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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恍然如梦——老歌里的故事

 人生佳茗 2022-07-22 发布于云南

据说人生在世有三种友情最值得珍惜: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佳茗我这辈子没当过兵、没下过乡,所以这一生里,最值得珍惜的友情便是少女时代一起读过书的同窗之情。

同学中和我相交最深的,一个是英子,一个是红,两段友情都伴随着一首老歌。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英子和我的友谊从中学时代就开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插曲,两个单纯的女孩子,都喜欢看书、喜欢做梦,很自然地就走到一起了。初中毕业的时候,英子上了一所地区师范学校,我到省城读中专,虽不在一个城市了,可通过鸿雁传书,我们的友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文学的共同热爱变得更默契。


记得当英子所在的那座城市第一次放映《欢颜》这部影片的时候,她用了整整三页信纸来给我讲述那个凄楚、美丽的爱情故事,并且对片中的这首《橄榄树》发出由衷的喜爱和赞叹。放暑假的时候,我和英子再次相聚在家乡小镇,在英子家那间矮矮的阁楼上,我和她一遍又一遍听这首旋律优美、歌词流畅、充满自由浪漫色彩的《橄榄树》,并且彻夜谈论着我们最喜欢的那个叫三毛的传奇女子,说她的《雨季不再来》,她的《撒哈拉故事》,她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英子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去任教,那儿交通不便、没有通电,我曾去看望过她一次。在那间小小的宿舍里,我们就着烛光畅谈文学,在大山深处我们一起大声唱起《橄榄树》,年轻热情的歌声在空旷无际的山野里回荡。


如今,我和英子都已年近半百,我们的偶像三毛早已告别人世。少年时的激情已被生活消磨得所剩无几。可每当这支熟悉的曲子在耳边响起,我总是穿越时光隧道,看到两个青春浪漫的少女促膝而坐,烛光下两张散发着梦想光彩的面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许,终我们一生,都没有找到梦中的橄榄树,但曾有过梦想,并为之努力,也算是不负韶华。

再回首恍如如梦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

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


这是我和另一个好友红最喜欢的歌。红是我读中专时的同窗,一个美丽的壮族姑娘,长发飘飘、能歌善舞、温柔似水。在我四年的中专生活中,红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当时我只有十四岁,年龄小,生活能力差,红经常帮我打饭、拎开水,象洗行李被褥这样的重活更是在她的大力协助下方能完成,而我在学习上也经常帮助她。四年的时光里,我有什么秘密都第一个告诉红, 我们一起分享爱情的甜蜜,分担想家的忧伤。如果说英子是我的知己,红则更象我的姐姐。


所以到了毕业的时候,我拉着红的手哭得稀里哗啦。那时,姜育恒的这支《再回首》正在大街小巷四处传唱,虽然好多人认为这是首爱情歌曲,可我一直觉得歌里的沧桑和厚重是描述友情的。在学校门口那间小小的烧烤店里,我和红 一面喝啤酒一面听这支《再回首》,不知不觉中我们醉了,醉在“小姜”忧郁磁性的歌声里,醉在离别的忧伤里。


毕业分配后,我和红天各一方,在滚滚红尘中辗转流离,经历着各自的悲欢,相见的机会寥寥无几。再后来,红皈依了佛门,我们在不同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很少再有交集,但心底总是彼此牵挂,留一份念想。


去年12月的一天,我所在的书社举行了一次关于王阳明知行合一主题的读书活动,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深夜时分,久未联系的红突然给我发来消息:

“燕子:看到您们学习和探讨王阳明,也读了您最近的文章……我在江西一家佛寺修行,相信未来您的文章会更暖、更有味道!”

“燕子,看到你读《诗经》的文章获奖了,为你高兴。过去在您的带动下,我也喜欢诗词,可是我看到诗词里的洒脱,您看到忧伤。愿您不再忧伤,保重!”

然后,红给我发了一张她的近照。照片中的红剪去青丝,穿着一件褐色的素服,满脸沧桑,目光平静而澄澈,无喜无悲。


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再回首》的旋律,眼前浮现长发飘飘、笑靥如花的红,正温柔如水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对红说些什么,泪水打湿眼前的一切,多希望时光能停留在三十年前的岁月,我们依然年轻,有青春、有激情、有热爱、有梦想。

品茗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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