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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 | 月明乌镇桥边夜,梦里犹呼起看山

 倚竹斋 2022-08-04 发布于浙江

 

春天,唐诗宋词里的江南款款而来。五月,鲜花盛开的季节。在月白风清的夜色里,我们踏上了贴近乌镇的小道。

我是在听着乌篷船的流水中想像着你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愫,在江南小镇里,你是朴素的一页。走近你,是我多年的愿望。

夜色沉静、安逸,而乌镇,一如既往地沉默在江南水乡里,雕花的栏杆上面印染着数百年的文明,在黑暗中,沉睡的眼睛没来由地跳动着。静默在浓浓的古意中的一幢幢民居,宛若一幅幅保存得很好的珍贵的老照片。在静谧中,那乌篷船在清碧的河道里摇出的咿呀橹声,人们轻轻的细语声,脚步叩着石板的踏歌声,和成了一曲淡雅深情的民歌,仿佛走在诗经的质朴中。乌镇固有的自然本色所透出的那种古典美,不用旁白,都能一点一点地渗入我们孤独的灵魂。

漆黑的院墙,朱红的大门,零落了几百年的文人之魂漂泊在水面。刚刚挥手告别了绍兴,坐在乌篷船上,鲁迅严峻的面容若隐若现,那份对动荡不安的民族的忧心忡忡还在叩打着我们的心;傍晚的风中又飘过来的茅盾先生的感慨,那融和着绵绵的吴侬软语的桐乡口音别样的亲切,经历了大上海的繁华后,或许只有《子夜》才能诠释他内心的不安。我们似乎能够看到大师身着家常的对襟布衫,策那柄普通的手杖,缓步走过古典的石质双桥,在蜿蜒狭窄的长长的青石板小街上踯躅而行。我想,先生他是不能忘怀这方水土的,否则他也不会一再让它们流连在自己的笔下。

“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迎风招展的银杏树叶为你心里增添了些许幽暗的绿意。迷离的夜色里,“人家尽枕河”的水阁中,昭明太子读书的气息在玉蕊花淡淡的馨香里飘忽不定。“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的昭明太子在书香里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而那举世闻名、洋洋洒洒三十卷的《昭明文选》却永恒在我们的岁月里

我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就在这里,是的,这就是我梦中的乌镇。

晨曦微露。身穿窈窕的蓝印花布衣裳的江南女子已经走过了那座青石板小桥,不知道她是要去清清的河边去挑水,还是要伏在棚子上绣百子图,或者是要帮母亲烧饭择菜……勤快的江南女子哟,你的眼睛里流淌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温情?更让我们心仪的是那凝聚着江南女子美丽情结的蓝印花布衣裳,那是江南最普通的布料,可是,它却朴素着江南小镇的别致。小桥流水里,闲静的江南女子由舅舅亲自背上迎亲的花船。花船里堆着花生,松子,煮熟的红蛋,红枣,糖果,还有一捆紫皮甘蔗。大众化的世俗的喜气里,洋溢着湿漉漉的江南水乡的韵味。

如酥的春雨里,我们走过江南木雕馆、江南百床馆、余榴梁钱币馆,领略传统的文化内涵;在曹公生糟坊里,品尝一杯地方美酒;在古朴民风的拳船表演和皮影戏、花鼓戏里,古镇藏匿着的万般风情扑面而来;在茅盾故居、汇源当铺、酒窖、百床馆、扎染坊这些老房子里,我们真切地感受着历史的岁月和昔日的故事。

在乌镇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我仿佛总在听它诉说上一个世纪的衷肠,它逝去年代的缩影,浸润在深弄曲巷中。总是要离别的,我只有对着它挥挥手,告别草鞋、绣花,告别杭白菊、翻丝棉棉袄,还有手工做的纸伞。是的,我们走过许多地方,我们也遇到过许多人。最终,我们只能停泊在某一个小镇,某一个黄昏,就着一杯淡泊的黄酒,回味着属于我们的流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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