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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流沙 | 地上到处都是叶子(外三章)

 新用户98917666 2022-07-24 发布于甘肃

流沙,本名袁文君,女,70年出生,西峰人,甘肃省作协会员。出版有个人散文集《在时光的缝隙里独自偷欢》上、下集,有散文、诗歌散见于各纸刊,网络作家。

地上到处都是叶子(外三章)

流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对叶子有了一种另外的感觉。有时候觉得叶子像我,有时候觉得我像叶子。我有什么样的性情,便会不由赋予叶子什么样的性情;而相比之下,叶子所持有的情感,却又完全丰富于我。

就像现在,前前后后满地落叶,上上下下尽是枯黄。它们是家园忠实的守卫者,也是兄妹们回家时永远的瞭望者。一片一片积在地上,一片一片搭在瓦檐,或随风翻滚,或雨中凋零,给人以无尽地挣扎和绝望——就像祖太爷的眼睛,就像妈妈的头发,就像大哥病弱时不堪一击的身体,就像爱侄伟子睡在冰冷的初春的石板上……它们带了那么一丝丝生命的温度——生命的,最后的温度。它们让我幸福中觉得疼痛,又让我思念时觉得苦涩。

过了这么久,我实在不想再提那些往事。四年多了,我多次借故不去参加几位亲人的葬礼和祭日,我不敢写,不能写,也不想用一种黑灰的色彩打扰到朋友们的视觉。而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分,有意无意间翻看亲人们的照片的时候,心情在照片里亲人们的表情里起起落落,身体在照片的场景里来来回回。离开亲情的滋养,我竟然变得如此蹒跚而怯懦、犹豫而迷茫。甚至于每次出差走在异乡的路上,内心的孤单和无着无落就像连绵的雨一倾而下,让人有种无处躲藏的寒冷。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家人从不同的城市回到这里,回到故园。一岁一荣的草木皆在田野,一眸一笑的容颜。侄孙侄女们长大了,车在门前发出声响,一个个跑出来迎接。在亘古不变的人生定律中,瞬移万变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不能拒绝,唯有接受。

柿子黄了

一年一季的柿子又黄了。

母亲在世的时候,这棵树本身是一棵梨树。每年香橙橙的梨子到了采摘的季节,母亲会让父亲给我们兄妹挨个打电话:“孩子们,梨黄了,回家吃梨来!”那个时候梨子黄了和现在柿子黄了,兄妹们回家已经不再是一样的心情:曾经是一种喜悦,现在只有惆怅。

当年上树摘果子的少年,如今也过了五十的年龄。树下的人继续抬头仰望,树上的人照样心情愉悦。所谓时过境迁,在这里说来也实在合适不过。

柿子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让人好不怀念少不更事的岁月。

上坟

往年十月一,父亲总会忙前忙后帮我们操心:这个应该这样,那个应该那样。现在,这些规矩姐姐们已经知晓:认真地把纸钱分成几份,上面写上不同的称谓;各色彩纸里面夹上棉花,表示可以做棉袄驱寒。

院子里没有了母亲在世时喜欢养的鸡狗,也就少了些许生气。有些人需要忘,有些事需要想;而偏偏需要想的事里住着那么多需要忘的人,他们个个真切如昨。甚至于去世了四十多年的祖爷爷戴着他的黑色的帽子坐在院子里凳子上吃凉粉的样子我还清晰地记得,外公坐在窑洞的土炕上吸水烟的姿势和模样我还记得,外婆拐着小脚擀面的样子我记得,大哥一身戎装、泼墨挥毫的样子我记得。

还有,我的母亲——“女儿,妈以后老了,死了,你会不会来坟头上哭妈?”我一直对母亲当年的这句话耿耿于怀,总觉得死亡距离我是那么遥远的事情。十二年过去了,母亲干活走路的模样,历历在目。

就这么想着,上坟的时候到了。

一个个坟头跪拜,到了大哥和侄子的坟头。

纸钱被点燃,二哥把果儿叫到坟前,说:“果儿,给你爷爷说些话吧;还有,你爸爸,他们都知道果儿长大了,是学校里的金话筒,是上过大台面的小明星……”

稚气地果儿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用标准的普通话流利地背诵、认真地发声,想必大哥和伟子也就安心了。

就这么着,十月一搭起了阴阳之间的桥梁,让生命对生命敬畏,让生活与生活滋味,让人心与人心就像满天的星子,相互照亮,相互守望。

夕阳

西天渐渐红了起来。

这种红,是记忆中最温暖的色调,也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故园的最美丽的时分:新出土的麦苗汪汪一片浓绿,红砖碧瓦的房檐灿灿一处透亮,几棵松柏在微风中偶尔摇晃着身子。

故园的四周,再也没有了属于自己种植的一片土地。唯有父亲站在门前的大槐下,等我们回家。

当年淘气的七兄妹如今都人到中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时节,我们都是故园里长不大的孩子。

我们会在故园的夕阳里看得见、听得到——人世间最温暖的样子,和生命里最亲切的声音。

我们都像满地的叶子。

我们都长在故园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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