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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177603期】
文/王洪喜 那是一八年春。在农村老家照顾瘫痪的母亲，走不出去，又整天的无所事事，几个朋友闲聊中说到了波尔山羊，听着心动，便从山东邮过来两只。粽红色的头，最惹人喜欢的是那长长的耳朵，那白的如雪般的身子，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最诱惑人的是它的繁育能力强，而且一年能生产两次，一次能生三五只小羊宝宝，并且它的肉是羊中的佼佼者。价格也喜人，两个多月三十多斤能卖一千三四百元！两只羊一年能繁育十多只，况且生下的小羊四五个月就能发情。只要给一点杂草树叶就可以。这么垂手可得的好事又能打发我无聊的时间，一举多得，心里美滋滋的。几天的饲养，小家伙和我越来越熟。我以与它们建立起了浓浓的感情。每天去喂草，它们都会用头往我的身上轻轻的蹭一蹭，一身白绒绒的毛干干净净，母亲瘫在床上，每天有两只小羊陪伴，也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乐趣。让我大发雷霆并产生恶感的是两只羊有一天变得不听话，不顺服了。那时应该是暮春四月时节，小菜园里已经移栽了各种蔬菜苗，长势喜人。那天刚刚为母亲换完衣服。就听到羊的叫声。跑出去一看，两只小山羊全在菜园子里，见到我出去，愣了一下，顷刻原来安静的小山羊咩咩的叫了两声，惊恐的亮开四蹄，在小菜园中旋转狂奔。这么大的空间和活动自由是它没有享受过的，它机警的躲着我，怕我把它又赶回圈舍里。我跑它也跑；我不跑它就悠闲的用嘴吃我的菜苗。辛辛苦苦莳弄的小菜园，顷刻被它两弄得面目全非，一踏糊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算把它们圈回羊舍。可菜园中的菜苗已所剩无几了。看着洋洋自得的还冲我咩咩示威的两只山羊，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找来了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跳进羊舍，在角落里抓住了一只，一手薅着它的长耳朵，用膝盖压住它的身子，另一只手抡起木棒。狠狠的抽打着它的头！小羊凄惨的叫着，狂怒的我已失去理智，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小羊头部流出了血，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它已经被我打死了。我停了下来，，站在那愣了一会儿，心里也酸酸的，但转瞬间就返回屋，找到一把刀。既然死了后悔心疼也无济于事，趁热放血扒皮。当我回到羊圈再次薅着耳朵想放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它动了一下，并且微微的咩咩叫了几声，然后四肢抖动了几下，颤颤巍巍的竟站了起来。活了，这小东西没有死，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惊喜内疚和庆幸……后来人们说，不是羊不听话，那是小羊发情前期躁动的表现，听了更让我羞愧不已，看来不懂真能酿成祸患。我又费尽周折买了只种公羊，和它们年龄相仿，几天以后它们便形影不离了。很多事情失败起初是不懂，后来是没了热情，再后来是不坚持就放弃了。三分钟热血使起初那种高兴期盼随着日子的慢慢度过也逐渐的淡化了，长了竟没有了那种喜爱和欢心……东北的春夏似乎过的好快，转眼已到了漂雪的冬季。小山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了孕。但我以对它们漠不关心了，给些草料看也不想多看几眼……记得好像是冬月二十几吧，月亮弯钩一样挂在西边天上，很冷。给母亲洗涮完，屋里烧得很暖和，没事便上床休息了，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有咚咚的声音，跑出去一看，那只怀孕的山羊跳的出来，咩咩的叫着，在雪地里跑，我拿着鞭子把它抽打进去，刚回屋，又传来咚咚的声音。外面又飘起了雪，连着往羊舍里赶了几次，索性不管它回屋睡觉了。 早上天还没亮，就被咩咩的羊叫声吵醒，推开门，外面下了很厚的积雪，还未到羊舍，地面上都是杂乱的羊脚印，而且有好多红色的血迹。小山羊趴在雪里声音都有些嘶哑咩咩的叫着，我的心猛的抽搐了起来，跑到山羊跟前，看两只还带着血迹的小羊羔在母亲的前蹄下，湿漉漉的，母亲还在不停的叫着舔着，可两只小羊宝宝身体以僵硬了，不知道死去了多久，只是身上的雪被母亲舔噬的干干净净，我的眼睛模糊了，雪还在下着，我收起了两个小家伙的尸体，后面羊妈妈狂跑着，沙哑凄惨的嘶叫声随着落雪和北风传出了好远好远……好长一段时间，心情都是沉闷的，因为我知道，发生在它们身上的不幸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或许是良心谴责，或许是看到羸弱的山羊母亲心有不安，每天照顾完母亲，我就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三只波尔山羊上。每天细细的照料喂养，感觉和羊和钱都无关，更多的应该是救赎自己……利益永远是衡量人性的试金石。细心的照料那头失去孩子的山羊却越来越瘦，兽医来也打了一段药，还是不见好转，每天都嘶哑着嗓子咩咩的乱叫，终于有一天。我截了辆收羊车，六百元就把它卖了，点完钱，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把它抓住扔在车上，就在羊车要走的一瞬间，那只羸弱的母山羊像箭一样从车栏里窜了出来，飞速的径直的冲进了羊舍，然后瑟瑟的躲在那两只羊的后面。“啥样也舍不得一齐的伙伴和家啊”，收羊人说……我退了款，心情不好，眼睛也潮潮的。一个月后，那三只羊全让我卖了，那时，我如释重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发视频给城里的爱人和孩子们，还没有说完，视频里的四岁孙子已经哭的不行“我不看爷爷啦，不喜欢爷爷啦，爷爷是坏人，把那几只羊卖了，你要把那几只羊宝宝给我找回来”然后那边就关掉了视频——孙子的哭喊声让我感觉身子凉凉的，那夜，我辗转反侧，朦胧中好像又看见那个羸弱的母山羊，带着沙哑凄凉的嗓音叫着向我奔来…… 王洪喜，吉林省公主岭人！笔名:谦卑感恩，生长于白山黑水之间，农民，业余爱好，喜欢小说诗词歌赋，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处女作精短小说《秀儿》发表在《小说家》杂志。诗词曾在《菊野文化传媒》《公主岭报》《东北亚新闻》副刊及其它诗刊发表！喜欢慈善事业，关爱弱势群体！闲暇时间喜欢：书海泛舟品诗词雅韵，砚池寻香书百味人生。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主 编：明桦 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 本期编辑：学英
 在场文学主编明桦感谢您支持原创作品赏，是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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