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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刘海楼┃ 我家照明灯的故事(散文二篇)

 家乡文汇 2022-07-29 发布于黑龙江


          我家照明灯的故事

           (散文三

          【北京】刘海楼

        楼道里的公用声控灯坏了,我从家里拿出一个灯泡给换上,灯亮了。邻居们下班回家,或晚饭后出门遛弯儿都方便了。这样的事,我经常去做。

        通过给楼道换灯这件小事儿,勾起了我对家里照明灯的回忆。想起了从几十年前那昏暗的小煤油灯,到后来明亮的电灯,还想起了早年使用的白炽灯泡,到后来变成了节能灯,一次又一次换灯的故事。

      我从小是在肇东县姥姥家长大的,六十年代初七八岁的时候,对姥姥家使用的两盏小煤油灯已经有较深刻的印象了。一盏灯是给住人的里屋照亮用的,另一盏灯放在做饭的外屋,并且放的地方很特别,在里外屋之间的土坏墙上掏一个洞,把小煤油灯放在洞里,主要作用是照亮外屋做饭的锅台。并且还有一小部灯光能透进里屋来,一灯两用。

       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姥姥家住的那一片地方埋上电线杆,扯上了电线,家家户户都安装上电灯了。我姥姥为此高兴了很长时间,和邻居聊天时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电灯的事。我记得她还让我姥爷写信,告诉我爸爸妈妈妈说共产党给咱老百姓办好事,现在家家户户都安上了电灯,不用再点那冒黑烟的小洋油灯了。

       姥姥过日子很节俭,在平时用的都是15w或25w的小灯泡,她说别看这灯泡度数小,可比以前的小洋油亮堂多了。那时候因为电压不稳,呼高呼低,经常把灯泡给“鼓了”(钨丝被烧断),每当这个时候,大人们就拿着灯泡左旋右转,小心翼翼地把断成两截的钨丝重新搭上,就好象变戏法似的,让坏了的灯泡起死回生,重新再亮起来。

       记得每到过年的时候,我姥姥都要买一个60w和一个100w的大灯泡,说平时总点那小灯泡子,这回咱也换上大灯泡,亮亮堂堂地过个年。我姥姥还说,过年了多花点电钱也值得,省钱也不差这几天。

       1976年至1980年,我下乡当知青,来到黑龙江省肇东县尚家公社。那时候我们青年点用的是线路级别较低的农业电,停电的事经常发生。我记忆中越到过年的时候电越不够用,原因是许多村民家都拧下平时用的小灯泡,换上100w或200W的大灯泡子,致使用电量骤然大幅上升,出现超负荷被拉闸停电的事。我曾在青年点连续过了3个春节,都赶上了大年三十停电的事,我和值班的领导、看家护院的农工们是在点着洋焟吃饺子,玩扑克中度过除夕之夜,迎来新年的。

1980年我结束知青生活,返回城里上班了,我们家也住进了拆迁后新盖的楼房。当时有一件很时兴的事,就是搬新家换新灯。我们家为此在搬进新楼房不长时间后,淘汰了住平房时使用的灯泡,换上了荧灯管。那时候老百姓都管这种很粗的瑩光灯管叫做管灯。这种灯比灯泡亮并且还省电,但也有一些用起来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有时打开闭火后灯不亮,得踩櫈子登高,去拧固定管灯一条木板上面的跳泡,用它把灯给调亮了。还有就是更换管灯特别麻烦,要把灯管两边的四个小插头准确地插进灯座的四个小眼之中,这样才能通上电,否则灯就不会亮。除此外,偶尔还有这管灯镇流器质量不过关,开灯后它就嗡嗡嗡不停的响,搅得人特别心烦。

       这种约一米长的粗管灯使用了很多年之后,市场上出现了一种细管灯,别看这灯又细又短,可在省电和照明效果上远远地超过了原来的粗管灯。我家当时把两个住屋和一个厨房的粗管灯全不要了,换成了细管灯。更换这种细管灯起到了屋子更亮堂、节省电费钱、节能减排一举三得的好效果。后来这种细管灯又落后了,市场上又出现了新产品节能灯,这种节能灯照亮效果更上一层楼,而且安装方便,拧在灯头上就能使用,我家又赶时兴换上了这种节能灯。

      2018年春天,我又发现了一种新型的LED节能灯,它比原来用的节能灯更亮,更省电。为了节约用电和节能减排,我家屋里的灯再一次更新换代,用上了这种最新型的LED节能照明灯。进入2020年代后,我家客厅内又换灯了,这次更换的是能变换冷暖光源和亮度的吸顶灯。除此外,在夜晚睡觉时,有发出微弱光不影响休息的小夜灯。为避免夜间摸黑看手机伤害眼睛,还有一种使用充电宝的LED的小灯,使用起来很方便,可以取代台灯。

       从六十年代的小煤油灯到白炽灯,瑩光灯管、节能灯、再到LED节能灯、吸顶灯,这些不断变化的灯具不仅照亮了我们的家、也照亮了人们与时俱进的美好生活。


        48年前的枕巾

        2019年的夏天,我和老伴用的枕巾超期“复役”,磨出了窟窿眼儿。我俩准备去商店或超市,再买一对新的枕巾。

       在与家人无意中聊起这事时,87岁的老妈妈闻讯对我们说,那枕巾你们别买了,等我给找一对新的。并马上动手翻箱倒柜,从一堆压箱底儿的宝贝中翻出一对崭新的枕巾。妈妈捧着枕巾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有些激动地说:“你们看看,这枕巾上面还有大牡丹花和字呢,多漂亮呀!送给你俩物归原主吧!”

       怎么就物归原主了,我们家也没有这样的枕巾呀?看到我和老伴满脸疑惑的表情,我老妈给出了答案。她说这枕巾是我和爱人结婚时,邻居们给送来的贺礼,她没舍得用,当做好东西放箱子里收起来了。没想到竟然一直收藏了30多年,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送给了最需要最应该使用的人。

       这对枕巾是纯棉线织成的,柔软厚实,上面印着八朵牡丹花,很漂亮。除此外还印有“北京71.3和3604印花枕巾”的红字。我和家人们猜测,这一对枕巾应该是1971年3月在北京生产的,其中的3604可能是生产厂家的代号。面对这48年前生产,37年前我结婚时收到的珍贵礼物,我的心情格外激动,记忆的闸门也顿时被打开,回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

        我记得,在那个年代邻里关系特别融洽,由于大家都住着平房并有自己家的小院子,平时经常互相走动,你到我家串个门儿,我去你家坐一会儿。在遇到大事小情,比如说买煤买烧柴,秋天往家里搬运大白菜这样的活儿时,就会有邻居家的大人和小孩儿前来帮忙干活。特别是我们小孩之间好得象一个人似的,经常互相到别人家去吃饭,睡觉。要是赶上谁家有娶媳妇,嫁闺女这样喜事的时候,邻居们更是全体出动,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忙。

         在七八十年代人们工资普遍比较低,结婚随礼的价码也不高,随上两块三块钱的礼份子就不算少了。还有的邻居们凑份子随礼,合伙买个暖水瓶或一面镜子,一个洗脸盆等,对结婚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份份十分珍贵的礼物。那时候结婚虽然随礼的钱少,东西也不多,但人们之间的情意却格外厚重,可以说是送礼的安心,收礼的满意。并不像现在参加婚礼,最少要随200块钱的礼,如果钱随少了都不好意思去喝喜酒。在那个年代大家随礼的钱是少了点,但并不感到寒酸,因为收到的不仅仅是礼金礼物,更是人与人之间纯朴的友情或邻里之间,同事朋友之间的深厚情谊。现在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居住的楼房越来越高了。可美中不足的是邻里之间的沟通少了,感情淡了,彼此联系的也少了。

         由于大家平时忙于事业,彼此间很少走动和联系,许多住对门的邻居都叫不上名字来,这是不该出现并让人很遗憾的事。而这对48年前出厂的枕巾,好像正在呼唤着邻里之间要多走动,加强联糸增近友情,勾起我对已失去了那久远的小平房邻里情的美好回忆。

         今年4月8日,我老妈因病不去逝世,特找出这篇旧闻,表达对她老人家的怀念。


       挖菜窖

       生活中值得回忆的事有很多,我在做饭使用厨房里的“菜窖”电冰箱时,勾起了对小时候挖菜窖那些事的回忆。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我家住的那一条胡同热火朝天,很多居民家中兴起了挖菜窖的热潮。因为很多人家住的都是独门独院的小平房,院子都很大,给挖菜窖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挖一个菜窖。

      我家住在哈尔滨市南岗区,是整个城市海拔最高的地方。因为那里的土质是又黏又结实的黄土,非常适合挖菜窖,挖到两三米或再深也不会坍塌,或从地下往上渗水。因为菜窖里存放的蔬菜在炎热的夏天也不会变质,冬天还不会受冻,许多第一次用上菜窖的邻居们以此为荣,经常互相交流菜窖的好处,家里有个菜窖成为一件很时髦的事。

       那个年代邻里关系亲如一家,不管是谁家挖菜窖,都会有一些邻居前来帮忙干活,我们小孩儿干不了重活,就等着大人们把一桶桶黄土从窖底拎上来后,争抢着上前把土给倒出来。有一次帮邻居马大爷家挖菜窖时,我找到了一个小孩个头小干活不占地方的理由,破例下到很窄小的菜窖底下,和马大爷一起挖土,我一连挖出了十多桶土,我也没觉得累。

       终于有一天,我家也在院子里挖菜窖了。记得我和爸爸轮班干活,先挖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竖井,挖到两米多深时,在井底下往侧面掏一个大洞,用来存放各种蔬菜,这就是早期的菜窖。当时为了上下菜窖方便,还在井壁的两侧掏出一些小洞,把脚伸进去当梯子用。因为菜窖的竖井很窄,放梯子会占用很大的空间,踩着这些小洞上下菜窖比用梯子更方便。

       后来随着人们生活需求的变化,大家发现原来菜窖底下的一个洞不够用了,就重新又挖出了第二个洞,这样既能放更多的菜,还能把土豆、茄子等蔬菜和大西瓜、香瓜等水果分开来存放,避免互相串味。

       那个年代人们对菜窖的要求越来越高,好象过了一两年后,这有两个洞的菜窖又不吃香了,许多邻居家已经开始用红砖砌筑大揭盖的大菜窖了,并且一阵风似的很快时兴了起来。

        我家在一个亲属的帮助下,也开始重新修建大菜窖了。那时亲属在一个建筑工地上班,有一天他带着四五个工人用车拉着红砖,厚木板来帮我家挖菜窖了。他们先在院子里挖一个七八平方米的大深坑,在坑边砌上了四道结实的砖墙,最后用一块块厚木板扣在砖墙上,上面填上很厚的土,做成菜窖的上盖儿。那天我家象过节一样的热闹,爸爸炒了七八个菜买来了酒,招待帮忙挖菜窖的亲属,还有前来帮忙干活的邻居们。

       菜窖的故事有很多,我和小伙们玩躲猫猫玩时,就偷偷藏到过菜窖里,让别人很长时间也找不到我。在天气最热三伏天里,我和几个淘小子曾下到菜窖里面去凉快,还有把买来的香瓜,黄瓜和西瓜放进菜窖里镇凉了再吃,在火辣太阳高照晒得身上要冒火了的时候,吃上被菜窖镇得嘎嘎凉的香瓜和西瓜时,好象从头顶凉快到脚底下,身上那着火般的燥热顿时一扫而光。除此外,大人们还把啤酒瓶子放到菜窖里,冰镇凉了再喝,听说特别爽口过瘾,可惜那时候我还不会喝啤酒。

        进入八十年代后,我们迎来了城市改造的高潮,大家居住的小平房被拆掉了,菜窖填死了,在原地盖起了一栋栋七层高的新楼房。在1983年的夏天,我家回迁搬进了新楼房。入住新居不长时间,就购买了一台电冰箱,把买来的蔬菜,水果,肉蛋等食品全都放进冰箱里。经过一段时间使用后,我感觉这冰箱贮存果菜副食等效果蛮好的,一丁点也不比菜窖差。特别是在使用中往里放或往外取蔬菜时,可比早年要上下菜窖方便多了

        结识新朋友(电冰箱),不忘老朋友(菜窖)。菜窖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更是早年陪伴一代人生活中的好伴侣,每当闲暇时,我偶尔还经常能想起小时候菜窖的那些故事。



(在线编辑  文童)

作家简介

刘海楼,1953年生人,黑龙江省哈尔滨人。自1986年首次参加新闻培训班,学习写新闻后,开始喜欢并对新闻产生超级敏感和热爱,一直到退休后仍笔耕不辍。曾任《人民铁道》、《哈尔滨铁道》报特约记者,并受骋20余家新闻单位的特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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