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叶(1,2) (选自《QQ日志选编》 2014年3月12日) 1 近些日子,我每天早晨都来往于太宁路的永旺、喜荟城这一段路。街道两旁各有一列树木,就是在二三十层的楼房旁边,也显得相当高大,可我却不知它们的名称。它们从地面起的二三米至少要一个大人才可以怀抱过来,之上就是少则三四根树干、多则五六根分支或直或斜地向上生长着,有的具有明显的人工修整后的痕迹。这些支干上又生长着茁壮的枝条,然后是小枝、再就是细枝——这种树的生长习性与其他大多数落叶树不同,它是春天到时落叶的。在深圳生活三四年,我以前还未发现这点——可是,让我关注的原因,却不只是这点,还有近几天来我时常踏踩着人行道上的落叶时“嗉嗉嗉”、“嚓嚓嚓”的响声,还有那些一二片、三五片、好多片叶子或急或缓地飘落的情景…… 有时,我会放缓脚步甚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不算苍老却是虬劲、不甚宛转却是腾挪的枝干,还有那时有时无、时多时少的飘落的叶子。看那落叶,是无法只关注一个方向的,因为那叶子的飘落是不定时、不定向的。我只好一下看这边,一下看那边。看着看着,我低头凝视着脚边脚下的落叶,忽然想到一代文学宗师朱自清先生的一则轶事来—— 1921年11月里的一天,朱先生约了几个友人,一起去游逛杭州西湖的天竺、灵隐、韬光、北高峰、玉泉等胜景。当他步出紫竹林时,看到地上有一堆黄叶,心中不禁喟叹道: 可怜的叶儿, 夏天过去了 你们早就该下来了! 可爱的, 你们能伴我 伴我忧深的人么? 朱先生俯下身,捡起两片黄叶,珍惜地存在口袋里。在回去的路上,他踏着枯叶,发出唧唧喳喳的声响,心中默默喊道: 你们诉苦么? 却怨不得我们; 谁教你们落下来的? …… ——“我当然不会像朱先生这样喟叹与默喊的!”街边来来往往的大车小车没有让我继续想下去,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后又迈步前行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人与树木有些“共性”,例如不同的本质属性决定了其生长习性,不同的周边环境影响其生长状况——家乡不是有一句话么,叫做:“一棵树一种倒法”,通常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法”——像朱先生,就是因为“胃梗阻”而由于费用昂贵未及时手术治疗,最终导致胃穿孔并伴肾炎、肺炎和尿中毒而逝世的,时年才五十一岁!当然,人的价值并不只是以躯体存活的长短来衡量的,更何况他的一生是常人无法相比的——不用说他那种身患重病还拒食“救济面粉”的凛然气质,仅凭他的《匆匆》,他的《背影》,他的《荷塘月色》……感动、启迪的就绝不仅仅是我(们)这一代的许多人! 【草于百仕达东郡】 【2019年12月31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