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工作奋斗的那些年（8）（上期回览） 第三天上午10点，王海洋约我到FESCO业务三室。他特意告诉我，业务三室目前在小区2号楼的地下室办公，让我从亚太大厦向南前行100米进小区右转。 即使他将路线很清楚的告诉了我，我看到眼前这座破旧的砖红色家属楼还是以为走错了地方。 进了阴暗潮湿的半地下室，我又看到有人往外面搬纸箱子，估计又是FESCO待派员工被“抓壮丁”了。 我和王海洋是第一次见面。伍伽曾跟我说过，王海洋长得特别逗。 今日一见，真是长得“豆”，一张大蚕豆脸，说好听点就是“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历史书上朱元璋好像就是这副模样。他身材高大，魁梧，据说在省队打过篮球，后来受伤退役。  “你是赫然？我昨天仔细的看了你的简历。请坐！”王海洋坐在办公桌前，正无聊的翻着报纸，喝着茉莉花茶。 “王老师好。”我向他打了招呼，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里不好找吧？我们办公地点实在简陋，不好意思啊。业三新成立没几天，就在这先将就将就，那边安顿好就直接搬过去了。”王海洋眼睛向新写字楼方向瞟了一眼，又关切的问：“你是这批新参加日语考试的学生吧？去教学中心教课了？兼职教师辛苦，感觉怎么样？” “嗯，哦，还好吧。就是这周开始日本人回国休假了。” “哦？嗯。八月是日本人的休假高峰，年假和盂兰盆节加在一起可以休息很长时间呢。”王海洋对日本的假期还很熟悉。 “是吗？真好。那我要在外企工作也有年假吗？”我好奇的问。 那一年，我国的国企员工的工作时间还遵循着国务院法律规定的“每周六天制工作，每周休息一天”，年假更没有写进国务院休假规定中。 “当然了。外企公司的中国雇员一年有15天休假呢！不过，你当兼职教师就没有这种福利待遇了”。王海洋吹了吹磁化紫砂保温杯中的茶叶沫，若无其事的说。 我心里有了失落感。我是对金钱没有太多欲望的人，但是一生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做兼职教师这一个月，最高兴的是每天有半天不上班。我不愿意像父母那样每天起早贪黑的上下班，一年只有春节，五一，十一的假期。 尤其，母亲身为会计，每个月的月初月底都要加班赶报表，碰到五一，十一，或者月初月底是周日的话，同样需加班不能休息。 大学刚毕业的我，根本没有意识要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规划，那个年头，连人力资源的概念都没有。可是，我模糊中希望我的工作加班少，休假多。最好，像教师那样有寒暑假。  王海洋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就话锋一转，“前几天你陪伍伽去东龙商事面试去了？你觉得赵所长怎么样？”他没有按常规问我“觉得公司怎么样？”而是问我“觉得赵所长怎么样。” 我对赵宝来印象并不深刻，而且在那个年龄对人性的判断几乎是零。我只是隐隐感到赵宝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他是长辈，又与王海洋是师徒同事，于是思索片刻答道：“人很随和，很精明，应该是个称职的好上司。” 王海洋点点头，用赞许的语气说：“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人却很准嘛！” 我腼腆的笑笑没有作答。 “你想过将来进外企公司做什么吗？兼职教师不算，不是正式工，也不会给你转正的。”王海洋开始策反我。 “我，我没想过。我记得培训课老师当时告诉我们，应届生没有工作经验，推荐给我们的工作都要好好把握机会，现在是外商选择我们，不是我们选择外商……”我清楚的复述着培训老师讲课时说过的话，没想到让王海洋正中下怀。 “嗯，培训课老师说的对。我给你们应届生推荐工作时，就很困难，90%以上的外商提出的要求都是要有工作经验的，哪怕只有一年的工作经验推荐工作都很容易。唉！”王海洋边说边摇头。 “哦，那我们应届毕业生岂不是找不到工作了？上个月我同期培训班的两个同学都进了日本大公司。”我想起上个月找张老师时在电梯间碰到的两个来签Offer的同学。 “你们培训班的同学好多都是有工作经验的，有的是以前在国企工作过，还有一个是日坛中学的日语老师呢。”王海洋是个称职的业务经理，他为了给外商推荐人才，已经摸清了我们这期培训班同学的情况。“像你们应届生中的女生，日语成绩再好，也只能先从秘书甚至前台岗位做起。”  “可是东龙商事就招聘应届生做翻译啊？”我不解的问。 “你是问到点子上了！”王海洋兴奋的拍了下桌子，使出了投三米篮的力气，磁化杯中的茶水溅了一桌子。“赫然，我告诉你，大公司听起来名字响亮，但是给你一个没发展的岗位干，有什么意思？就说秘书一职吧，到了大公司，别说你当不成老板秘书，就连给老外当秘书都没你的份！你一学外语的人才，天天给一个中国上司沏茶倒水，拿报纸拆信件，今儿让你复印这个，明儿让你复印那个，一句外语用不上，什么技能也学不到……”王海洋无奈的摇摇头，实在说不下去了。 “啊？这样啊！那还不如教日语呢。” 王海洋没料到他辛辛苦苦描画的外企大公司面貌，我听后却接了这么一句话。他想想又说：“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是问东龙商事怎么就招聘应届生做翻译，对吧？” “嗯，嗯。”我点点头。 “相对大公司，中小公司，甚至你根本看不上眼的破公司却是充满了机遇和光明。比如东龙商事，就是这样的不起眼又能给毕业生创造机会的公司。为什么我问你对赵所长的印象如何？在小公司，跟对人才能做对事。赵所长敢于招聘毕业生做翻译，说明他是要口把口，不，手把手的培养你和伍伽。伍伽的工作目标比你明确，人家就是要锻炼日语。听听，锻炼日语！你的确比伍伽的基本面要好，日语比她好，学历比她高，但，但，但你没有工作经验，你是应届毕业生啊！进了日企最好的工作也就是个秘书！沏茶倒水，收发信件，复印资料……”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你喜欢这种工作吗？”王海洋侃侃而谈，出神入化的带我装笔带我飞。 我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No，我不喜欢。 “赵所长认为你和伍伽很值得培养，特别是你，若在东龙商事工作两年，以后取得翻译职称证书就不是难事，你知道同传吗？就是同声传译，那可是按小时收费的，你要是将来成为同传，前途不可限量啊……”王海洋可谓是我人生中“画大饼”的鼻祖，他不仅改变了我要进入知名日企，进入五星级写字楼工作的梦想，他今天的“语录”也成为我日后激励员工的第一个蓝本。  文中所涉及的公司及人物姓名均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以上文字和绘画都是原创！喜欢就打赏，千万别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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