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刘健：海在天空中涌动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海在天空中涌动

浓稠的鲜血，像是克莱茵蓝

一种从海里诱发的思念

从月亮升起时

就开始缓缓蔓延

蔓延至江中心的小船

我在月光下沉湎

也许是一段飞花的春天

也许是海浪的嘶鸣和纪念

更或许一个人的远航和永远没有归回

的那天

那一天，我望向云朵的飘扬

在天空中发现

自己的秘密，和永远的青春，跳动的

心兰

海在天空中涌动啊

它把一种悲伤和怀念

搭建了一座寂寞小站

第四夜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

心中默念远方的云澜

那一夜，悲痛时总能记得

无边的流动的沙漠，掩盖了又没有掩盖

总是露出新的月牙泉和新的

鸣沙山

那一夜，我深深问一个人

这个人的外形，像是一座海的沉默

像是一段天路，通往每一个诗人忘却记忆的

日照金山，巴音布鲁克

通往寂寞的断桥和西湖边的

孤山

那一夜，听一曲肖邦

像一个夜空下孤单的孩子

在寂寥的星球

想到也许没有浓烈的酒

没有盛产葡萄的西域，没有那匹汗血

宝马，从一个遥远的誓言，走向另一个

唐古拉山

那一夜，所有的山轰然倒塌

我看到大地上奔涌的思念河流

进入每一朵白花的小梦

进入一段黎明和早晨的陌生

我看到隔壁的山，真实地隔在了

我和世界的山谷

天堂口造剑

天堂口造一把永不会造成

的剑，以一口锈迹斑斑的

铁锅，在河水上涨时

伫立院子

等来往的过客

造出一把“梦与影子”的记忆

她路过了我的落魄

经过了门口无垠的沙漠

走向光怪陆离的风景，和无边的女子

在那里消失信封

舞舞舞，以一种迎接风雨的舞姿

添一把忏悔罪过的柴火，锻一块被人

丢弃的废铁，等待一次平常不能

再平常的日出

造剑者的使命是造剑，而不是

剑，也就不是院子中的一切家伙什

而是撞进院子的眼神，所处的天堂口小镇

过路的祈求一碗水的沙尘

都见证了我没造出剑

但他们都奔向院子外的世界，告诉空旷

我在造剑

夜游网师园

在苏州，我夜游了

一件紫衣

在静谧的园林，我听到万千蝉鸣

于一片喧嚣中

只是前世注定的一瞥

她的背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愈行愈远

月亮升起在我注视的地方

我缓慢的审视而后温存的回眸

将一个温凉的夏夜变得灼热

可否能感觉到

人群中，一个夜行的赏花客

他两手空空而来

唱着诗经

爱塘中的鱼，也爱阊门外的风

更爱这园中，有人

在唱着寂寞，有人

在走着寂寞

而我，在园中镌刻出

每一笔的长廊，每一笔

垂挂着无人来拥的匾额

夜登山

在紫金山

夜晚爬上一个人的孤独

爬上远方的迷惑和不存在的小岛

为了远方的一片云朵

折磨自己的双腿

跨过夜晚的冷清，走向命运的纵深

在那里，问一个陌生的自己

如何才能更坦然

面对一个人生的三分之一

面对一公分的确定和不确定

面对心中所有欺骗过自己的傍晚和晚霞

山路过半，前后俱黑

在喘息中、滴汗里

发觉山顶不可能抵达

以一种无意义的第一名

超越所有人的领先

换来身后人的疏远

换来身后更大的黑幕

在缓缓落下

我步入山峰

也融入夜山

成为山上一个可有可无的点

成为山下一个人的牵挂和遥望

成就距离天空最近的躬身自省

大地上

从南京回来

我看到无数照片悬挂的墙和城门

看到三十万灵魂在地下的黑暗里

也看到三千万人在烈日下被阻拦

看到守卫城门的地痞和无赖

以及想要和土地融为一体的国旗

看到白色的人群在街上巡夜

看到深夜中的怒火和失去信任的咒骂

看到国际歌已经从天空坠落

看到一批人在渡口逃离中国

看到一些资本家优先于人民

看到楼宇中一座又一座的呼喊

像是求救，像是死亡

看到顽强的被大家痛恨了几年的事物

一次次艰强地活了下来

告诉大地上矗立的群山

你一定是错的

你不可能永远对

我还看到，群山包围的山谷

1938年，哪怕所有人都跪着

但依然有一个少年

在群花之中，自由的思考大地上的一切，

再是超越大地的星空

作者简介：刘健，笔名第十四夜，上海戏剧学院附属高级中学语文教师。市作协会员。曾担任意林杂志编辑，热爱文学，纵情心灵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