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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酱难求 作者：易迎华
这两年常听到“一村一品、”“一村一园”这些时尚词，忽然接到去“十三村”采风的通知，脑中便开始臆念十三村的轮廓：或古朴农舍，小桥流水、民风淳朴犹如世外桃源；或清新超前，机耕农作，道路纵横，现代农业。总之，这村不容小觑。 时序七月之末，赤日炎炎，还没到十三村，孤陋寡闻的我才知道此“村”非彼村，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而是一个闻名遐迩的做酱之村。我的心里又翻开了一页：家家户户的小作坊，传统的民间做酱，一排排的朝天大缸严实地密封着，整个村子氤氲着浓浓的酱香…… 车过长江北折朝临湘方向奔驰，怀着好奇和向往之心听同车文友讲“十三村”的前世今生，茅塞顿开，方知其中大有故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故事在家乡妇孺皆知，相传故事中的黄盖是三国东吴大将，曾屯兵下隽县地（今临湘市沿长江一带）操练水兵。当时兵营以“村”为建制，共分为十三个村。兵士战时行军打仗，闲时开荒种地，种植了大量优质蔬菜。为了调济四季蔬菜供补，黄盖接受一土著奇人所传秘法，将蔬菜进行腌制，用土坛装实密封，藏入窑中。经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出，食之不仅齿颊生香回果无穷，更是防病健身，增强了军人的战斗力。后黄盖在赤壁大败曹操军队，“十三村酱菜”随之闻名于世。 经过三个小时的火中炼狱，小车终于缓缓地驰停在一门楼前。走出车门，双眼条件反射般眯起来，热浪在身边翻涌，阳光如万箭齐发。急忙随大家步入一个大厅，就像从火炉中一下子遁入了清凉的仙界。双眼刚睁大想探个究竟，就有像仙女一样的女子手执圆盘盈盈笑容呈上一小碗凉粉。急忙接上，只见小碗精瓷花边，碗中凉粉琥珀透明，轻吹弹漾，小口品之，细腻润喉，津液顿生。咂嘴少顷，清甜生香，令我食欲高涨，放下斯文急切一饮而尽，爽快得希望再来一碗。工作人员讲解道：这凉粉名叫薜荔凉粉，是园内生长的薜荔果做成，这薜荔凉粉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因为这凉粉，我就急切地想看看薜荔果长得怎样？ 我本是来看酱村的，却一不小心走失在园林花木的美景中。从外面看十三村门楼，是青砖门柱，灰派顶楼，大气而精致，古朴且灵秀。走进大门，地势由外向里倾斜成缓坡，两边花木果树绿藤繁荫，愈显得园内幽深清凉。右边正是薜荔藤，藤蔓依墙顽强攀爬形成高大临空跌宕而下的绿色瀑布，气势恢宏，在这似火燃烧的盛夏给人平添几分清爽的凉意。仔细搜寻，或翻开绿叶，便见一个个像铃铛一样的薜荔果无声地掩映在碧叶之间，而我似是品透了它内心的爽滑与惬意的清凉。 那一株近一丈高的五彩梅，开得花团锦簇，美若仙姝云霞，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我们。大家啧啧赞美着围上来，花痴美女们叽叽喳喳左右揺摆身段，开始了拍照留念，恨不得飞上枝头，化成五彩的花朵。我不是来游园赏景的，我就不多煽情了。 就在我迷惑之时，也是接近中午，太阳的光开始恣肆毒照时，李总像是个运筹若定的导演，把我们引进了窖藏酱坛的地下龙宫。这地下窖藏宽约2米，高2米有余。主道一边依墙挨着摆放着大小一样，颜色形状一般的酱坛。每个酱坛上都系有“十三村”或“酱”字的大红标签，由近向远望去，借着梦幻神秘的灯光，像是列队威武肃静的士兵。莫非是三国英雄黄盖部下水兵显形？洞若游龙，纵横相通，又似迷宫；大小酱坛，腆着圆肚，孕着千年之梦，万代根基大业。 移动脚步，丈量这悠长的酱窑之路；轻嗅辨认，寻找那三国时的遗芳。是园内的花草绿叶清香侵润衣袖随我们而来？还是这窑藏中近万坛的酱菜发酵沁逸出的一缕幽香？还是十三村秘方制酱古香犹在？也许是这些香味已揉杂在一起了吧？变得更加醇粹绵长。要不怎么让人感觉到丝丝缕缕、似有似无。香入鼻翼，穿腔绕肺而神清气爽。 我不想多说十三村酱业做得如何之大云云；也不想再矫情来一遍十三村酱的品味如何这般等等。我就想说说十三村这园这景，这树这藤，这花这果。如此优雅赏心悦目的环境，却悄然藏下了一个酱业中独一无二的“十三村，”颠覆了大家的认知，给人意想不到却又意犹未尽。再仔细看一眼花中帅哥李国武，那双手真快，总是能及时抢拍到最佳镜头。从他拍照那大跨步的风格来看，我相信他是个敢闯敢干，迈开步子勇往直前的实业家。 历史上的曹操是何等英雄之人，赤壁一战大败，曹操吸取教训，从中找原因。当知晓黄盖不仅训军打仗有方，还关心部下生活，古秘制酱。不由得感慨道：“千军易得，一酱难求。”也许，好面子的曹操是口上不想直接表扬黄盖大将吧？“酱”与“将”形似音同，隔着千年时空我揣测曹孟德之心思，我也算是他的“知己”吧。 作为曹操的知己，我要把“一酱难求”四个字借花献佛给十三村老总李国武。至于“酱”与“将”之解读，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图片：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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