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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夏天的一个周日，平时很少参加应酬的王光美告诉刘源，自己想请李敏、李讷两家人来吃个饭。 对于母亲的这个提议，刘源是很支持的，但也有些奇怪，因为王光美平时不太喜欢热闹，也很少搞这种聚会。  王光美知道刘源的疑惑，她告诉儿子，李敏和李讷姐妹俩每年都会来看望自己，而自己也挺惦记着她们和她们的孩子们，所以想把她们约出来聚一聚。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在北京西三环中路的京都信苑大厦26楼中式大厅。傍晚时分，李敏带着女儿最先赶到，过了一会李讷和她的丈夫以及儿子也赶到了这里。 当王光美在刘源的搀扶下出现在大厅门口时，李敏和李讷姐妹俩急忙迎上前去，握住了王光美的手……  一、刘家和毛家两家人渊源很深。1948年，刘少奇与王光美在西柏坡结婚那天，李敏虽然没有参加，但李讷却是那场婚礼的见证人，毛主席还把婚礼上分给自己的蛋糕，省给了李讷；而结婚当天为刘少奇与王光美站岗的人，就是后来李讷的丈夫王景清。 离开西柏坡进京之后，毛刘两家比邻而居，做了近二十年的邻居，两家人关系一直处得非常好。 对于1951年出生的刘源，李敏和李讷一直把他当成小弟弟看，即使是后来刘源当了将军，姐妹俩与他相见时，仍然会摸着刘源的头，称呼刘源为“小源源”。  作为湖南老乡，毛家和刘家的祖居相隔很近，只有一山之隔，在几十年的革命生涯中，毛泽东和刘少奇这一对战友，也是风雨同舟，齐心协力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 这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之间缔结起来的革命友谊，在历史掀开新一页的今天，又有什么理由不被两家后人继承呢？ 不管发生过什么，毛、刘两家的第二代一直没有忘记对方。1996年10月18日，李讷到三峡工地参观时，听说刘源正在工地上带领武警水电部队建设三峡工程，便给刘源打去了电话，说想见见这位好久没见的“小源源”。  第二天一大早，刘源从重庆出发，驱车赶到刚通车不久的西陵长江大桥边，见到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李讷时，一下车便冲上前去，同李讷拥抱在了一起。 看着佩戴将军军衔的刘源，李纳笑着对刘源说：“小时候我最喜欢源源了，那时候长得多漂亮，现在都是将军了！” 几家人边吃边聊，李敏和李讷姐妹俩关切地询问王光美的身体，并频频举杯祝愿老人健康长寿。 王光美告诉姐妹俩自己的身体很好，并对她们说：“你们俩年龄也不小了，也要多保重！”随后王光美又祝愿两家的第三代都要有出息，要能接过先辈手上的红旗，为国家和社会多做贡献。  “人生易老天难老”，看到当年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都已人过中年，王光美感慨良多。此情此景，刘源也不禁吟起了苏轼的名句：“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见到“小源源”吟起了诗句，李敏笑着对刘源说道：“小源源从小就有才华，爸爸也特别喜欢你这一点。你还记得那年在庐山你送爸爸一幅画的事么？” 听到李敏提及这件往事，刘源也笑了：“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我哪能忘记？”  二、李敏说的这件事，发生在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的第二次庐山会议期间。当时正在上小学的刘源，由于正在放暑假，所以也跟随父亲刘少奇上了庐山。  这次会议的主要议程是讨论国家的粮食问题、市场问题、两年计划和工业问题等大事，所以大人们都很忙。大人们忙着开会，小刘源在山上没事做，便画了幅画送给了毛泽东。 毛泽东对刘源画的这副画挺喜欢，但看到画上签名时，看到刘源签的不是自己的全名，而是签了“元元”两个字。毛泽东诙谐地对刘源说：“小源源，你取的这个笔名不好。小小年纪不要圆，要有棱角嘛！” 见毛伯伯这么说，刘源赶忙解释：“我的名字不是'圆滑’的'圆’，是'源泉’的'源’！”毛泽东听了也笑了：“源泉的源么，还可以！”  记忆一旦被打开，过去的往事一件件仿佛又回到了大家的眼前。刘源感叹道：“当时听了毛伯伯的话，感觉他真的太和蔼可亲了......” 见大家提起了往事，王光美也对李敏和李讷姐妹说起了一件往事。 刘少奇的女儿刘涛，在考大学时被清华大学的自动控制专业录取了。但是刘涛一直比较喜欢文史，对这个专业不太感兴趣，加之身体不太好，所以入学后，学习成绩一直不太理想。 有一次，刘涛向父母提出想转专业，但刘少奇不太同意。他认为自己的孩子，不能遇到困难便退缩，而应该迎难而上，去面对困难，克服困难。  见父亲不同意，刘涛也不敢再坚持，但却非常苦恼。有一次毛泽东在散步时，刚好遇到了闷闷不乐的刘涛，便问刘涛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情绪不太好？刘涛便将自己的情况和想法告诉了毛泽东，想让毛泽东评评理。 毛泽东听了刘涛的想法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回去后给王光美写了封信，告诉王光美：涛涛和我谈起了她的学习情况，以及转专业的想法，说你们不支持她。 我个人以为，让孩子学习她有兴趣的东西或许好些。我的这个看法，供你们参考。 王光美把这件事告诉刘少奇后，刘少奇有些生气，便把刘涛叫到身边，严肃地告诉女儿：“毛主席是党的领袖，有很多大事要考虑操心，你怎么能为个人的一点小事去打扰毛主席呢？”  在批评完女儿之后，刘少奇又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刘涛进行了耐心的说服工作，告诉她一个年轻人要经得起挫折的磨练； 转学并不是绝对不可以，但是一定要认真考虑，不能凭一时兴趣，因为这事关一个人一辈子的选择，所以一定要认真负责。 教育完女儿后，刘少奇又让王光美给毛泽东写了一封回信，对刘涛转学的事做了解释，也说清楚了他们做为家长的想法。  毛泽东收到这封回信后，在一次见到王光美时对王光美说：“涛涛转学的事，你们的考虑是对的！” 其实不光是刘涛，刘家的孩子们在毛泽东面前都没有什么拘束，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毫无忌讳地告诉毛泽东。 这一点也得到了刘源的承认：“我们几个孩子和毛泽东相处显得更轻松随意，而和严肃有余的父亲在一起时，倒显得有些拘谨。” 三、王光美为刘少奇生了四个孩子，分别是刘平平、刘亭亭、刘源和刘潇潇。除了最小的刘潇潇之外，其他三个孩子的年龄相隔不大，经常在一起玩。 毛泽东只要见到这姐弟三个在一起，都会停下来逗他们玩一会。 对于这三个孩子的名字，毛泽东有一套独特的记忆法。他先是水平地伸出手掌，说这是平平；然后用一只手食指抵着另一只伸平的手掌，做出“暂停”的手势，说这是亭亭；又用拇指和食指握成一个圈，说这是源源。 每次毛泽东做这样手势的时候，亭亭和源源都会大声地争辩：我们的名字不是那个“停”，也不是那个“圆”！ 有一次，王光美带着刘源和刚刚两岁的小女儿刘潇潇去跳舞，毛泽东刚好也在。王光美把潇潇抱到毛泽东跟前，两岁的刘潇潇一动不动地盯着毛泽东的脸，仿佛在认真研究眼前的这个人。在一旁的刘源急了：“潇潇，快叫伯伯啊！” 潇潇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毛泽东。毛泽东笑着摸了摸潇潇的头，对刘源说：“你别打搅她，她在观察世界呢！” 提起这些，李讷仿佛有点“吃醋”，因为毛泽东对孩子们很宽容，但对自己的孩子除外。李讷小时候，毛泽东对她也很亲昵，但越长大，毛泽东对她的要求越严格。 李讷记得，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曾对她说过一个故事。 那是1954年的夏天，毛泽东去北戴河办公，随行的田家英，带着刚刚4岁的女儿曾立也一起来到了北戴河。 曾立以前从没出过北京，来到北戴河后，她第一次看到了金色的沙滩和蔚蓝的大海，不禁异常兴奋。很快，她就结识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伴，成天泡在海边的沙滩上玩耍。 这天，曾立和几个小伙伴又和往常一样来到海滩玩弄时，她看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爷爷，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脸上盖着一张报纸，正闭着眼睛晒太阳。这位爷爷光着两只脚，原本套在脚上的拖鞋，被他放在离他不远的沙滩上。 曾立是个顽皮的女孩，她悄悄地靠近那双拖鞋，伸出小手在沙滩上刨了个坑，把那位爷爷的拖鞋埋在了沙子里面，然后躲到一边，等着看这位爷爷找不到拖鞋时的窘状。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那位爷爷想站起来时，发现拖鞋不见了，就围着椅子找起来。当他转过身子来时，曾立感觉这位爷爷特别的面熟，和爸爸房间里那张合影里的毛主席特别像。 曾立虽然调皮，但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心里直犯嘀咕。 毛泽东看见她那副院神色不安的样子，猜到肯定是这个孩子在戏弄自己，于是用浓厚的湖南口音问曾立：“你这个小鬼是谁呀？我的拖鞋不见了，你知道它们飞到哪里去了吗？” 曾立知道坏了，连忙跑到藏鞋的位置，想把鞋子挖出来。可由于紧张，她一下子就是记不起来鞋子埋在哪里了。毛泽东一点也没生气，而是耐心地和她一起寻找。 这时，田家英刚好来找毛泽东汇报工作，见曾立正和毛泽东一起在沙滩上寻找什么，便好奇地问女儿：“立立，你在陪毛主席找什么？” 听到父亲嘴里说出“毛主席”三个字，曾立吓得都要哭了，连忙把前因后果告诉了田家英。田家英听说女儿想捉弄毛主席，立马扳起脸来，刚想批评女儿，却被毛泽东摆手制止了。 毛泽东看了看曾立，幽默地说：“家英啊，你的小鬼是要我多晒一会儿太阳，你就不要批评了嘛！还是快过来帮我找鞋子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田家英于是也加入了寻找拖鞋的队伍，那双拖鞋很快便被他找到了。 穿上拖鞋后，毛泽东走了过来，抱起曾立说：“娃娃，你挺调皮，胆子也挺大，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呀？” 别看曾立平时胆子挺大，这会也有些紧张，红着脸跑到田家英的身后，一句也不敢答腔了。毛泽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迈步离开了沙滩。 四、毛泽东对身边工作人员的孩子们，是既慈爱，又有期盼。 有一次，毛泽东保健大夫王鹤滨的妻子外出学习，临走前，把刚刚四岁的儿子王子冀交给王鹤滨，让他照顾几天。这一天，王鹤滨刚从幼儿园接回王子冀，恰巧毛泽东邀他陪自己吃饭，于是王鹤滨就带着儿子一起来到了菊香书屋。 毛泽东见王鹤滨带着儿子，打趣地说：“王医生，很好嘛，你也当起妈妈来啦，身兼二职哟！”接着，毛泽东把脸转向孩子，问道：“小娃娃，几岁啦？你妈妈呢？” 王子冀有点怕生，怯生生地伸出四个手指头：“我四岁了，妈妈出差去了。” 毛主席一边邀请王鹤滨父子入座，一边问王子冀：“想妈妈吗？”王子冀老老实实地回答：“想妈妈！” 吃饭时，毛泽东发现王子翼的眼睛总是瞟向桌上那一小碟鲜亮的、红绿相间的炒辣椒，于是想逗逗王子翼：“小家伙，你想吃炒辣子吗？这东西可好吃啦。”说完，他夹起一截红色的辣椒，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王子冀刚要把嘴凑上去吃，马上被父亲拦住了。因为王鹤滨觉得这辣椒一般大人都受不了，万一孩子吃了，被辣得哇哇一闹，不是打扰了主席吃饭吗？ 毛泽东见王鹤滨阻拦，于是把辣椒放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叭唧嘴，一边装出很好吃的样子，逗得王子冀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毛泽东又夹了一截辣椒，送到孩子面前：“吃吧，可好吃啦，不要听爸爸的。”王子冀转过头看着爸爸，看到王鹤滨冲他直摇头，于是也跟着摇了摇头。 毛泽东把辣椒放进嘴里，带着批评的口吻对王鹤滨说：“你让他吃嘛，怕什么？让他上上当。不要把孩子教育成那样，使他以为大人都是好人，大人也有坏人嘛！” 五、毛泽东喜欢游泳，虽然他的泳姿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标准，有点像仰泳又有点像侧泳，但他水性很好，不仅能长时间潜在水里，还是潜入水中摆出类似打坐的姿态，静止不动地悬在水中间，一动也不动。 毛泽东踩水也特别棒，当用力的时候，整个腹部都能浮出水面。刘源对毛伯伯的这一点特别佩服，总是对其他小伙伴说：“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像毛主席那样立在水里呢？” 有一次，刘源和陈小鲁等几个小男孩正在游泳，毛泽东也来到了泳池里。孩子们正玩得兴奋，在水里不断地打闹，根本没注意游泳池里多了个人。结果陈小鲁在泳池边往池里跳的时候，一下子撞到了毛泽东的腰上。 陈小鲁感觉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水，就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完，才发现撞的是毛泽东，顿时僵在了水池中。 毛泽东看看陈小鲁也笑了：“哪里来的这么个小蛮子，撞到人还笑？”就这样，陈小鲁“小蛮子”的绰号就被叫开了。 毛泽东说话的声音不小，被正在泳池边学游泳的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康一民的女儿康德德听了个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毛泽东发现了康德德正在浅水区的边缘'走游'，于是扭头问她：“小鬼，会游吗？” 康德德当时正好十来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于是她向毛泽东撒了个谎：“会游！”没想到毛泽东马上对她来了句“那好，游一个给我看看！”说完就站在那里，等着看她游。 康德德心里暗暗叫苦，可大话说出去了，只好一咬牙，一闭眼，扎进水里扑腾了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游出去了好几米远！ 毛泽东是游泳高手，一眼就看出康德德根本没有掌握游泳的决窍，于是耐心地教她怎样换气，怎样划臂，手脚怎样配合......康德德的悟性很好，没过多久便掌握了游泳的决窍。 这件事成了康德德一生的骄傲，每次和伙伴们游泳，她总是自豪地说：“我的游泳教练是中国最大的，是毛主席！” 在这天的聚会上，刘源和李讷的儿子王效芝都喝得半醉微醺，李敏的女儿孔东梅则逮住两人酒话后的口误和言辞中的咬字不清一直调侃，逗得大家直乐。 银丝皓首的王光美，慈祥而超然地看着桌上的孩子们，看到两个家庭的后代如此亲密无间，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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