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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刘建荣 | 我家那盘石磨

 新用户98917666 2022-07-24 发布于甘肃

我家那盘石磨

回了趟老家,隐约看到墙角有一块圆形的石头。铲去上面的杂草和浮土,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我家那盘老石磨吗,磨齿还依稀可见。我亲切地抚摩着老石磨,六十多年前的情景在脑海中闪现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人们把收获的原粮加工成可食用的米面叫“变吃的”。那时变吃的过程全靠石碾石磨。碾子一般设在街边,一条街有一两台大家共用。磨一般是在家院里,搭一个敞棚,垒一个圆型的磨台,把石磨的底扇固定在磨台上,扇的中央固定一个磨轴凸出磨面,上扇中央有一个凹槽,把上扇扣在下扇上就是一完整的磨了,上下磨扇上都凿有磨齿,磨上扇靠一边凿有一个磨眼,粮食通过磨眼流进磨堂,移动上扇,经过上下两个磨扇研磨就磨面了。

我的童年是在解放前,那时没学校可读,整天和小伙伴们疯玩。记忆最深的就是帮家里磨面,我家是村里少数有磨盘的人家,安在院门外的敞棚里。每次磨面把家里的簸箩、簸箕、箩床、箩筛䓁一大堆用具都搬到磨房里,我负责拨磨,奶奶是小脚,坐在簸箩旁筛面,父亲把我家仅有的老黄牛套在磨杆上,给牛带上“捂眼”,就是用深色的布挂在牛头上,遮住牛眼,使它不至于“偷嘴”,轻轻一拍,它就围着磨转起来。我跟在老牛后边,把要磨的粮食拨到磨眼儿里。经过磨盘的研磨粮食粉碎流到磨台上,䓁攒多了我就用簸箕收起,拿给奶奶筛面。奶奶把磨碎的粮食分批倒入箩筛里,放到箩床上来回拉动,面就落到簸箩里了,可根据需要換成粗萝和细箩,筛剩的渣子倒入簸箕里,再磨二遍。有时为了使粮食磨的更细一点,还在磨眼里插上几根高梁杆儿,以此延缓粮食留下的速度,磨的粮食就细了。反复磨几遍后就只剩下糠了,这一般是猪的好饲料,困难时期这糠也是舍不得当饲料的,来年春天,青黄不接时,糠菜又顶半年粮。那时家里人多,几天就要磨一次面。

那台磨基本上不闲着,街坊邻居谁家磨面打个招呼就行,有时为方便,还把我家的簸箩、簸箕䓁拿给他们用,有时老牛在家还帮他们拉拉磨。谁家有什么事,乡里乡亲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

解放后,我到外地读书,以后大学毕业服从组织分配支援西南边疆建设,很少回过家。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回家乡探亲,那时村里已经通了电,眼看着老石碾、老石磨闲了下来,那次是我最后一次推石磨,为的是在脑海里留住那段乡愁…

从此,低沉的嗡嗡声被隆隆的机器声所代替,那盘磨无怨无悔地下岗了,静静地躺在墙角儿处,默默诉说着历史的变迁,见证了人们由贫穷走上富裕的道路。

作者简介

刘建荣,女,1941年7月生人,原籍河北省蠡县,1968年毕业于北京矿业学院,支援大三线建设分配去了贵州省贵阳市工作,1996年退休。退休后投靠子女在石家庄定居,现为河北省老年大学文学班学员。

主编:高梁

编委:贾录会 刘小荷 王宁伟 王新荣 张满珍 唐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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