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根本称不上河,因为她太小太小,弯弯一条,恰似村庄的眉毛。据老一辈说,他们小时候便有这个河,当初是人工挖的,用来排涝,免得雨水多的时候,淹了家前屋后的路和庄稼。也许她叫小溪更加合适,可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她就如我现在认识的河一般,而且比别的河更亲更近,也更有份量。 夏日里,河岸柳林浓荫里,往往坐满了人,有下棋的、有洗衣的;更远处的水面,还有成群的白鹅、野鸭飘浮戏水。我们可不愿安分,就走下河去,在没过腿肚的地方洗衣,清澈的河水,翻起白白的水花。真是人间天堂啊,风儿吹过水面,带来一阵阵清新的凉意;岸上的柳枝柳叶微微晃动着,仿佛一支支绿色的彩笔在描绘这惬意的时刻。好心醉! 天气越来越热,小河水也一天天干涸,最后,缩成一条窄窄的裙带,河床满布黑泥。那淤泥里,也照样趣味多多。大人孩童摸鱼摸虾,一片繁忙景象。我也常常去河边凑热闹,醉心于捧起那黑精灵般的小蝌蚪。有一次捧水,不小心捧上一条两寸来长的鱼来,滑溜溜的,吓我一激灵,那鱼又滚回了水洼中,我斗争了半天,也没敢再去抄起它。到现在我都不敢用手摸活鱼,是那时吓得吧? 八月中下旬,汛期临近,大雨来临,河面骤然暴涨,最高时能几乎与堤岸持平。人们不敢再下河游泳,也不敢再到河岸洗衣服。小河虽然没有了往日的人烟阜盛,但也别有“风景”。有时,我偶尔大雨中去看河:但见在斜斜的两线中,它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而变得暴躁不安,那么不驯服地在堤岸间咆哮着、翻腾着。是故乡小河狰狞的一面呢! 深秋时节,小河水面会腾起大团大团的雾气。两岸柳林,在飒飒西风里,由绿转黄,由黄转枯,落叶满堤啊。我们孩子家,就身背竹篓、手拿竹耙,搂取那枯叶当作家人引火的柴草。有时那萧萧的落叶,会随风坠落小河里,清澈的小河,就如同沏满了黄叶茶,飘金荡玉,分外美丽。 北风凛冽,草木凋零,小河进入了荒凉的冬季,河水里时常飘浮着生活垃圾,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清澈。水量越来越小,仍在艰难的流淌着,仿佛向人们诉说自己遭受的灾难。 去年冬天去老屋张望时,路过了小河,她依旧还是儿时的模样,只是草木没有过去那么多了,水也没有过去那么清了,略显颓废和老迈,但对我而言依旧亲切。在南岸从东首向西望去,那弯弯的弧度真是像极了眉毛,眉毛河是我在心底给她起的名字,也许根本无法从别人那里找得到共鸣。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编辑:戴颖箐;校对:苏荷; 策划:周逸帆;责编:平淡; 投稿邮箱:790417844@qq.com 延伸阅读 作者简介 萧竞锋,主治中医师,微信名:中医萧生;广东梅州市人,大专毕业于嘉应学院医学院,文学爱好者,目前就职于梅州市某医疗机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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