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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波著 （17）“六安兵变” 国民党军 46 师在东西香火岭遭受重创，逃回六安城。一个旅长打肿脸充胖子，在全旅官兵大会上扯着嘶哑的嗓子，训令部下要“精诚团结，为党国尽忠”，他恶狠狠地说：“官兵们， 我们成百上千的弟兄，被红军捉去杀害了，我们要悼念他们。”“你们要想活下去，就不要当俘虏，给我杀光这些土匪！” 散会时，2 营营长魏孟贤笑着问通信兵孔庆德（中将）：“你怕当俘虏吗？” 没等他回答，营长哈哈大笑，弄得孔庆德莫名其妙。 6 连连长蔡凤玉走过来对魏孟贤说：“他（指旅长）还悼念呢！”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孔庆德愈发摸不着头脑。 几天后，孔庆德等几名通信兵在城南关溜达，看到南面来了一列长长的担架队。他们感到奇怪：自从上次和红军打仗到现在，没有再打仗，怎么现在又下来这么多伤兵呢？有人猜想：“是不是被红军杀死的俘虏又抬来吓唬我们啊？要不，哪来这么多担架呀？” 担架队在南关停了下来，他们近前一看，担架上躺着本师的伤兵，伤口上面都扎着雪白的绷带。红军派百姓将伤兵送回来，义举震撼了六安城。 魏孟贤、蔡凤玉都是共产党员，见六安守军军心动摇，计划带队参加红军。魏孟贤找到自己的把兄弟、1 营营长，希望他能共同行动。1 营营长借口身体不好，跑到后方去了。魏孟贤说服 1 营副营长，三人在 2 营营部密商，认为：3 营营长反动透顶，是团长的忠实走狗，要搞掉团部和旅部，必须同时攻打 3 营，否则，即使打下旅部和团部，也难以走脱。于是，决定由 1 营进攻 3 营、旅部和县政府，2 营进攻团部和混成旅旅部。 31 年 2 月 15 日凌晨 4 时，1、2 营在城南关紧急集合。风雪中，魏孟贤号召全体官兵： “弟兄们！现在已经到年关了，可是上级还不发饷给我们，饷都叫旅长和团长给扣下存到银 行里去了。我们今天晚上要打倒这些强盗！” 士兵们不仅吃不饱饭，还常被长官打骂，十分仇恨那些喝兵血的家伙，群起响应。 魏孟贤带队接近团部驻地，哨兵边拉枪栓，边喊：“口令！” 魏孟贤应答：“年关！” 两名战士趁机冲上去，捂住哨兵的嘴，下了他的枪。 魏孟贤带领通信班进入团长的屋子，团长还在打呼噜，魏孟贤命令：“快起来！” 团长一下子坐起来，惊慌地说：“老弟，你……你别误会了！” 魏孟贤厉声回答：“没有误会，是你误会了。” 通信班班长一刺刀结果了这个作威作福的贪官。 团长老婆吓得直喊“饶命”， 魏孟贤说：“走，给她留下这条草命”。 起义部队摧毁旅部、一个团部及县政府，击毙旅长、团长等国民党军官多人。蔡凤玉在战斗中负重伤，被送往苏区，伤愈后任团长。9 时，敌援军从苏家埠、韩摆渡等地逼近城边。魏孟贤率部进入皖西根据地，加入教导第 2 师，魏孟贤任师参谋长。 建国后，冲出六安的 200 余名官兵，仅存孔庆德将军一人。 2 月 17 日，中央给鄂豫皖特委发来指示信，指出，国民党军正调集 30 个师重新向红军 进攻，红军的任务是“巩固赤区”向平汉线南发展，“后方地区是在鄂豫皖边”。因此，4 军 决定向京汉线信阳、广水段出击，以“飘忽战略，乘敌人的不备突击敌人，使敌人的军事布 置处于被动的地位，诱敌出阵而消灭之”。 2 月下旬，4 军 10 师从新集出发，11 师从泼陂河出发，向河南信阳方向进逼。 3 月 1 日，军部获悉敌军 1 个旅将坐火车从信阳向南开进，马上派 11 师 33 团夺取李家寨车站，伏击敌兵车。深夜，33 团控制车站。军事政治学校第 4 分校政委刘杞以前当过铁路工人，他带领特务队 30 余名官兵，发动一些铁路工人拆除车站南面一段铁轨，切断兵车的去路。33 团设伏于车站，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车站调度室里响起电话铃声，红军接到通知：“我是信阳车站，兵车现在从这里开出，七点钟到达你们那里。” 2 日清晨 7 时，兵车驶入车站。11 师副师长兼 33 团团长周维炯一声令下，火网罩住兵车，国民党军新 12 师 1 旅被全歼，旅长侯镇华被击毙。 周维炯仍不满意，他以侯镇华的名义给武汉“绥靖”公署打电话，说路遇红军，要求派兵增援。 下午，敌军 1 个手枪营乘火车赶到，33 团“照单全收”。 4 军“收工”，又于 5 日“出工”，再次夺取李家寨车站，并占领柳林车站，全歼新 82 师1 个营，击溃新 12 师 2 个团。 4 军任意切断敌人的血脉。 国民党军驻豫特派“绥靖”公署主任刘峙命 6 师主力迅速开赴信阳，并以该师 18 旅和31 师 91 旅及第 20 路军 63 旅等部，从信阳、罗山地区向南推进。 武汉“绥靖”公署主任何成浚命新 2 旅固守广水，31 师主力从广水沿铁路线向信阳推进，34 师从孝感经花园沿铁路东侧北进。 国民党军南北对进，正中红 4 军的下怀。 （18）双桥镇大捷 3 月 8 日，红 4 军军部移至双桥镇以北的大新店、三里城地区。当天，徐向前从早上忙碌到深夜，一会打电话向各师、团了解情况并指示部队如何掌握敌情和作战斗准备，一会向 参谋询问信阳、罗山、武胜关和广水、花园以南铁路沿线敌情有什么新变化。每打完一次电 话或了解一个情况，徐向前总是凝视地图，沉思…… 一段时间过后，徐向前的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 夜里，4 军营以上干部奉命来到军部开会。詹才芳看到徐向前和旷继勋、余笃三站在桌边，用铅笔正在一张军用地图上点画着并低声交谈。 会议开始后，徐向前用严峻而又自信的目光扫视部下，低声说：“同志们，我们要打信阳， 敌人怕了！……那么好吧，我们就不和他们争这个信阳。” 说到这，徐向前微笑地看了看大家。接着，他把手一挥，说：“岳维峻的 34 师由孝感经花园沿京汉铁路东侧向北进犯，今天黄昏前已到达双桥镇。” 国民党军 34 师进占位于大悟城北 9 公里处的双桥镇。师部、2 个旅部、山炮营驻扎该镇；100 旅 2 个团驻守澴水西岸的刘家湾、松岭山、田子山、罗家城一线；101 旅 2 个团驻守澴水 东岸的长岭岗、刘家楼、白马石岗、小葵山一线。 徐向前在地图上双桥镇的位置敲了几下，说：“他送上门来了。现在，北面之敌尚徘徊信阳以南不敢冒进，南面的三十一师一路则在广水以北。这样，岳维峻就成了一只孤军。他们沿途不断遭到我地方武装的袭扰，十分疲劳，而我们却士气旺盛，有当地广大群众和地方武 装的配合，双桥镇四周皆山，便于隐蔽出击。所以，我们必须抓住有利战机，迅速地歼灭这股敌人！” 军部决定留下 11 师 32 团在三里城监视北面敌军，其余 5 个团立即奔袭双桥镇。30、31 团分别从北向南、从东向西，实施正面突击；29 团向双桥镇西迂回；实施包围。28、33 团为预备队。 9 日 5 时，各团急行 50 里山路，到达指定地点。拂晓前，旷继勋、徐向前率军部指挥所进抵双桥镇东北附近的一个高地上。徐向前马上观察敌阵，只见对面灯火摇晃、炊烟袅袅。 徐向前据此断定：“敌人尚未发觉我军行动。” 旷继勋下令：“打！” 30、31 团发起进攻，30 团在刘家湾歼敌 1 个前哨连，夺取刘家湾西侧高地松岭山；31 团也歼敌 1 个前哨连，夺取后湾。10 时左右，29 团进占双桥镇西南的尖鸡岗，罗山独立团进抵东南的小葵山一带，完成合围。 敌 34 师困兽犹斗，师长岳维峻亲率 2 个团向松岭山发起反扑，3 架敌机从武汉飞来助战。 红 30 团 1 营的阵地失守，团长王树声率 2 营反攻。敌军的炮火十分猛烈，2 营被压制在半山腰，官兵们连头都抬不起来。王树声向政委封俊征求意见，封俊建议：“你组织火力在正面吸引敌人，我带一部分人从后面绕过去。” 两人分头行动，率部夺回阵地。敌军继续反扑，王树声战斗在一线，手枪子弹打光了， 大刀砍卷刃了，脸被硝烟熏黑，军装上不知是被弹片还是刺刀留下几个洞。 激战至中午，4 军军部投入预备队，28 团沿澴水西岸、33 团沿东岸，进行分割穿插，突击双桥镇内敌军的核心防御阵地。 28 团进占刘家祠阵地，并击退敌军 1 个团的反扑。该地是双桥镇的最后一道屏障，岳维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以其警卫连为督战队，驱使 2 个团再次反扑。 28 团被迫后撤，1 营营长许世友清点队伍，不少班排伤亡一半。许世友将严重减员的班排合并，他把袖子一捋，大喊一声：“同志们！我们要坚决把敌人反下去，跟我冲！” 部下奋勇前进，连伤员也不例外。 28 团重回自己的阵地，许世友看到一名不到 20 岁的烈士倒在血泊中，右手紧握大刀， 双目怒瞪，周围有六七具敌兵的尸体。 许世友悲愤填膺，率队猛冲，杀入位于镇西的 100 旅旅部。敌旅长张万信正在急摇电话机求援，一听到红军官兵的怒吼，吓得昏了过去。 33 团也遭遇了敌军的顽强抵抗，两次冲锋均未奏效，伤亡不小。中午，炊事员送来米饭和猪肉，战士们却气得不想吃。各班排进行了合并和补充，连炊事员也编入班里当战斗员。 团长周维炯站在田埂上，手举望远镜观察敌情。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他抖了抖身上溅落的尘土，继续观察，思考对策。 东南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周维炯登上高坡远眺，迅即回身命令：“快组织进攻！三十一团已截断了敌人后路。” 33 团发起第 3 次冲锋，突破敌军防线，冲到位于镇北河边的 34 师师部，屋里已空无一人。 战士们出门往前一看，4 个敌兵抬着一顶大轿子顺着大路逃跑。追上去，看到轿里也是空的，气得把轿子砸烂。 战士们继续追赶，发现前面河边围着一大群人，正中间站着一个胖老头，正在那喘呢。 ——岳维峻无处可逃。 14 时左右，岳维峻被押送到 4 军军部。他一进门，就行了一个鞠躬礼。徐向前请他坐下， 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岳维峻摇摇头说：“记不得了。” 1925 年，岳维峻任国民军第 2 军军长，徐向前是该军第 6 混成旅的参谋、团副。岳维峻得知徐向前曾是自己的老部下后，长叹一声，说：“蒙多多关照，只要不杀我，我答应你们提出的一切条件！” 徐向前向岳维峻询问 34 师部队编制、装备、这次行动的任务和有关京汉路沿线直到郑州、 武汉等地的敌情，并安慰他：“你不要怕，以后的事情慢慢谈。” 谈完话，徐向前命通信员带岳维峻去吃饭。岳维峻看了看面前的一小盆米饭和一碗菜， 问：“有没有面汤？” 通信员端来一大碗面条，岳维峻几大口就吃完了。 次日，岳维峻被押送新集，他走不动路，就由 4 名战士抬着。走了一阵，战士们抬不动了，便用拉炮的骡子驮，骡子累得直吐白沫。 双桥镇战斗，红 4 军歼灭国民党军 34 师 2 个旅，毙敌 1000 余人，俘敌 5000 余人，缴获 长短枪 2000 余支、迫击炮 10 门、山炮 4 门。 3 个月前，红 1 方面军歼灭国民党军 18 师师部和 2 个旅共 9000 余人，生擒师长张辉瓒。 双剑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19）红 4 军的敢死队和飞机 31 年 2 月初，留守皖西的红 4 军独立团奉中央指示，扩编为中央教导第 2 师，肖方为代 师长，王小亭为政委。3 月 11、12 日，该师攻克金家铺、英山城，将守敌新 5 旅 2 个团大部 歼灭，俘敌 800 人，缴获步枪 600 支。24 日，击溃侵入麻埠的敌 46 师 1 个团及民团等3000余人，俘敌 700 人，缴获长枪 700 余支。教导第 2 师出手不凡，总兵力增至 3500 余人。 3 月下旬，鄂豫皖特委决定将中央教导第 2 师改编为红 4 军第 12 师，将军委警卫团和光山、罗山、黄安三县独立团编为警卫师。 特委命警卫师和 10 师 28 团围攻光山陡山河西南“九里十八寨”中最大的两个地主山寨—打银尖、大山寨，同时集结主力于商南亲区，准备以一部兵力肃清当地反共武装，以大部 兵力向长江沿岸行动。主要任务是乘机占领武穴，截断长江，炮击敌人兵舰与恢复黄广根据 地。 大山寨坐落于相连的两个山头上，青石垒成的寨墙上密布射孔、炮台。寨内约有四五千人，男女老少都受过军事训练，均可参战，据险死守。 28 团营长许世友组织敢死队冲锋，滚木、石块、开水、粪便如雨点飞落，敢死队被迫回撤。许世友亲自上阵，左手顶着张桌子，右手举枪射击，冲到寨墙下。两名战士架好云梯，许世友第一个爬城。他刚登上寨墙，就被碗口粗的毛竹杠子砸中右肩，从几丈高的寨上摔落。 生还的许世友轻松地谈及这段往事：“我被敌人一杠子打了下来，'死’了两天两夜。后来被战友们拖了回来，大家都哭了，准备给办后事。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虽然浑身疼痛，心里很舒坦，好像睡了一大觉。死而复生，就是幸事，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了不起。” 许世友以身作则： 在这短短三年里，我由一名普通的士兵当班长，当排长，直到当了团长，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比较快的。为什么快呢？人被打得没有了，你是共产党员，不干不行。从战士到团长，我打了上千次的仗，有些小仗一天打几次，算也算不清。从当战士打到当干部，我逐步学会 了带兵打仗的本事。我们的指挥员都应该具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年轻干部更需要经过严格的 实际锻炼。因为，战争不是儿戏，有无经验，在战场上完全是两回事。 有人说，官好当，兵难带，我看是官难当，兵好带，难还是难在干部。过去我们常说： 强将手下无弱兵，兵好兵孬看干部。有带头冲的官，就有不怕死的兵。部队好的战斗作风， 是靠打仗打出来的，是靠好指挥员带出来的。部队是要打仗的，军人既要流汗又要流血，必须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献身精神。这一点，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 缺乏重武器的 28 团攻了一个月，未能攻破险要的大山寨。 28 团进攻打鼓寨，同样因寨墙坚固、守敌坚守而受挫。 一天晚上，寨中突然起火。大风呼号，风助火势，多半个寨子被烧着了，成群的民团士兵惊叫着跳墙逃命。28 团乘机进攻，夺取打鼓寨。寨中一片焦土，28 团缴获的许多银元已被熏黑，有的烧化熔在一起，成了银饼。 这场致命的大火不是天怒，而是人怨。 打鼓寨周围的地主富农都躲了进来，已有的房子容纳不下这二、三万人，就搭了不少草棚。苏区一个村苏维埃主席的妻子因长得漂亮，被民团抢到寨里，送给一个大地主当小老婆。刚强的女子不屈服，寻机点着草棚，燃放复仇的火焰。 10 师 29 团进攻高山寨，在距寨子一二十米的地方，筑起一座炮楼，楼上架起重机枪，以火力压制寨中的民团。 5 月 1 日，高山寨的上空出现一架飞机，撒下一些纸片。民团士兵捡起来一看，目瞪口呆，——是红军的标语、口号！ 30 年 3 月 16 日中午，一架国民党军的飞机晃晃悠悠地降落在宣化店西南 20 里陈家河附近菜子棚前面的河滩上。罗山县第 1 区第 10 乡赤卫队大队长陈国清一面派人向上级报告，一 面带队包围上去，缴获飞机，俘虏飞行员。 飞行员操着四川口音说：他叫龙文光，这次飞行是执行空中通信任务的，因大雾迷失方向，汽油耗尽，被迫降落。 鄂豫皖特委闻讯后，下令：要保证驾驶员的安全，保护好飞机，并设法把它运回到根据地中心地区隐蔽起来。 飞机迫降处位于苏区和国民党统治区交界，河西姚畈一带的民团袭击赤卫队，企图夺走飞机。罗山县地方武装营营长郑猛子率 30 多名战士赶到，配合赤卫队打退民团。红军拆开飞机，把机身、机翼运往宣化店以东卡房附近隐蔽。 31 年春，在莫斯科航空学校学习过的钱钧（中将）被分配到鄂豫皖苏区。龙文光被钱钧等红军干部说服，愿为红军服务。特委决定把飞机装配起来，成立特区工农民主政府航空局，龙文光为局长，钱钧为政委。 一百四五十名壮汉组成搬运队，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将飞机从卡房运往距箭厂河 5 里的任家畈、黄家畈中间的河滩。这架美国可塞式飞机的机身很沉，前面的人用纤绳拉，后面 的人使劲推，两旁还有人扶着。大家喊着劳动号子，一步步挪动。搬运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走完几十里的路程，把飞机运到目的地。 4 月，飞机在平坦的河滩上组装完毕，并涂上灰色油漆。在阳光的照耀下，机身上“列 宁”两个红色大字和机翼上两颗红星，闪射着光芒。 红军的第一架战机，一飞冲天，翱翔于中国的天空。 五一劳动节，“列宁号”飞临高山寨，撒下传单。一个星期后，“列宁号”再次飞来，把几枚迫击炮弹投进寨子。 守寨的 200 多名民团士兵为之胆寒，于一个雨夜夺路而逃，29 团只截住了几十人。 4 军攻克打鼓寨、高山寨，打通商（城）光（山）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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