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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花疙瘩

 灵璧家园 2022-07-30 发布于上海

花疙瘩

灵璧·张瑾作品

   正在做午饭,菜刚刚下锅,一旁的手机响了,赶紧在围裙上抹了一下手接电话,原来是快递到了。于是央在一旁打下手的女儿帮我去拿。几分钟的工夫,女儿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什么东西呀?”女儿一边把盒子递给我,一边问。“花疙瘩!”我一边回答一边腾出手去拆快递。“花疙瘩?”女儿有些疑惑,“是的,扎头发用的花疙瘩!”

    此时,快递已经被我拆掉了外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面印着精品发圈几个淡青色的斜体字,打开盒子,一个墨绿色几何体形状的发圈静静地躺在黑丝绒的衬布上,亚克力材质上粗粝的纹路有种质朴的美。女儿看了一眼,摇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笑了,“我倒是什么呢,原来是发圈呀!” 

  我也笑了,取出女儿口中所说的发圈,放在手里来回摩挲了几下,经过手掌的温度,发圈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塑胶的味道,这股熟悉的味道一下唤醒了关于发圈,哦,不,是关于花疙瘩的所有记忆……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初上的小学一年级,那时候物资匮乏,商品供应极其单一,衣食住行只能满足基本需求,更别提那些五花八门的头饰了。但爱美之心是女孩们的天性,于是,各色布条便成了其点缀发间最好的饰物。

   布条有的确良的,有从缎子背面撕下来的边角料的,有泛着光的绸子布的,如果再能花上几角钱去街上小贩那扯上几尺薄纱做的花边,折成蝴蝶的型状扎在头上,在校园里招摇而过,那便成了所有女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当然,那些女同学也包括我。那时当医生的爸爸在上海进修,刚调到城里的妈妈既要忙于工作,又要照顾小我三岁的妹妹,精力很难再用到我的穿衣打扮上,看着身边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同学,再摸摸自己光秃秃的用猴皮筋扎的两根小辫儿,不免得有些难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傍晚放学回家,还没到家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迎了上来,不由分说一下把我抱在怀里,硬硬的胡子扎在我的脸上,定睛一看,原来是爸爸!爸爸从上海回来了! 

    “看爸爸给你带的礼物!”爸爸把我举在客厅的桌子前自豪地说,妈妈抱着妹妹在一旁笑着望向我,我看了他们一眼,欣喜若狂的爬上板凳,迫不及待的翻检爸爸的礼物,有上海的老面包,铁盒子装的巧克力,还有一件门襟上绣着小鸭子的金丝绒马甲,马甲下面是一只铁锈红的双肩背书包。

   “打开看看!”爸爸笑吟吟的让我打开书包,书包一打开,里面是一只塑料海绵的文具盒,盒面上印着金黄色卷发的花仙子,手里拿着那朵可以实现各种愿望的七色花,冲着我盈盈的笑。

    我开心的几乎要跳了起来,这时一旁的妈妈放下妹妹,示意我打开 文具盒,我按捺住欣喜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掀开文具盒的磁铁按钮,竟然是满满一盒五颜六色的小花朵。

    花朵是塑料做的,有月季,向日葵,小雏菊等等,它们被两个一组串在一根金丝彩线做的猴皮筋上,在灯光的 照映下,一闪一闪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塑料香气。

   我疑惑的看向妈妈,妈妈取出一根,麻利的绑在了我的小辫子上,“花疙瘩,我让爸爸从上海给你带的花疙瘩。”妈妈一边说一边把我拉到镜子跟前,“以后呀,我们长瑾也是有花戴的孩子咯!”妈妈一边帮我整理着头发一边说,我扭头看了妈妈一眼,她赶紧转过头去,似乎有泪泛出。

   后来呀,那一盒花疙瘩我戴了好几年。再后来呀,日子就慢慢地就好起来了,各种发饰层出不穷,镶石头的,镶钻的,镶珍珠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可是直到如今,我仍然钟情于塑料材质的发饰,喜欢那种朴实无华的感觉。当然,它们现在换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亚克力’,可是不管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对它称呼怎么改变,我仍然执拗的称它们为'花疙瘩’ 。因为'花疙瘩’三个字承载了太多父母亲的爱和童年的记忆……


 


张瑾,

做一个幸福的人,

画画、写文,周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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