的手掌心,留下一圈圈涟漪……
吃早饭时,门前几棵郁郁葱葱的槐树上热闹起来。“知了,知了”一声接一声,那声音越叫越嘹亮,越叫越亢奋。
来不及吃好饭就风风火火溜出门,妈妈气得在身后大声叫唤:“把嘴巴里饭吃完再玩来不及啊?”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捕蝉工具(细细长长的竹竿顶部,插上一根用竹篾压弯的羽毛球拍大小的圈圈)跑到猪栏厕所檐下,在那些蜘蛛网上乱搅一气,快速便捷的补蝉工具就成了。
此时身边早就围满了兴奋的堂弟堂妹们。他们羡慕的眼神,让我恨不得马上就捕到一只蝉显摆显摆。蝉很狡猾,躲在郁郁葱葱的树干上枝丫里干嚎,稍微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噤声。
我们蹑手蹑脚来到水沟边那棵又高又大的槐树下,几双眼睛贼溜溜地顺着的树干枝丫搜索。一只比绿苍蝇大一丁点的“知了”,正在一片树叶上聚精会神地叫着,此刻还未觉察身边的危险。
我手举捕蝉工具,让粘上蜘蛛网的圈圈,远远地放到同蝉差不多的同一高度,然后大气不敢出地轻轻从后背贴过去,离蝉几十公分时,迅雷不及地罩上去,蜘蛛网这时发挥了它高超的黏功,任凭蝉怎么折腾,也挣脱不了。
大家齐心协力把蝉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扎紧袋口。只见蝉在袋里横冲直闯,嘶嘶唧唧直叫唤,乐得我们围着袋子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飞向蔚蓝的天空……
夜幕降临,我们几个娃,早就把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榻竹椅,搬到了门前空旷的稻场上。
饭后,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坐着或躺在木榻竹椅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有时左右“啪啪”来几下,驱赶着爱缠人的蚊虫。
我们几个娃这时仍然玩劲十足,一刻也不消停,不是吵着奶奶讲故事,就是趁着月朗星稀捉迷藏,有时还跟着哥哥姐姐们去捉蟋蟀。
夜色下,拔节的稻禾散发着沁人清香,草木间点点萤火闪烁,蛙声蟋蟀声此起彼伏……
江咏萍,女,笔名红蓼,安徽池州作家协会会员。爱诗歌,喜散文。作品散见于《池州日报》《作家文艺天地》《六尺巷》《清溪文苑》《杏花村》等纸媒微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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