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横道世之介》 01 估计多数人的答案是不会。因为我们从小都是在听成功人士的励志故事长大的，废柴有什么可打动人的呢？
横道世之介(以下简称为世之介)是小说《横道世之介》和《找不到工作的一年》的主人公。从世人的标准看来，毕业后的世之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柴：他赶上日本经济的大萧条，求职52次都没有被录用，平日里住在一个破旧的公寓里，靠打零工和玩钢球赚点小钱度日。在又又又一次求职的路上，他把腰闪了，剧烈的疼痛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无法找到工作，让他感到了挫败感，“汗全流下来了”，他躺在路上，试着动一下，但全身都疼痛难忍，这样一个人，没有耀眼的成绩，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混混，他做的也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事，你可能会问，怎么会被这样一个人打动呢？世之介从乡下来到东京求学，毕业后在东京混迹。虽多次求职无果，他没有抱怨，而是踏实地过每一天，善待身边每一个人，身边的好几个朋友因这个傻傻的有点丧的男人得到了救赎。刚入学时，世之介认识了一个叫仓持的男孩子，仓持和两人共同的好友阿久津唯好上了。不久，阿久津唯就怀孕了。两个人都没有打掉孩子的勇气，于是，他们决定生下来。因为这个决定， 两人不得不休学，由学生变成社会人。仓持要出去打工，并且要从家里搬出去租房子住。在仓持搬家时，世之介过来帮忙，并借给仓持一笔钱，才让他免于尴尬。这样的支持其实连仓持的父母都没有给予。仓持的父亲明明在家，却始终没有露脸，仓持的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纸箱，却不肯送即将自力更生的儿子出门。总之，他们的表现让世之介不寒而栗。读到这，我觉得仓持真的很可怜，父母在孩子遇到人生难题时没有给予温暖和帮助。当然，仓持又是幸运的，他认识了世之介。世之介没有评判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旁边，帮助他。“……世之介，我一定会努力的，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努力。只有你愿意帮我，还替我搬家。总而言之，我跟小唯一定会加油的，谢谢。” 一个叫做小滨的女孩子，她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家寿司店。可是，在日本世俗的观念中，只有男人做的寿司才正宗，因此，寿司店老板都拒绝收她做学徒。如果现实生活中真有个人像小滨一样，他（她）的梦想和世俗要求格格不入，大家会如何相待呢？这让我想到了一部由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指挥家》。女主安东尼娅生活在以男性为主导的音乐世界里，她想当指挥家的梦想一说出来，冷嘲热讽就成为了她生活的日常，甚至来自家人。小滨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是很受打击，在她四处到寿司店表示想当学徒时，大家不但不收她，还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小滨一次次碰壁，就连父亲也不支持她。
小滨剃光头的时候，世之介恰好在理发店，那时他们只见过一面。看到小滨害怕的样子，世之介选择陪着她。世之介，这个和小滨并不是很熟的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取笑她，他坚信小滨一定可以做到，可以浮起来。慢慢地，两个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后来，《指挥家》中的安东尼娅历经种种终于成为了史上第一位女指挥家。小滨也做到了，她在银座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寿司店，这是个连她挑剔的父亲都觉得骄傲的店面，是她从18岁开始到33岁才实现的梦想。“一个人远离家乡，来到东京打工的日子并不好过，受尽委屈，饱受欺凌，甚至自我颓废，但还好心中有梦想，还好，身边有世之介。” 似乎没有做什么事，但那段含泪硬撑的日子，因为有世之介的默默陪伴，小滨得到了一些力量。
小诸，是世之介的同班同学，一个看起来幸运的男孩子，与世之介形成鲜明的对比。毕业后，他去了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但是，由于他并不适应，所以那份工作做起来非常不开心。辞职后的小诸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整天泡在“成功营销”的训练班中，被各种鸡血洗脑。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想到还有世之介这样的家伙在，就会感觉稍微好受一点。“反正他这种人都能活得好好的，我又有什么好悲伤。” 后来，在世之介身边的小诸慢慢地找到了自己，得到了心仪的工作。
世之介毕业后的感情生活没有在大学时那么顺利。他认识了一位叫樱子的女人。樱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她却很有故事。4岁时，樱子的母亲离开了她，可想而知，她的成长也是颠沛流离的。长大以后，樱子认识了一个男人，两人很快结婚。樱子自己把孩子生出来，开始了单亲母亲的生活。世之介遇到她时，樱子带着一个孩子，又没有工作。但是，同样也没有工作的世之介，无法给予樱子稳定的生活。所以，在世之介向樱子求婚时，樱子拒绝了。不过，世之介和樱子依然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特别是他与樱子的孩子亮太的关系似乎更加亲近了。有一次，世之介又去看亮太。亮太因为抢比他小的孩子的玩具被樱子训斥。世之介到的时候亮太正在生气。于是，世之介将亮太叫了出来，有了下面这一段话：“妈妈辛辛苦苦地养你，是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弱小的人呀。亮太，你听我说，从弱小的人中抢玩具的人，才叫弱小呢。真正强大的人，会把玩具给弱小的人玩儿。 世之介一直鼓励亮太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在世之介的鼓励下，亮太得到了很好的成长和发展。到这里，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世之介真的是一个“废柴”吗？他没有工作，没有耀眼的前程，甚至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不富裕也没有成功故事的世之介，在我看来不失为一个富足的人，一个有温度的人。在这个一切都卷起来的世界里，他专注于此刻，他敢于承认自己的平庸，并且热爱平淡美好的生活；他在困境中的不拧巴，他活得不怎么用力但很用心；他在低谷中的不麻木，不冷漠是真的强大，那是比成功或富有更令人着迷的东西。最后，世之介在一次电车事故中为了救人亡故，但他活在了身边人的心里，每个人都觉得遇到世之介是世界对他的恩惠，或许有些东西或者人只有失去了，才更加了解存在的意义吧。“他常常失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说NO，还是继续说YES。” 我们希望身边有一位横道世之介，做朋友，做恋人，甚至是做亲人。 很多看过这部作品的人甚至把世之介当成超级英雄和偶像。我想，即使生命中没有出现像世之介那样的人，能读到这部作品，也是难得的相遇。 想起最近很火的“二舅"，仔细一想，世之介似乎和“二舅"有些像，他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平凡人，却打动了很多人。 他们有着相同的境遇：没有固定的工作，生活漂泊不定，经济上不富裕，这和我们期待的花好月圆有太大的差距。但他们还是在平淡的生活中认真地活着，不抱怨，不焦虑。 我不知道“二舅"是否治好了作者的精神内耗，很多人愿意把世之介当成英雄，我猜并不愿把“二舅"当成偶像。 如果说世之介经历的是低谷，那么“二舅"经历的就是苦难。”二舅“也曾经历过不甘，最后，他学会了和解，底色是悲情的。 但对于世之介，虽然也是处于低谷，但他相信人生会触底反弹，困境也是风景，在他那里，并没有觉得自己苦。 所以，他觉得，“人生不如意，万岁！人生衰到底，万万岁！” 我问自己，最喜欢世之介哪点。
平和，是我在世之介身上看到最难得的品质。哪怕是在困境中，他还能活得自洽。这是他作为成人的一面。 有句话说，“每一个大人，都是过了期的孩子”。但是，大人慢慢变得不一样了，在生活的打磨中，开始无法舒展，无法开心，对世界也失去了热情。而横道世之介仍然保留着那份孩子气，他的脸上经常浮出笑容。这也是他身上很难得的一点。
|
