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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彩缤 2022-07-22 发布于陕西

文:陈志斌/原创。

人世间的滋味,莫不过如此:

最初的,便是最美好的。经历苦难,来之不易的,总是倍加珍惜。轻易得到的,却会看轻了,看淡了。

某些人,某些情,某些物,某些味道。

莫不以稀为贵?

年味也是如此。

   一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旧桃换新符。                                  ———王安石

王安石的《除夕》之所以深入民心,皆因它来源于老百姓千百年来,热闹祥和美好的过大年的氛围。

过年,也叫春节。据说是原始社会的祖先们在一年打猎耕种收获之际,祭祀众神和祖先,以感谢神灵和大自然的馈赠。由此经几千年逐渐演化而来。

另有一个传说。在远古时代,有一种叫"年”的不祥的动物。“年"一来,树木枯萎,百草不生。祖先们烧竹子,发出爆裂的声音。“年”被吓跑了。“年”一过,万物生长,鮮花盛开。经过时间长河的演化而形成今日的“过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旧桃换新符。                                 

———王安石

王安石的《除夕》之所以深入民心,皆因它来源于老百姓千百年来,热闹祥和美好的过大年的氛围。

过年,也叫春节。据说是原始社会的祖先们在一年打猎耕种收获之际,祭祀众神和祖先,以感谢神灵和大自然的馈赠。由此经几千年逐渐演化而来。

另有一个传说。在远古时代,有一种叫"年”的不祥的动物。“年"一来,树木枯萎,百草不生。祖先们烧竹子,发出爆裂的声音。“年”被吓跑了。“年”一过,万物生长,鮮花盛开。经过时间长河的演化而形成今日的“过年”。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眨眼间,年关将至。然除了年轮的增长,对于过年,已没有特别的感触了。

虽心理有一种习惯性的期待,但又觉得稀松平常。似乎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过年,那种兴奋的劲儿。

或许,人长大了。心态变了,生活变了,物质丰富了。要求就更高了。

在这个阴雨连绵,春节将至之际,思绪不经意间,想起小时候过年种种滋道。

我成长在八十年代初。那个时代的物质匮乏。也缺少文化娱乐活动。

那个年代,老百姓贫富差距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朴实厚道,和睦融洽。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小时候最盼望的便是过年。

放了寒假,我便会掰着指头算日子。想像过年最美好的那些事儿。然而等待却很熬人。

腊月之后,大人们便忙开了。准备过年待客的干果和食品。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作兴炒年货。母亲提前几天把沙子洗干净晾干。我负责烧火,母亲看沙子温度加热后,将加工碾压过的糯米、准备好用水浸泡过,沥干的盐水花生、豆子,一种一种分开来炒。

母亲告诉我,炒制时,火候很重要,手脚要快,翻炒速度要均匀,要不然容易烧焦。

看着那一粒粒糯米,变成香喷喷的泡米花,豆子和花生,觉得好不神奇。

那几天村子的空气里,便会弥漫着飘来炒米花,炒花生,豆子的香味。

最考验耐力和功夫水平的是做麦芽糖。它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来完成。它的程序很繁复,母亲需要用近一天的时间来熬制,火候是很关键的。还必须有经验老道的师傅把关。

麦芽糖来之不易

麦芽糖差不多要熬到天黑吃晚饭时,方能出锅。然后把“战埸”拉到大堂,此时是男人们显身手的时候。此时便会围满小孩和邻居们前来观看。

他们可以把麦芽糖Sua出很多花样,可以拉得好长,有时快要掉到地,我们小孩惊叫起来,但男人们总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腊月二十三,母亲戴个草帽,穿着长衫,扎一根长扫把,一根短扫把,开始扫尘,去邪气。将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腊月二十三,杀猪过年。这几天也是天寒地冻,终于飘飘洒洒,落起了雪来。确也是增添了过年的氛围。

那时候家家户户喂养的猪,都是自家田地种的萝卜、青菜、草和糠。肉吃起来味道香。

父亲年轻时,不仅能写会算,工木一流,杀猪也是好手。

这天八九点钟的光景,打完小鞭炮,父亲便在两三个人的帮助下,开始了杀猪。放血,刨毛,宰杀,动作稔熟,犹如疱丁解牛。我们小孩看得手痒,巴不得动手试一试呢。

小孩观看后的福利,便是父亲取下两个猪腰子,抹点盐,用湿纸包扎好,放在土灶里烤。烤出来的猪腰子,香喷喷的,馋得让人流口水。

腊月二十四,我们便开始过年了。当然心中会猜测和等待哪个叔叔或姑姑,先来叫我们一家去过年。

过年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在家过年,而是先到叔叔或姑姑家过年呢?

这其实是家族式的过年。从我小时候便是如此。

我父亲有六兄妹。每年腊月二十四小年时,便商定好谁先过年,姑姑家,叔叔家轮流过,一直过到除夕。当然除夕是在爷爷奶奶家过。这也象征着家族团团圆圆。

每到一位叔叔或姑姑家,都会等待全部家族人员到齐后,先祭祀祖先。然后放一个落地红大爆竹。踏着满地红的爆竹纸屑,大家在爆竹轻烟里纷纷入座。

小孩先要依次给爷奶奶等长辈敬酒说祝词,然后才能落坐。

欢乐写在每个人脸上。大人、小孩各坐一桌,席间有说有笑。大人们畅谈一年的收成,来年的打算。天南地北,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们小孩一桌,吃着一年来最为丰盛的美食,喝着甜甜的香槟酒。可是喝太多也会醉哦。

我们吃完之后,便会去捡爆竹玩或打雪仗。

就这样,每天过着贵客般的享受。现在想来,都觉得那几天的日子好惬意,令人神往!

 

那个时候我们的村子里,都作兴请人写春联。觉得写出来喜庆,有新鮮感。

大年三十这天,父亲会从商店买来红纸,毛笔,墨汁等工具写对联。我在一旁也帮着父亲把红纸裁成一条条或长或短的红纸条。父亲便用开水烫一下毛笔,后将墨汁倒入小碗中,铺纸醮墨,自信滿滿,气定神闲地自开始书写。

我总是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父亲那一笔一划间在红纸上写着。我对书法的兴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一会儿,一联春联便新鲜出炉了。我就负责摊开,放在地上阴干。

爸爸的春联写得好,每年都会有亲戚和邻居来求字。所以这天我家上午很是热闹。

除夕的晚上,母亲早早就把买来衣服和鞋子放在我房间。父亲会趁我不在,把压岁钱放在我枕头下。

洗完脚,看一会儿春晚,便早早上床了。因为明天早上还有“秘密行动”。

除夕之夜,八九点钟之后,鞭炮声便此起彼伏,东家刚息西家起。从三十晚上响到大年初一清晨(我们这里的传统,起得越早,便能早早开门迎财神爷)。

此时的神州大地,呈现出一派普天同庆,热闹祥和的盛世景象。

大年初一一清早,我便穿上新衣服,新鞋,几个口袋装满“弹药”(鞭炮,火柴,香烟或燃香),“奔赴战埸”。

村里的小伙伴陆续集结在广埸上,二十多人到齐之后,大哥哥们商量好先去家“炸”新娘。然后我们小一点的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浩浩荡荡,以壮声威。

有的新郎新娘起得早,看到这支童子军的到来,便捧出喜糖每人分几颗。有的新娘新郎会拿出香烟每人一支,说些客气话。大家便朝天空扔一些鞭炮,以示炸过,便不炸新娘子。

有的新郎新娘没起床的,也有的看到这些童子军就躲起来的新郎新娘,便成为我们的攻击目标。从大门扔,往窗子上扔,大家一起起哄。新娘新郎不堪其扰,便会投降求饶。乖乖发喜糖或每人一支烟。

“炸”新娘,这是我故乡的一个传统。每年有新嫁来村里的媳妇。在大年初一,我们村里的童子军,便会去新娘家讨喜。

初一给长辈拜年,初三拜鬼年,初二、初四到十五才到各亲戚家拜年。那便是吃吃喝喝,亲人聚会的好日子。

 

这便是儿时过年的味道。故乡的味道。它早已尘封在记忆里,成为个人历史的一个符号。

回不去的岁月,不堪回首的往昔。虽贫穷落后,但儿时的年味却是那样的浓厚,人情是那样的朴实。

在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今天,人情早已淡漠。

故乡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村子依旧在,破败已不堪。很多人都在东抚马路边,盖了新房;很多人在城里置了房产。早已是人去村空。

现在再也闻不到炒米花、花生、豆子的香味了;再也没有机会围观做麦芽糖和杀猪的情景了;再也不会有机会去炸新娘了;家族式轮流过大年,再也不复存在了。

这些儿时的年味和岁月,它存在于我记忆中,存在于那一代人心目中。

人,是历史和时代的产物。时代在变、物质在变、生活在变,、人心也在变。变得现实,变得功利。

但更多的人,却依然心怀美好,却依然心存朴实,厚道。

不变的是传承几千年的传统——过年;不变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愿景和祝福;不变的是对中国梦的向往。

陈志斌

【个人简介】:  陈志斌,江西东乡人。  微信昵称、简书昵称【今天会比昨天好,明天会比今天好。】    【人生信条。】:天自潇洒随人意,人又何故负今生?活出真我,不虚此生。  【过往】:参加过国际武术比赛,获得过奖牌,鲜花与掌声。参加过本区重要的工程建设。【爱好】喜欢读书写作、喜欢武术、气功、唱歌、书法;不拘泥经典名著,有书便读;喜欢经典影、视、歌等。【现职】建筑行。2017年10月份开始在简书写作。发表散文(观点文居多)、诗歌(哲理诗)、小说(小小说,短篇小说,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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