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之水子聪合写小品《此心安处》七月七日在南京城南熙南里街区的信睦堂开展。 七月七日我从南通赶回,七月九日到现场观摩,帮朋友捧场助兴。这次活动非同以往活动,二0二二年中国人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情和境,人与事,多了一个要命的关键热词:封控。 壬寅七月南京奥热难耐,记忆里只有一九六六,一九六七,一九六八年的夏天才是这么的火红炙热。那时没有空调,人睡在凉席上,凉席上就钤出一个汗汗的人印。 一晃快一个甲子过去了,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时间里的人一代一代地传承代谢变异。传承代谢变异,也是很可怕的。壬寅年,我是没有春天的人,整个人间四月天都被封控在室内,心情想法眼光都与从前有异,看任何事都发紧,像被箍了多道的箍。 如是大环境下做文化,玩艺术,没有足够财力玩不起来,没有足够的定力也是玩不起来的。真佩服这四君子(扬之水、子聪、唐吟方、刘涛的风度,他们在信睦堂小小的展厅里创造了一个唯美小境界。 满堂的画,我尤为喜欢三幅小品,为这三幅小品画作做文章。做这三幅小品画作的文章,做了九天,没有做好。昨天下雨,今天不是那么热了,一早起来又做文章。没有钱,做做文章,打发没有钱的悻悻然。有钱,二话不说,很干脆地把这三幅画一把撸走,钤上“壬寅”“初伏”和自己的收藏名章,藏在家里养个十年,拿出来增值,特定时期的特定作品。 这三幅小品画作都是有题款的,题款悠远地从诗经、唐诗、宋词里面朝外张望。都带有密码和隐喻,各人读各人的,有很多解。 今夕何夕 读这样的小品画作就是读自己的心情,第一幅《今夕何夕》,今夕何夕?问你,问我,问他,诗经里的?诗经里的夜热烈而缠绵,远处小船上的人,进入了房子里,与一女子像捆柴一样地拥抱在一起。民国时期沈从文的湘西小说里也有的情景。 然画上的月牙儿弯弯,大地的阴影像只搁浅的大柳叶船儿,渡,渡向何方?梦境!红灯高照,灯杆像桅杆,红灯预警,今夜有暴风雨?此景非彼境,一晃又到了宋朝,纵有良辰美景虚设?杨柳岸,晓风残月,甚孤独。壬寅早春的景象,含蓄深远的不得了。 《今夕何夕》我读出的是一人一景一意境,这理解与合写小品的扬之水女史、子聪先生的本意可有违?百人读画,有百样的解。封控,我是一人读,一人写,一人思想,不封控,我还是一人读,一人写,一人思想,一人是我的角度。 第二幅《怜风月》,画上是早春风景,也是一个梦境,有三棵不同的树,一条恍惚的小径,通向一个若隐若现的草棚子。 憐風月 树是今年早春的样子,两棵不同的常青树,一棵姿态俊俏的落叶乔木,草棚子是古时画中常有的小草棚,文人骚客野外烹茶喝酒吟诗叙旧的地方,如今是个幻影。棕榈也是个影子,一个衬托旧时风月的影子,墨色湿润多情,一枚红红的稚童圆脸般的“董”字印信钤在棕榈树树干侧面,很低的地方,谦卑的不得了,与之对应的,左上一枚红印高挂,为月影,为德高智睿的前辈。风月自古诗中有,而今风和月却是守在各自的世界。怜是带有复杂情感的字,风月,怜风月,常出现在历代古诗词里。在这幅小品中,隐喻《开卷》书事以及友情随世事而代谢辗转,所有之所有的往日与今夕都藏在一个“怜”字里面。画者无语,题款人悟,繁华后的沉降! 第三幅《风流心眼》很有趣的一幅小品,乍看喜气,细看养心养眼,静读便是当下展画之人的生态。 風流心眼 这幅画下半边构图,上半边留白,是无边的天空,荷塘中有两条鱼儿,一大一小,大鱼沉静,眼神儿奇怪,老谋深算;小鱼儿摇头摆尾,风情无限。春末之际,正午白色的日光下,四团新荷还未展开。我以为风流心眼要分为风流心和风流眼,小鱼是风流心,大鱼是风流眼。小鱼游动轻盈快乐,大鱼儿一旦翻腾起来,那鱼塘就不是眼前的鱼塘了。 无论风流心,风流眼,风流心眼,都是瞬间光影,瞬间片刻画面就会变,鱼儿游到别处去了,只剩四点嫩荷,一夜之后嫩荷也会改变模样。多年之后这画中的时间和性情又成了风月。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这幅小品里面也有隐喻,扬之水,子聪,字里都有水,两人都属马,午火,太阳之火,水火既济。荷塘谐音谐意信睦堂。我以为这幅画是本次画展的画眼,第一眼就相中了这幅画。 这次画展上的合写小品,每一幅都可圈可点,精美而雅致,耐人品读,唐吟方先生和刘涛先生的题签也是风雅之墨宝。总之画可感想,不可破译。百人有百人的角度,千人有千人的眼光,收藏是個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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