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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中共二大--西湖特别会议（三） 1922年7月26日，苏俄资深外交官越飞被任命为苏俄驻华特命全权代表。根据苏共中央的指示，越飞此次来华至少肩负了三个使命。即在与北京的中华民国政府谈判的同时，设法暗地里与北洋实力派领军人物吴佩孚和南方革命党人孙文取得联络，以期争取苏俄在中国的利益最大化。 8月的北京，在中华民国国务院外交部长顾维钧的办公室里。越飞作为苏俄驻华全权代表，正式拜会了中华民国外交部长顾维钧。 宾主寒喧落坐过后，越飞开门见山地阐述了苏俄的建议： “部长先生，我代表苏俄政府郑重地向贵国政府表明，我国政府将坚决遵循加拉罕二次宣言，废除沙皇与贵国之前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但是，我国政府希望贵国政府同时也正式宣布同所有国家都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 苏俄外交人民委员（注：即外交部长）加拉罕在宣布愿意废除之前沙皇与中国之间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时，并没有附带说要中国与其他国家同时废除所有不平等条约。其实，当时的中国政府正在积极地同其他国家进行谈判，希望通过协商缔结新的、平等的条约。 听了越飞的阐述之后，作为一个资深外交官，顾维钧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苏俄在玩弄文字游戏。时过境迁，苏俄是对当时的承诺赖帐了。或者也可以用中国人的话来表述，是在给中国政府下套了。 虽然如此，作为一个资深的外交官，顾维钧还是保持着应用的外交礼仪，不亢不卑地对越飞说道：“尊敬的越飞先生，我个人认为中国的目的首先是废除不平等条约，并在平等互惠和互相尊重领土完整和主权的基础上与所有国家建立新的外交关系，但是我先必须汇报给内阁，等待内阁的具体批示。” 三天之后，还是在中国外交部长的办公室里，顾维钧代表中国政府向越飞郑重地表示道： “尊敬的越飞先生，我国政府已考虑了贵国提出的建议，十分赞赏贵国给予我国的支持和合作，不过我国政府对于不平等条约并不想采取单方面的政策。我国政府拟通过正常途径进行谈判，以期望有关各国乐于同我国进行合作，以实现我国所欲达到废除不平等条约的目的。唯有在有关各国明确表示它们不同意通过谈判修订条约或阻碍我国实现其国家目的时，我国政府才会考虑采取直接宣布废除现有条约之政策。” 鉴于当时的国际形势，实际上北京政府做出这样的答复是经过充分的权衡利弊的。当时苏俄正面临着西方国家的封锁，虽然表示愿意归还沙皇侵占中国的1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是有附带条件的，那就是中国还必须废除与其他国家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如果中国为了获得沙俄侵占的1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而单方面废除与美、英、法、日等国的不平等条约，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无疑是做不到的，是无异于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苏俄。到时候全世界都会对像封锁苏俄一样封锁中国，而日本此时正对中国虎视眈眈，也可能正好以此为借口可以侵略中国，使中国陷入战争的泥淖。 对于顾维钧的回复，越飞作为一个敏锐的政治家，也已经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他的建议已经被中国政府所拒绝。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中国政府并没有一头扎进苏俄设置的圈套，没有被苏俄牵着鼻子走。 为此，越飞分别给北京政府军事上的领军人物吴佩孚和国民党总理孙文去函，希望二人能联手合作，以此来达到对北京政府施压的目的。但是出乎越飞意料的是，吴佩孚对苏俄也没什么好感，在中东铁路尤其是外蒙古问题上，他态度非常坚决地表示：“蒙古属于中国，一旦中国能够接收蒙古，苏俄军队必须立即撤走。” 吴佩孚不仅态度坚决，还向报界公开了与越飞的秘密信函，以示“绝不讨好俄国”的决心。 8月22日，在上海莫利哀路（今香山路）孙文别墅的书房内。刚被陈炯明从广州赶出来的孙文，正在凝神阅读着一封书信。信是前几天从北京寄来的，写信的人是苏俄驻中国全权代表越飞。越飞在信中向孙文表达了诚挚的问候！表示苏俄政府及其本人非常愿意和其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 看罢越飞的来信后，孙文兴奋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高兴地来回踱着方步。少顷，他又坐回到书桌前，激动地提笔写信给正在福建、帮助许崇智重整粤军的蒋介石，要他接到信后迅速赶回上海，共同筹备一切。 9月的一天，在孙文的会客室，他和他的军事助手蒋介石一同会见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苏俄驻中国全权代表越飞的军事代表赫克尔。 会谈中，孙文明确表示同意与苏俄建立密切关系，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支持他的只有苏俄。他希望苏俄能够为他提供交通工具、军火和武器，经过蒙古、新疆或南方来帮助他组建自己的军队，帮助国民党在中国西北地区建立军事基地。 8月31日，越飞在北京收到俄共中央政治局讨论并通过，以斯大林的名义发来的电报，内容为：中央认为，在同中国谈判时，从1919年和1920年的总宣言中得出直接指示是不能允许的，至于蒙古，关于它的国家法律地位和从蒙古撤军问题应通过中俄蒙协议来解决，解决这个问题，不允许排除蒙古本身”，电报表明苏俄对华外交政策发生了改变，开始否认两次对华宣言精神，提高外蒙古国际地位。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对越飞在谈判中，对中国政府在蒙古和中东铁路问题上，依照加拉罕二次对华宣言的精神上作出的一些让步，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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