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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信他人终败北:宏威帅偷鸡不成蚀把米,冯玉祥出师大捷并河南

 二岸猿声啼不尽 2022-08-02 发布于福建

奉直之战甫终,河南之战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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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督军赵倜,这位以“追剿”白狼起家的淮军宿将,这些年来一直过着“土皇帝”的腐化生活。一九二一年冬天,他的七岁幼子患了伤寒病,送往南关医院医治,他竟像三国时代的袁术一样,急得茶饭不思,终日六神无主。他的参谋长发起礼忏借寿,建醮上奏天廷,每位高级职员一律借寿五年,他自己带头愿借十年,合起来这位“小公子”应当可以活到三百多岁。“借寿”的活剧刚刚演完,督帅大人的“西屋太太”又做起二十大庆来。潢川县知事(县长)献了一双大红绣花缎鞋,鞋内用金线镂成“卑职车云谨呈”几个恭楷小字。这些龌龊史,河南人民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赵倜的兄弟赵杰,绰号赵三麻子,是个无恶不作的豪门恶霸,赵倜派他当宏威军司令。吴佩孚曾调宏威军打湖南,赵杰在前线并未立功,事后保举他升任河南暂编第一师师长,他就在河南各地招兵买马,招来的兵士都是些横行霸道、强赊白吃的鸦片鬼和白面鬼。有一支驻扎临汝的宏威军,白天是“官军”,夜晚是土匪,老百姓纷纷到洛阳告状,吴劝赵倜兄弟解散这支部队,赵杰阳奉阴违。吴悻悻地说道:“赵倜之有赵杰,与张敬尧之有张敬汤没有多大区别。”

一九二二年春天,吴佩孚通电讨伐梁内阁,四面八方打电报请求各省军阀予以响应。赵倜既是吴的假兄弟和假亲戚,并在吴的肘腋之下,却又畏惧张作霖,在吴严词督促之下他才发了个不痛不痒的电报,一面向张作霖解释说,这个电报是被迫发出的。张作霖将这个电报转给曹锟,并附以按语说道:“你的部下强迫别人打电报反对我,你如果不能制止,我就代替你来制止吧!”曹锟又把张作霖的电报转给吴,叫他不要惹是生非。吴才知道他的老把兄是个口是心非的两面派,因此派人到开封大兴问罪之师,问道:“这算不算卖友行为!我打电报征求你的同意,听不听由你,几时强迫过你来!”赵满面羞惭地说:“我上了别人的当。我久想辞职,而老弟却要挽留我。以后我在职一天,一切唯老弟之命是从。”吴就写信叫他速筹军饷三百万,暗示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条件。赵的心腹大将赵杰、宝德全等都不以代吴筹饷为然:“我们军队的欠饷没有发,如果这样办,就会引起军队的解体,我们不能负责。”于是赵倜把心一横,决定不接受这个命令,一面又捏造有人要暗害他的谣言,在开封宣布戒严令,在郑州、中牟、开封布置了三道防线,又与山东田中玉、安徽张文生建立了三省攻守同盟条约,准备兵来将挡,要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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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督军齐燮元自动要求加入这个同盟,于是三省同盟扩大为四省同盟,但齐暗中又向吴告发。吴得知内情,决定派王承斌继任河南督军。赵倜慌了手脚,毕竟送了四十万元军饷到洛阳。此时吴为了对付奉系,到处强讨恶索,就是与直系不合作的田中玉、李厚基,也不能不有所点缀。

四月上旬,各省直系军阀纷纷到洛阳祝贺吴的四旬晋九寿辰。赵倜虽非直系的嫡系,但因兄弟之亲和近在咫尺的关系,只得派赵杰前往祝寿。赵杰怕碰钉子,临上车时称病拒绝启程,并派兵扼守中牟以资防卫。这样一来,吴便从岳州调回第二十四师第四十七旅(旅长王为蔚)进驻郑州,并由第三师控制陇海路,四月十一日,京汉路客车因而停开。赵倜看见形势不妙,又软化下来,承认派豫北马志敏一旅参加讨奉战争,又将中牟军队撤回开封,十三日京汉路才恢复通车。

四月二十五日吴由洛阳动身到保定前,希望赵倜到郑州当面一谈。赵不敢不去,上车时痛苦地向送行者说:“我此去是赴鸿门宴,只怕今生今世不能再和诸位相见了。”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他的手下人看见这种情况,七嘴八舌地把他劝下车来。接着吴又有电报调赵杰的军队开赴前方助战,赵杰不肯受调。其实,吴只想把赵倜和冯玉祥对调一下,叫赵去做陕西督军,或者把赵杰的军队调开河南,使他们弟兄不能在河南为非作歹就够了。由于以上种种事情,吴才断定赵氏弟兄决心与他为敌,因此叫冯玉祥以陕军援直总司令名义留在洛阳,监视他们的行动。

四月二十六日,冯玉祥率领第十一师和陕军第一师胡景翼、第四混成旅张锡元等部开到洛阳。冯是赵氏弟兄的仇人,张锡元以前也被赵倜参劾过,两个仇人一齐开到,赵倜也断定吴迟早要动他的手,因此决心与奉军合作,想乘直奉军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的时候,联合同盟者共同出兵,扫荡直系在河南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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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奉战争发动后,奉军在东战场和京汉路东侧都占了上风,吴佩孚不顾一切地调动军队支援前线,第十一师第二十一旅(旅长李鸣钟)和第二十二旅(旅长张之江)的一团都被调走。除陕军第一师留在洛阳未动外,在郑州的只有第二十四师王为蔚一旅,笫十一师张之江一团,第八混成旅靳云鹗的一团(靳旅另一团在信阳)。这时,张作霖的告捷电报到处乱飞,张文生的老上司张勋一再催促安徽发动响应奉军,张文生又暗约赵倜同时动手进攻郑州。五月四日,张作霖又打来大获全胜的电报,同时赵倜派在北京的军事侦探打来一个“吴佩孚业已阵亡”的密电,赵倜便在当天授意河南省议会和各团体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干涉用人行政,勒派地方税捐,此次对奉用兵,又强迫河南出兵出饷;冯玉祥以前在信阳截留军饷,劫夺军械,现在又无端出兵侵入河南。接着,赵倜当天宣布“武装中立”,凡有加入战斗的客军,不论通过河南或者留驻河南,均须解除武装,否则认为破坏中立,即以武力对待。十分明显,所谓武装中立并不是真正的中立,而是发动战争的一个信号。五月六日,归德镇守使兼暂编笫二师师长宝德全、暂编第一师师长赵杰、豫东毅军总司令常德盛、豫西镇守使丁香玲、南阳镇守使李治云、豫北镇守使马志敏等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分兵许郑,劫饷夺械,侵权干政,勒捐商款,剥削民膏,一面指派我军为调虎离山之诡计,一面嗾令陕督为假途灭虢之阴谋。以为鄂王可取而代之,豫赵何妨逐而走之。冯玉祥前在信阳劫饷夺械,侵权干政,一如吴之在洛阳。此次不知奉何人命令,无故出关,破坏中立。……”

赵倜的消息实在太不灵通了,当他进兵郑州之日,正是吴佩孚大破奉军于长辛店之时。五月五日,赵杰统率二十营,宝德全统率十营,先将京汉路丰乐镇的桥梁炸毁,并拆断彰德的一段铁路,以阻北来之师,即向郑州进行偷袭。他们在距离郑州只有五里的古城与直军接触,直军因寡众不敌败退。郑州守军公推靳云鹗为守城司令,飞调信阳靳军来援,这支靳军又在驻马店附近和尚桥被豫军击败,放弃信阳退入武胜关内,豫军又拆断李家寨、柳林的铁路,以阻南来的鄂军。五月六日,郑州形势更为危急,宝德全部绕道黄河南岸发动攻势,幸亏胡景翼率领陕军一旅(第一师第二旅岳维峻部)由洛阳赶来,匆匆下车抵御,才将豫军击退。七日,冯玉祥自己统率第三师第五旅、镇嵩军第三路、第十一师之一部及第一、第二、第四混成旅来援,郑州之围才得解除。这天吴佩孚发来急电,还认为进攻郑州是赵杰干的事,与赵倜无关,应当解散赵杰的部队,不必多所牵连。同一天,田中玉、陈光远、张文生、齐燮元联名通电调停河南之争。原来张文生在豫军发动时已下戒严令,准备履行攻守同盟义务,但因奉军失败不敢发动。田中玉、齐燮元都是张文生的同盟者,他们又把陈光远邀请进来参加调停,目的在于挽救赵倜摇摇欲坠的地位。吴佩孚因为对奉军事尚未解决,也就愿意迅速结束河南战争,暂时保全赵倜的地位。八日,赵倜下了停战令,并在开封找出吴的老上司裴其勋,联合中外人士组织“调人团”,于十日在郑州举行调停会议。九日,北京政府根据吴的意见将赵杰免职,即交赵倜依法查办。

但是,冯玉祥在离开陕西的时候,曾经声明决不回任。他替吴佩孚立了大功,吴不能不给他一省地盘以资补偿。十日,冯军仍向中牟进攻,豫军退守开封。冯不遵守吴的命令是吴所不喜悦的,但也不得不授意北京政府于十一日改任冯为河南督军,而将赵倜撤职查办,并令刘镇华暂兼陕西督军。

赵倜上了假情报的当,闯了一场大祸,不得不作下台之计,十一日责成宝德全维持开封治安,不许对客军进行抵抗。此时宝也通款于吴,吴命他解散赵杰的第一师,并保举他为河南军务帮办以资笼络。赵杰早已逃走,十一日宝关闭开封城门不许第一师败兵入城,败兵遂在城外大烧大杀,到十二日才被宝部击散。赵倜于十二日晚间离开开封向归德逃走。十四日宝到车站迎接冯玉祥,当场被扣并被秘密处死,所属第二师也被解散。因为宝保障城内秩序有功,冯挟嫌加以杀害,当地不少人为之忿忿不平。冯擅杀吴所笼络的人,从此吴、冯之间的关系也就蒙上了一道灰暗色的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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