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根深圳（九）  玖 落拓叶子 有一天刘天勇出村漫步到了深南大道，在深南大道岗厦站附近的绿化带有一个背包的年青女子坐在站台外的路边乞讨。 女子二十来岁，脸有点脏，但不掩其姣好，头发凌乱，看来好几天没有梳洗，一个廉价的行李包裹着仆仆风尘与漂泊的辛酸。她默默地坐在路边，眼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她年青，根本没有人向她施舍，她讨到的只是一些冷眼与不屑。 刘天勇远远地站着看了她好一会，也没看出她是骗子。也许是她不小心路上被人掏了钱包，或者是来深好长时间没找到工作把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吧。这样想他心里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心血来潮走近前同她搭讪。傍观者以为他心怀不轨冷眼瞧着他，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他没有理他们，坦然同她说话。 女子名叫叶子，湖北浠水人，中秋后同老乡一起到深圳打工，在宝安与老乡走散，丢了钱包，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刘天勇可怜她带她到岗厦村的快餐店请她吃了顿饭，另外还拿两百元钱给她。 叶子没要他的钱乞求道：“大哥，你看我这么脏，能不能到你住的地方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 他看看她邋遢的样子委实狠不下心拒绝她，虽然有点为难还是答应了。叶子很高兴，一跌连声地谢他，把他看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刘天勇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地，进了房叶子就去冲凉，他自己则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抽闷烟。 叶子冲完凉出来完全变了个模样，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也清新朴实。她一边用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大哥，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刘天勇抬起头拧紧眉头说：“我女朋友平时也过来。”看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心里不免有点发急，仍拿出两百元钱给她说：“你现在澡也洗了，拿这两百元钱去找你老乡吧。” 叶子着慌了，无助地望着他说：“我不知老乡在哪里啊！” “那怎么办？”他拿着那两百元钱一筹莫展，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深悔不该一时冲动把人带进来。 叶子见他发难，装着很可怜地哀求他，“大哥，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让我现在走我也不知去那里，要不你让我暂时住你这里，等我找到工作以后有了钱我加倍报答你，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我帮你不是想要你报答，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方便，我女朋友过来了她会生气的。” “施恩不图报，大哥你真是好人啊！好人有好报，你就让我住几天吧。”说着她开始去洗换下来的衣服。 他真是焦头烂额，又无可奈何，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直后悔。叶子洗完衣服又拖板，收拾房间，忙来忙去让他有苦说不出。他闷坐了一阵站起来说要出去，要她先到外面走走晚上再回来。 叶子生怕一出去就不能进来赖着说：“你出去就好了，我帮你看房子。” 刘天勇为难地说：“这怎么行，我们素不相识。” “大哥，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要不你把我的身份证拿着。”她搜出自己的身份证要给他押着。 他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无故扣押人身份证是犯法的。” “这怎么不行？是我自己有求于你。”她把自己的身份证塞给他，还是没有想出去的意思。 他内心很矛盾，后悔莫及看着她，她依然求他，还打开电视来看。他心象打翻一只五味瓶，无可奈何地坐下陪她看了一会电视，只好回到屋里去码文字。 天完全黑下来后叶子就敲门叫他吃饭。刘天勇关掉电脑开门出来，外面桌子上摆着热乎乎的饭菜。那香喷喷的味道让他的心动了动，旋即又冷下来，这根本不是苏雪丽做的饭菜，他毫无热情，客气地在桌子前坐下。 吃过饭刘天勇看了一会新闻，看看叶子忙碌的样子觉得她可能不会趁自己不在时拿了东西走人，便提心吊胆出门了。 下楼后他径直去了医生的诊所。此时医生的诊所聚满了夸夸其谈的人，造假富与耿志标也在其中，也有一两个是看病的，大家聚在一起讨论各种社会现象。 耿志标四十不到，中等个子，大眼内陷，乍一看上去让人觉得很阴深，实际上却是个耿直的人，也有人叫他老梗。老梗与王洪平是同乡，刚来深圳一同进了一个公司做推销，虽然也很努力却没有王洪平运气好，王洪平办厂时老梗就转行到华强赛格做电子推销。 老梗的妻子谭钰琳是青山秀水育出来的美人，人也贤惠，夫妻两育有一子。孩子六七岁，带在身边，房子也买了，虽然是按揭，在深圳也算有家的人。对深圳老梗充满好感，他之所以经常到医生的诊所就是想纠正那些对社会抱有不满的人的观念，他的口头禅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刘天勇走进诊所时造假富与老梗正为家国这个问题争论不休。造假富的观点是只要家庭存在，国家一定存在，国家存在家庭不一定存在；老梗的想法是有国才有家，国才是家的归依，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 老梗面红脖子粗说：“没有国家人民能安居乐业，能过上繁荣富裕的生活吗？” 造假富笑问：“你安居乐业了吗？深圳虽然富裕多少人买不起房子你知道吗？一个国家是不是富强不能光看表面的繁荣。当天灾还能将人类打得措手不及，当人祸还未从现实中灭绝，当贫穷还存在于世，当人们为了生活不得不与亲人分离，很多人为了赖以生存的住所沦落为生活的奴隶时，这个国家还不能算真正的富强。同样，当权力还高高在上，当正义得不到完全的申张，当人民的心声不能自由表达，这个国家还不是真正的民主。富强民主的社会人们不再沦为房奴，没有贫富差距，也没有城乡隔阂，人民安居乐业，再没有无助的手，流泪的眼睛，受伤的心灵。” 老梗冷笑说，“那什么样的国家才算真正富强民主，是美国，澳大利亚，还是加拿大？” 造假富颔首道：“目前也只有少数几个西方发达国家才算得上富强民主社会。” “呵呵，难怪你要移民。”老梗不以为然，站起来走出诊所。 老梗走后，讨论虽然还在继续，却不再激烈，造假富的观点再没人辩驳，自然少了很多味道。再坐一会，刘天勇也觉得索然无味，走出诊所信步由缰在街上逛。 他走到西岗厦村口正好碰到陈燕霞，陈燕霞问他何事，他摇头说没事，无聊出来走走。还把如何遇到叶子及叶子赖在家里的事告诉她，陈燕霞笑说，“你没有心怀不轨？”刘天勇摇头，发誓说自己确实是出于善心想帮人一把，没想到自寻烦恼。 两人沿着街道边走边说，一会儿到了新一佳，他陪她在商场逛了一会，挑了两款化妆品。走出新一佳，她有点累了，提议去喝茶。他满口应承，虽然他对茶艺一窃不通，但就是喜欢喝。 他喜欢茶水含在口中那种淡淡的清清的苦涩味儿，在老家时就喜欢泡一杯酽酽的茶独坐窗下，凝望着氤氲升腾的茶雾，品着淡淡的茶水任思绪纵横驰骋。茶香缕缕，思绪缕缕，那感觉确实快意人生。漂泊在外为生存而打拼不曾好好地喝过一回茶，现在陈燕霞说要去喝茶他很激动，吹牛说茶是一种源远流长的文化，泡茶的手法也有多种，茶有许多品种，不同的水泡出的茶味道也不一样。 陈燕霞轻轻地笑了笑说：“我知道。” 他没法难倒她只好说不同的人泡的茶味道也不一样。并说漂亮的小姐泡的茶要分外香一点,醇一点。 她继续笑说：“既然这样那你找个漂亮的女孩天天替你泡茶好了。” “是真的，你想想，要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纤纤素手捧一杯香气浓郁的热茶到你面前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那会茶不醉人人自醉啊！”说完他做出一个陶醉的表情。 说着话他们就到了福建大厦楼上的一个茶艺馆。服务小姐笑容可掬地领他们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款款地弯腰问他们喝什么茶。她穿着红底缀花的旗袍，头上缠了一些艳而不俗的饰物，很有点古典美的味道。 他有点忘情，答非所问地说：“你看我们适宜喝哪个档次的茶你就给我们泡哪种茶吧。” 服务员嗔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喜欢哪品茶，要是不合你们口味咋办？” 他以一种卖弄的口吻说：“捧茶的人风情好，比茶更迷人，我们即使不喝茶品了你的风情也再好不过了。”服务员被他说得双颊绯红。 “油嘴！”陈燕霞笑骂他，然后转向服务员吩咐：“来一壶铁观音好了。”小姐容光焕发地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一会儿茶送上来了，陈燕霞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水壶开始自己泡茶。她先用水烫了一下茶具，然后把茶叶灌进小小的紫沙壶中，泡上开水盖上盖子。接着又用开水泡了紫沙茶壶的盖子与壶身，并说这是洗茶。然后她就把杯子摆好，用这洗茶的水将杯子里里外外烫了一次，等壶中的水全部倒出后再往壶里注水。几分中后将茶水倒出来，第一道茶就泡好了，清香满溢。 望着她那娴熟优雅的动作他慨然叹道：“陈姐，你真好看！” “已经老啦！”她笑了笑示意他喝茶，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接着又说：“一个女人光漂亮是没用的。” 他端起杯子注视着她道：“我说的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很贤惠很稳重的女性。” “哦，”陈燕霞限入了思索，目光变得很遥远。 刘天勇喝完一杯茶小心地问：“陈姐，能知道一点你的过去吗？” 陈燕霞收回远去的目光轻叹一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她来自贵州一个贫困的山区，在家里结过婚生了一个女儿。她丈夫是个庄稼汉，小学没读完，脾气暴躁。本来苦难就让生活一直不平静，加上她没能生儿子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她忍受不了他的打骂带着女儿同丈夫离婚了，忍辱偷生在娘家呆了半年后把女儿留在娘家就独自外出打工。几经辗转到了深圳罗湖的一家茶艺馆上班当服务员。 有一次陈俊生同两个朋友到茶艺馆喝茶认识了她，之后就经常到茶艺馆去找她，再后来她就辞工出来与陈俊生住到一起。陈俊生帮她在岗厦买了房子，给她生活费，每月给她钱寄回老家，老家一切开销用度还有女儿学杂费都是她从深圳寄回去的。 讲完陈燕霞抿了一口茶，“这些日子你经常来西岗厦，是不是同李梦然打得火热？”说完斜眼看着他，见他不说话接着说：“王洪平不好惹，你小心点。”他摇头否认。 “没有就好，”她端起茶杯说，“喝茶吧。” 他勉强笑了一下，“你教我一些泡茶之道好不好？” “你是不是要转行开茶馆？” “当然不是。我想涉猎一下茶文化，以后跟朋友相聚也好作为谈资，再说喝茶也可以反映一种潮流的趋势和一个人的人生观啊。” “真的？”她美丽的眼睛怀疑地盯着他。 其实喝茶到底与人生有什么联系他也说不上，也无法向她诠释什么。他想了想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很高兴。 他举杯呷了一口悠悠说：“从前有个爱喝茶的人发誓要品尽天下名茶，所以他一天到晚就在家里煮茶品茗。后来哪一种茶出产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水煮，是文火还是武火烧，用的茶具是紫沙壶还是陶罐，他一到口就能品出来。由于他一心品茶荒疏了家业，导致家道衰落，把房屋和田地全都抵了债，最后没办法只好把相濡以沫的妻子卖给别人当佣人。自己流落他乡乞讨为生。几年后他看到一家很气派的茶馆，于是他品茶的欲望又来了。他走进店里向老板苦苦哀求希望能给他一杯茶喝，并讲了很多关于茶道的事。茶馆的老板见他言语不俗答应给他一杯茶喝，并说如果他能喝出是什么茶便不要他的钱，乞丐满口答应。老板叫茶博士倒一杯茶给他，乞丐喝完后泪如雨下。老板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哭，乞丐慨叹一声说这泡茶的水是他妻子煮的，并连带说出喝的是什么茶，产于何地，正规的泡法用什么水，用什么茶具。老板被他精湛的茶艺所折服，有心验证乞丐所说是真是假，便叫人去把在后堂烧水的仆妇叫出来。妇人一出来便与乞丐抱头痛哭，原来她确是乞丐的妻了。几年前被迫离开家离开丈夫辗转到茶馆做了下人。老板听了他们沧桑的身世后感慨万千，又佩服乞丐高超的茶艺，便请他留下帮自己照顾茶馆，让他们夫妻团圆。” 他一口气讲完这个遥远的故事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陈燕霞被他的故事感动了，眼波晶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讲得真好。”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世味秋茶苦，陈姐，认识你真好。” 她轻轻地呷着茶诚恳说：“别这样说，大家都是朋友，出门在外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相互关照。” 他继续慨叹道：“这城市一到晚上每一扇窗都透着灯光，每一盏灯下都有不同的故事，但不管这故事欢悦也好辛酸也罢都不是我的，而且这座城市再多的灯光也没有一帘温柔是属于我的。若干年后我只能回到故乡的月下，伴清冷的月光回忆多年前这异乡的甘苦。” 她笑了笑固作轻松地说：“家乡那皎洁的月光也是美仑美奂，让人永生难忘的啊，城里没有月光，所以城里也没有温情。”沉默一会他们继续喝茶，直到很晚他才买单各自回去。 回到住地叶子已经在厅里的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他轻轻地关好门凉也没冲就回到里屋睡觉。这个晚上他觉得过得特别真实且充满温情。 第二天刘天勇还在床上就接到张娟娟打来的电话。他一时迷糊没反应过来，正含糊着张娟娟就说她是开拓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并说有事找他商量。他慢慢地想起来了，却不知她找自己何事，又不敢懈怠，答应一声连忙起床。 拉开房门他看到叶子静静地坐在厅里，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涩涩地问：“昨晚睡得好吧？”叶子眉开眼笑说睡得很香，问他是不是又要出门，他点点头走进卫生间。 洗过脸后他带她到楼下去吃早餐，到小店里配了一把房门钥匙给她，另外还给她两百元钱作为外出找工作的费用。叶子拿到钥匙不再担心出门后再次沦落街头，感激万分地谢过他并保证自己将尽快找到工作。刘天勇摆摆手叮嘱她一番转身走了。 开拓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位于华强商业圈，刘天勇找到那里时美丽漂亮的前台小姐礼貌地问他找谁，他说找张总。前台没有怠慢他，热情地把他请进会客室，招呼他坐下要他稍等片刻就转身出去了。 他静静地坐在会客室。会客室与外面的办公室是连着的，半透明的玻璃墙把会客与办公的地方隔开来，透过那玻璃墙办公室里的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着。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出老板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一会儿前台小姐又进来，小声地对他说张总有请。小姐带他绕过外面的大办公室，进到里面一间办公室。张总的办公室也不小，整洁优雅，给人一种清新怡人的感受。大班台紧靠着窗，拉开窗帘，深南大道以及深南大道以南的城市与香港的青山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张娟娟招呼他坐下，接待小姐重又倒了一杯水给他。 接待小姐出去后张娟娟就笑说：“刘先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刘天勇客气说：“张总事业辉煌，不敢当！” 张娟娟笑了笑，“什么辉煌，也是苦心经营，尽力而为吧。刘先生上次你跟我说帮人写传记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刘天勇谦逊地笑笑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张娟娟听后点头说：“这也是个新事物，深圳有钱人多，成功感人的例子比比皆是。” 她的公司虽然叫文化传播公司，主要业务还是做广告。那天她听刘天勇说帮人写传记，回来一想，就想再办本杂志，专门走访，宣传一些成功事例与人物，附带在上面接一些广告。这些天她一直在考虑，深深觉得确实可行，于是就打电话约刘天勇来谈。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打算聘请他做主编。 刘天勇为她超前敏锐的感觉所折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张娟娟见他为难微笑说：“刘先生不肯屈才我也不敢勉强，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刘天勇摇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张娟娟不以为意，拿出自己在办的一本杂志《电子世界》给刘天勇看。刘天勇接过来认真翻了翻，那是一本非常专业的关于电子方面的广告杂志。 张娟娟看他翻完笑着问他杂志办得如何，刘天勇对电子是一窍不通，装出很虔诚的样子说办得很好。张娟娟趁机要他考虑一下到她公司上班，因为她那本杂志是非办不可的。 刘天勇坦诚说要考虑两天，张娟娟点头说可以。尔后他们又谈了一会怎么办好这本杂志，因为市场上毕竟有了一本《经理人》。再坐了一会，刘天勇起身告辞，张娟娟送他到公司门口，叮嘱他回去考虑一下自己刚才的提议。 从开拓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出来就是华强商业圈，抬头就可以看到闻名亚洲的赛格电子城。他突然很想登上眼那摩天大楼看看，那是深圳两栋最高楼之一，另一高楼地王大厦他同苏雪丽去过。地王因早建于赛格有点贵族般的庄重华贵，赛格因快速发展的电子产业宛若一个新兴贵族，豪华处带有一种指天的冲动。 他到观光接待处买了票坐高速电梯登上赛格广场。站在楼顶极目四顾整个深圳尽收眼底，俯瞰鳞次栉比的楼群与穿梭如潮的车辆，他起伏的心更加汹涌澎湃，恨不得一下把整个深圳收入自己的囊中。当然他没法把深圳囊起来，甚至成为这发展怒潮中的一朵浪花，永远地成为这城市的一个分子都遥不可及，想到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惆怅。 他在心里再次回想了一下刚才张娟娟说过的话，如果真如张娟娟所说能办成一本人物杂志那自己就可以认识更多成功人士。如果把握得好这些成功人士对自己梦想的实现都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他觉得这样对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帮助。 凭栏远眺他的心就象一张涨满的帆。自己是一无所有来到深圳的，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自己虽然不能像象李白一样秀口一开吐出半个盛唐，但手中的秃笔尚能让他在深圳挣到面包。  ——待续——  作者简介 胡正根，1973年生于湖南平江冬桃山。业余从事写作，写作是一种心灵的释放，是对生活的体察。人生，很多时候付出是没有回报的，但活着仍须努力，因为只有努力才能给生活增添色彩，将有限的生命轨迹拉长。 老板丨婉清扬 老板娘丨夕夏 管家丨六郎 店小二丨安默 / 小七 门客丨无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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